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拯救悲惨男配,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供他上京赶考。
可他高中状元后,竟一把火将我烧死,将我埋在老宅地下。
只为用我的气运供养他家世代荣华富贵。
可是我重生了,重生在他向我求婚那天。
为了赚钱供薛明怀进京赶考,我开始学着磨豆子、做豆腐,原本细嫩的手指上早就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现在做起农活来得心应手。
“你变了。”球球绕着我观察了好几遍,又说了声,“你真的变了。”
它一脸痛心,“心疼男人会带来不幸!”
球球是我的系统,在我身边无人的时候,总喜欢化成一只三眼的白毛猫咪跟在我的身边。
我噗呲一声,将它的脸揉了几下,感慨无比。
十年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很多,从前磨破手都要哭一晚上的小姑娘,现在被小锤子砸到指甲都顶多只是哼两声。
我是一名穿书者,任务是拯救悲惨男配,让薛明怀考上状元。
原著里的他英年早逝,被同年考试的男主狠狠压了一头,往后连考三次花光了所有积蓄,也严重拖垮了他的身子。
他在二十八那年,病死在了赶考的路上。
大雪覆盖住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再无人知晓他的下落。
我怜他的坚持,怜他一腔抱负的无疾而终。
于是选择陪他寒窗苦读十年,日夜劳作供他在京备考。
如今终于要迎来结局了。
只要薛明怀考上状元,系统发下来的奖励就是让他平安一生,他会功成名就,会彻底摆脱英年早逝的悲催命运。
我似乎已经预见到往后和他的幸福生活,手下的动作越发快了。
仔细算来,今日就该是放榜的日子了。
别的贡士考完都归家等待放榜,但薛明怀却迟迟不见踪影。
球球看了看任务面板,奇怪道:“任务已经显示完成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它突然警惕地直起身子问我:“穗禾,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是一股逐渐刺鼻的浓烟味。
等我察觉到的时候,火光已经从后院映上了窗户。
后院堆的都是些烧火用的木柴,一旦起火,必定逃不出去。
我跑到门口,却发现门被人从门外抵住了,根本打不开。
浓烟涌入鼻腔,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就连球球都被火燎黑了,窝在我怀里喵个不停:“穗禾,这火不对劲,我灭不掉。”
或许是它的声音是难得的紧张,我没忍住调笑了它两句:“怕什么,你可是系统。”
球球想翻我白眼,但它忍住了。
很快我便明白了球球话里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这火摸上去很凉,泛着悠悠的蓝光。
皮肤明明完好无损,可钻心的痛意灼烧着我的血肉,我在地上痛到翻滚、嘶吼,却没办法缓解一丝痛苦。
球球和我一体,我们的伤害是共通的。
尖锐的猫叫刺耳无比,它用脑袋抵住我的眉心。
我能感觉到一丝温暖的光顺着接触的地方慢慢传送过来。
“晶源给你,能保你一命,我有点……撑不住了。”
球球难得没有嘴毒,声音越发虚弱了下去:“讨厌鬼穗禾,保护好自己。”
“等我醒过来。”
我知道晶源是对系统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它却这么轻易就把保命的手段给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它就彻底消散在了我的怀中。
我连忙伸手想抓住那些飞散开的光亮,却什么也没抓住。
火光越来越大,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我死了。
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可以看出生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薛明怀出现了。
他把我的尸体抱到了一个血红色的法阵中央,跪在旁边割开手腕,用破烂的瓷碗接了满满的一碗血。
不详,诡异,不安涌上心头。
我听不懂薛明怀嘴里念叨了些什么,只能看见似乎有些金色的东西从我的尸体中飘出来,最后尽数涌进了他的身上。
而我的魂魄越发虚弱。
他深吸一口气,满脸病态的迷醉之色:“穗穗,仙人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原先从你身上夺过来的气运已经不够我用了。”
“谁能知道考个状元需要那么多气运?”
“别怪我,穗穗,你是愿意为了我去死的对吗?”
我终于看清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这个男人的算计!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将我的尸体埋在祖屋布成法阵,想要镇压我生生世世,以我的血肉来滋养薛家世世代代,换取荣华富贵!
连坟都没有给我立,世间上找不到我这个人,我也无法重新投胎。
我只能跟在薛明怀身边,看他用着我的气运走上人生巅峰。
薛明怀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大红袍,手里握着那张钦点圣诏,扬起的眉眼间满是意气风发。
道路两旁全是些贺喜的百姓,锣鼓喧天。
一阵风吹起轿帘,把某位小姐的丝绢吹走,打着旋地落到了薛明怀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抬头望向轿内的佳人。
一眼万年。
我把他眼里的欲望与虚伪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为的就是攀上当朝的长公主。
在与长公主约会的时候,他总爱提起他已故的爱妻,带着惋惜的神色,“是那场大火夺走了她的生命,纵使我心里对她没有半分感情,但看到她的尸体还是……”。
人人都夸赞他对亡妻重情重义,皇帝下旨赞扬他的美德,将长公主许配给他。
而我呢,却连死了都不得安宁。
我为了做任务靠近他,可在数十年之间,我对他真心相待,付出一切,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薛明怀越走越高,一路铲除异己,最后在长公主的帮助下坐上了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他垂眸,睥睨天下,低声道:“穗穗,原来异世界之人的气运如此好用吗?早知道我就不忍耐那么久了。”
“这就是权力与长寿的感觉吗?真是让人着迷啊。”
看见他如此恶心的模样,愤怒和怨恨差点烧毁了我的理智。
我想伸手掐住薛明怀的脖颈,仍是碰不到他一分一毫。
如今的他气运冲天,我靠近一点便会遭到反噬。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魂体在一点点变淡。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球球的声音。
它问我:“你怎么了?”
球球的声音仍旧虚弱无比,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似的。
见我无心回答,它又笑了:“讨厌鬼,总是这样,等着我替你善后。”
思考的能力一点点回来,我尚在怔愣中,便听见球球说了最后一句话:“穗禾,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的。”
什么最后一次?
什么一个人?
我的心慌得不得了,拼命地呼唤着球球。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又是熟悉的天旋地转,我不过刚站稳,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了薛明怀小心翼翼站在我面前,眉眼微垂,声音含着羞涩与期待:“穗穗,你当真愿意嫁我吗?”
我回到了故事的最开始,也就是薛明怀求娶我的那一天。
当初我存了档,方便后面可以时空回溯,也是我留的后手之一。
但是因为系统受伤,一直休眠,没有足够的能源我无法重新回去。
没想到,球球用自己的生命晶源,将我送了回去。
彼时它皱着眉看我,满脸嫌弃:“像你这么笨的宿主,等有危险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个逃跑,才不会把宝贵的机会用在你身上。”
它总这样,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球球为了送我回溯,彻底消失了。
我看着眼前的薛明怀,他穿着朴素,腼腆又羞涩地朝我笑,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尚且稚嫩的脸庞,青涩的表达,垂下的睫羽随着主人内心的紧张而轻轻颤动着。
此刻的我,竟意外地平静,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情绪。
只有我知道,我早就换了一个壳子,我是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
不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夺取我气运的?
他计划了多久?
见我久久没有答复,他便微微抬头看向了我,眼里满是期冀与渴望:“穗穗,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吗?”
我朝他露出一个笑:“等你考上状元再来提亲,岂不是两全其美?”
夫妻一体,如今他别想再从我身上得到半分气运。
我要他病痛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