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嫁给父亲的仇敌摄政王。
我觉得我爹疯了。
因为他跟摄政王,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我若嫁给摄政王,无异于羊入虎口。
我炸了,陆景恒也炸了。
我爹下朝回来后就神神秘秘的,我追着他问了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告诉我,他在朝上跟摄政王干仗输了,把我卖出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今皇帝才十岁,所以先帝定下了我爹右相魏延和摄政王陆景恒共同辅佐朝政。
可实在是不巧,我爹和摄政王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我爹作为三朝元老,一直秉承保守派,摄政王一直想革新,这不今早两人又吵起来了。
我爹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我嫁了出去。
他说,「今日我若不把你这谬论给颠覆,我就把我女儿嫁给你。」
都说姜不如老的辣,但到我爹这,只怕是反过来了。
摄政王三言两句就干翻了他,没办法最后我爹只好认裁。
摄政王陆景恒笑着说,「承让了,魏相,多谢您体恤孤,给孤送了个媳妇儿。」
我觉得我爹疯了。
他跟摄政王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把我嫁给摄政王,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我从早缠着我爹一直到晚上,我说,「爹,实在不行,您让我进宫当皇上媳妇儿都行,就是别让我嫁给摄政王啊。」
我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白了我一眼,「皇上今年十岁,你今年多大,你都二十了,人家皇上不嫌你老牛吃嫩草,我还觉得丢脸呢。」
我不服,又说:「那大个几岁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我大皇帝两个三呢,我肯定能旺他。」
「没事,咱皇上不需要你旺,他自会洪福齐天的。」
这回,我爹不理我了,我只好很努力的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准备上演一出苦肉计。
但我爹眼都没抬,继续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你别装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阿福没了,你都未必掉得出眼泪。」
阿福是我养的一条狗,我很爱它!
我说:「爹啊,你要不趁着圣旨还没下,劝劝皇上收回成命吧,我真的不想嫁啊,我还想好好在家伺候您呢。」
我爹:「行了行了,别鬼哭狼嚎了,你爹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不需要你伺候,你还是赶紧嫁出去让我清净几天吧。」
我还想说点什么,一句圣旨到,彻底断了我的任何想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相之女魏若虞,端庄敏慧,贤良淑德,温婉娴静,气质出众,特赐婚于摄政王陆景恒,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我木讷的接过圣旨,我爹转身进书房给我拿出来刚才写的东西,好家伙,他在给我挑良辰吉日。
我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我爹真是恨不得我早点嫁过去啊。
最近的日子居然半个月以后,知道的以为我爹嫁女儿,不知道的以为我爹惧怕摄政王的势力,上赶着把我送出去呢。
我爹撇了我一眼:「有区别吗?」
我:「没区别吗?」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这期间,我只觉得我爹忙得很,从早到晚,屁股都没闲过,我还想着他要不要叮嘱我点什么,比如嫁过去以后要不要帮他窃取点摄政王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是帮他给摄政王下点慢性毒。
但他压根没时间管我,上朝回来就睡觉,睡醒又继续在书房不知道写啥东西。
我每日就在府里晃,终于晃到了我的婚期,我爹在一旁看着我梳妆打扮。
一会儿,「我闺女今天真是好看。」
一会儿,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闺女啊,爹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你说你,这么一会儿就要嫁人了。」
我说:「爹,我不嫁也是可以的,我可以一辈子在家陪着您的。」
他恨不得给我一巴掌,「你这孩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一辈子在家,你想在家,我还不想养着你呢,你这孩子养着多费钱啊。」
可能是怕我上花轿的时候闹吧,我爹竟然还给我下了蒙汗药!
我上去之后就一直睡,直到花轿到了摄政王府,我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喜娘扶着我跨火盆,又扶着我和摄政王拜了高堂,但是我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蒙汗药的药劲没过去,我进屋就睡了下去。
我爹真是我的亲爹,生怕我跑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头上的凤冠压得我脑袋疼,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逐渐散去,我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暮色四合,屋子的一对龙凤红烛熠熠生辉,外面宾客已经散去,我端庄的坐在床边,撑着精神,重新把盖头盖上,喜娘说新娘子的盖头要夫君亲自来掀,这样才能顺顺利利。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了一声,脚步声逐渐逼近,我放在双腿上的手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他走近,一阵清列的声音自我头顶上传来,「夫人再扯下去,这裙子就要坏了。」
我低头一看,裙子的褶子都快被我扯散了。
他轻笑一声,「为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夫人不必这么紧张。」
我把手放开,假装咳嗽了一声,心里却在想,我爹的蒙汗药在哪,我想再睡会。
盖头被修长纤细的手指掀起,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人,也太好看了吧,一双眼睛宛若盛满星河,在烛光的摇曳下顾盼生辉,鼻梁高挺,完美的下颌线勾勒出一张俊美的脸庞,身形颀长,宛若芝兰玉树,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嫁给他,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盯着他的脸,看得十分入迷,他已经端过来两杯酒,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我一饮而下,烈酒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可是美色当前,酒烈不烈都是小事,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洞房。
他却好似不着急,把酒杯放好,又慢慢的替我把凤冠取下,再拉着我的手,唠嗑了起来。
「夫人,听说你曾嫌弃为夫老?可为夫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九。」他说的时候,眼里闪着泪花,好似我欺负了他一样。
我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夫君老呢?」
「那你跟丞相说你要嫁给小皇帝也不嫁为夫。」
「没有没有,都是他们瞎说的,夫君美如天上神仙,我怎么会不嫁呢。」
「……」
我生怕再聊下去他又勾出点什么来,特别是我爹的一些小秘密,毕竟他俩是死对头,万一他是想聊着聊着让我放松警惕,再给他透露什么不好的消息来,对我爹不好,更不利于我在摄政王府的生活。
所以,最终决定,直接把他扑倒。
「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夫人说的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景恒早就醒了,他撑着一边脑袋,光着上半身,眼波流转的看着我,「夫人,为夫是你的人了,你可别穿上衣服就不认账了。」
我扯了扯嘴,啥也没说,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这摄政王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我爹是真输给他还是假的,就这?
我爹那三寸不烂之舌不把这人说哭,还被干到了,我突然有点不太相信。
要不然就是他在骗我,对,绝对是这样,他想用这样的面貌来迷惑我,好让我忘了他之前是怎么样的,可他之前是怎么样的,我好像也不太清楚。
他见我不理他,就自顾自的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阴阳怪气的说,「昨晚猴急猴急的把人给扑了,今早就想着不认账了,现在的姑娘啊,怎么都这样。」
「也不知道出去外面会不会说是摄政王府的人,不会看上哪个好看的郎君,就像昨晚一样直接生扑上去吧?」
他还特意提高了音量,生怕我听不见。
「行了行了,王爷,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少胡说,别败坏我这二十多年的好名声。」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恰好他回过身来,我黑了脸。
敢情这人穿了半天,是一件衣服也没穿好,胸前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强有力的胸膛白到发光,我感觉到鼻子有两股热流,一摸,流鼻血了。
陆景恒给我递过来一张帕子,「夫人,快擦擦,我就说嘛,夫人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吧,万一出去见着哪个小郎君,再流露这幅样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