军训前晚,我误食了老妈的小粉丸。
第二天蹲茅坑蹲到怀疑人生。
正当我沉浸在痛并快乐的一泻千里中时,隔壁传来低沉的嗓音。
“你别拉了,我害怕。”
我:...
卧槽!男的?!
人在坑中蹲,社死隔壁来。
我,陆瑶,也叫大冤种。
昨天误食了减肥药,今天误进了男厕所。
我感觉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隔壁老兄还在骂骂咧咧地说自己倒霉,抽根烟也有人伴奏。
我不敢吭声,生怕被他发现伴奏者是个女同志。
终于我如履薄冰如负释重地释放完毕,冲水结束了这场荒唐闹剧,提裤子正打算离开时...哦豁,完蛋了。
我鼓足勇气敲了敲隔壁,压低嗓音:“抱歉打扰一下。”
“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买包姨妈巾?”
沉默...
无言且无颜的沉默...
老天爷!
我就纳闷了为啥都成年了还要被没收手机!导致我拉屎都得靠着门上贴的小广告打发时间!!
现在还得央求一个陌生男子帮忙做这种事!!!
我已经准备好被他diss干嘛闯进男厕所时,隔壁发话了——
“痔疮犯了?”
“...”
合着您老人家压根就没听出来我是个女的???
“算我倒霉,等着啊。”
老兄很无奈地熄灭烟头,脚步匆匆地离开。
很快,从门缝下面递来一包深蓝色的姨妈巾,我急忙接过,发现包装上赫然写着品牌的两个大字——
“办非”。
这啥玩意儿啊?
草呢?
也难怪,毕竟我们在距离市区106km的穷乡僻壤里训练,周围只有一个没牌匾的小卖部。
东西都是三无产品,价格堪比专柜奢侈品。
黄世仁看了会惭愧,周扒皮见了会流泪。
我不敢用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不好意思帅哥,你有纸吗?”
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茅坑。
老兄:“你还没拉够啊?”
门缝下面又递过来一包纸。
唉,早知道就不麻烦老兄跑一趟了。
完事儿后我推开门,只见老兄双手插兜懒散地依靠在墙壁上。那身军绿色迷彩服衬得他身姿落拓挺拔,额前微卷的碎发露出一双清冷漆黑的眼,高鼻薄唇,妥妥的大帅哥!!!
麻麻耶!
瞬间我感到心里那头垂死多年的小鹿复活了!并且修炼成精幻化成人形!疯狂乱撞要把我胸口撞破了!!!
帅哥微微挑眉:“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个明星?”
嘿嘿。
不得不说帅哥好眼光,总有人说我长得像圆润版的迪丽热巴。
帅哥一本正经:“叫什么名我忘了,就是仙剑3里的魔尊重楼。”
我面无表情:“...没有。”
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帅哥笑唇一扬:“现在有了。”
我的小鹿,溺死在他邪恶的笑容里。
其实也不怪帅哥觉得我像魔尊。
我洗手照镜子的时候也被自己吓一跳。
头发,破马张飞。
嘴唇,青紫乌黑。
眼睛,涣散如鬼。
知道的我是拉肚子虚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偷地雷被炸飞了。
“刚才谢谢你啊。”我挠挠头,尴尬地解释:“我是因为一时着急才会走错,不是故意...”
“没事儿。”
帅哥打断道:“人有三急嘛,况且女厕总是排长队,我理解。”
芜湖~
如此善解人意又乐于助人的帅哥简直是人间复活甲!
把我的小鹿复活了!它又能蹦跶乱撞了!
帅哥继续道:“但是有两件事。”
“第一,东西五十块,记得转我。”
“第二,女生得痔疮不丢人,趁着年轻赶紧去医院治治。”
这头小鹿终究是错付了!
它还是昏着吧。
鹿:首先,我没惹你。
我从玥玥那儿要了一片姨妈巾,再次回到队伍里正好赶上大家休息。
玥玥担忧道:“好点了吗?”
我虚弱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摇头:“咋形容呢?就是已经没货了,但还要继续供货...难啊!”
突然身后传来教官气势磅礴的怒吼:“那位同学!要么坐要么站!光天化日!撅个大腚!跟女同学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我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到一脸懵逼的教官。
他表情呆愣愣的:“你...你也是女生啊?”
我气得直跺脚:“不然呢!”
没看见扎着丸子头嘛!!!
玥玥不愧是多年闺蜜,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语就道破天机。
“宝儿,有可能你刚刚腰弯得太低了。”
“教官没看见你的小脑袋,光看见你的大屁股了。”
有友谊,但不多。
教官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岔开话题:“谁会才艺表演啊?给大伙助助兴。”
军训就够苦逼了,难得休息咋还得做公益呢?
果然,同学们都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教官拿着点名簿给自己找台阶:“不主动我就点名了啊。”
“陆瑶!”
我顿时傻眼。
教官又喊了两声,我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到!”
“到!”
异口同声。
我再次傻眼,循声望去,竟然是刚刚的大帅哥!
他也站起来,傻愣愣地看着我。
教官皱着眉头:“你俩到底谁叫陆瑶?”
“我!”
“我!”
教官看着点名簿,一字一顿:“大马路的路,遥控器的遥。”
我:...
这都能重名?!
“是我。”帅哥笑眯眯道:“但是女士优先嘛,机会让给她。”
呵呵。
你咋不说把我那莫须有的痔疮割了给大伙助助兴呢?
教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同名也是缘分,要不你俩一起来吧!男女合唱怎么样?”
同学们拍手叫好,玥玥悲恸地捂上耳朵。
我:“五音不全。”
路遥:“跑音走调。”
教官:“那你俩都会啥?”
路遥:“拉二胡。”
我:“吹唢呐。”
教官会心一笑:“真巧,前段时间这儿举办了一场文艺演出,唢呐跟二胡都有。”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欲哭无泪地走出队伍。
路遥偏过头看我,小声问道:“还疼?”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脸涨得通红,摇头道:“一会儿就表演了,你不怕?”
路遥耸耸肩:“怕什么?我确实会拉二胡,学了好几年呢。”
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这人向来跟艺术不沾边,尤其是音乐,按照老妈的原话:“咱闺女这嗓子说话还行,唱歌就灾难了。”
乐器就更是悲催。
十岁那年老妈心血来潮让我学拉小提琴。
练了一个星期。
楼下大爷忍无可忍,找上门:“你家怎么天天锯桌子腿儿呢?”
教官拿着唢呐跟二胡回来了。
他把东西往我俩怀里一塞,朗声大笑:“开始你们的表演!”
这嗓门。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舞台被他承包了。
路遥老神在在地摆好了姿势,侧眸问道:“二泉映月行吗?别怕,我带着你。”
我点头:“猴子捞月都行。”
反正我啥也不会。
这首合奏的曲子,世间罕见。
前调飘忽不定,令人发指。
高潮魂不附体,阴森可怖。
后调寒心酸鼻,适合吃席。
一曲作罢,我看着下面神情麻木的众人...感觉自己不是来助兴的,是来诛心的。
突然,腹部又是一阵绞痛,不好预感袭来,我仓惶道:“报告教官!我要去厕所!”
不等他回答我抬腿就跑,没想到被松开的鞋带绊了一跤,摔倒的瞬间下意识伸手乱抓,抓掉了路遥的裤腰带...
我的脸蛋子,狠狠摔在地上。
他的苦茶子,映入众人眼帘。
四周一片哗然,同学们的表情变幻莫测,显然,谁都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俗话说吃亏是福。
所以路遥一定福如东海。
昨天他先是郁闷地抽完烟,又迫不得已当跑腿,再被我玷污了艺术名曲,最后被我害得险些丢失清白。
奥特曼内裤十分惹眼。
回想那一刻,他身上真的有光。
今天更牛逼。
我踢正步把鞋甩飞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砸到路遥脑袋上了?
啧啧,天真了。
他当时正在打哈欠。
还是最舒服的那个环节。
不偏不倚,鞋头塞他嘴里了。
气氛死寂。
路遥紧紧捏着我的足力健老人鞋,肉眼可见地青筋暴起。他走过来,咬牙切齿道:“小陆瑶!老子跟你有仇吗?!”
哦对。
为了方便区分。
他叫大路遥,我叫小陆瑶。
我连忙低头认错,试图扭转局面:“我刚刚差一点儿就踩到狗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