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重生到了我的新婚之夜。
上一世,我眼睁睁看着我腹中孩子惨死,而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却揽着别的女人的腰,对我冷眼旁观。
这一世,那女人匍匐在我脚下,可怜兮兮的求我疼她。
我与他本是青梅竹马,一个是名满京城的才子,一个是世家小姐的楷模,在坊间传为一段佳话。
上一世,新婚之夜,皇上下达紧急诏令,派遣齐文翰连夜前往柳州治理水灾。
而我不舍和他分离,藏在了前往柳州的马车中,一同随他到了柳州。
但也就是那时,身子便落下了不易受孕的病根。
而他也遇到了那个女人——柳盈儿。
我掩在红盖头的的眼中充斥着怨恨与不甘,似是还能感受到上一世自己逐渐变冷的躯干。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我掩下那满脸的怨恨,静静的听着那轻轻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在他即将掀开我的红盖头时,我敏锐的听到一大堆脚步声正向着房间靠拢。
“齐家公之子齐文翰接旨!”
尖细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不禁有些刺耳。
“臣接旨。”
接着那公公的声音继续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柳州突遭水患,朕心痛万分。念齐家公之子齐文翰高风峻节,金玉其质,遂命其前往柳州治理水患......”
此时听着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才觉一阵真实。
这次,我必不会随他而去,我要在京城好好谋划我的计划。
待到他们回京之时,便是我复仇之时!
待齐文翰走后,我缓慢掀开了盖头。
收拾收拾,刚准备睡下,竟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我心下不禁警惕起来,死死的盯着房门。
却不曾想到头竟慢慢有些晕眩。
我心下一惊,不好,那人竟是散了迷药进来。
我狠狠的咬着我的舌头,直到血腥味充斥在嘴里。
痛感使我意识清醒了一点。
我披起外衣跳窗离开,却不曾想,刚走没几步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却似乎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衣衫一闪而过。
我梦见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犹如看待一个蝼蚁。
他满脸不屑的说道,
“不要妄图去改变任何事情,你区区一介凡人,身上的几分气运迟早都会属于盈盈的!”
我垂下眼眸,不予反驳。
心里却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盈盈?柳盈儿?
上一世的时候,她的确邪乎的很。
原来她好几次准确避开那些灾祸,竟是她抢了别人的气运得来的能力吗!
我的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强忍着心中的恨意。
抬眼又是一片清明,我装作害怕的问道,
“所以,你口中的盈盈是妖怪?”
他看到我那一脸恐慌的模样,脸上更是露出了更深的鄙夷之色。
“像你这样的世界女主,果然重生后还是这副德行。”
说罢,便要拂袖离去。
“等等”
我叫住他,他脚步一顿,不耐烦的看向我。
“我有计划。”
刚说完,我便醒了过来。
我脸色有些凝重。
我看着手心多的几行字,才意识到那一切都不是梦。
那男子眼中的轻蔑虽从未消失,但我却感受到了别样的情绪。
他想要我对付柳盈儿。
待到夜半午时。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默念着,
“奇玉齐华,水禾齐灿。”
再次睁开眼,却只见白茫茫的一片。
我又看到了那个男子。
但此时的他不再是那副轻蔑的模样,而是眼含笑意,温润如玉。
我一时间有些愣了,但我的心却在狂跳。
他坐在白玉制成的温润椅子上,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想要你帮助我。”
从他口中我知晓,他叫齐灿,而柳盈儿是异世界来的,她的目的就是夺取气运。
而在上一世,柳盈儿偷走了我的祖传玉佩,和遗留在玉佩中的残魂绑定在了一起。
而那个残魂就是齐灿。齐灿不想一辈子被她奴役,只有气运之人才能帮助他。
所以,他在上一世使用了一些手段,让故事重新开始。便有了我的重生。
我被他说出的话震惊到了。
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
“柳盈儿死了就可以解除绑定吗?”
我却见他摇了摇头,道,
“需将它的气运耗尽,我便可脱身。”
看到我有些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
“破坏所有对她有助力的关系。”
他看到我有些了然的表情,说道,
“你该醒了。”
只见躺在铺有红色锦缎床上的女子猛的睁开眼。
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周围,阳光洒在床边的宣纸上,微风拂过青翠的竹叶。
“小姐,您醒了吗?”外面传来脆生生的女声。
那是我从母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春晓。
她机灵乖巧,忠诚不二,就是这小丫头甚是怕疼。
想到这,心里有块位置软了下去。
我唤春晓进来。
看着她那张还略带稚气的脸,不禁眼中带上了几分怀缅。
她温温顺顺的给我梳着头发,柔声给我讲述坊间有趣的故事。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却也不多嘴。
我提笔写了一封信。
在我前世的记忆中,我的爹爹战死沙场,化作那漫天黄沙中的无名枯骨。
而我也不曾料到出嫁的那天,竟是我与爹爹的最后一面。
每每思及此,心便一抽一抽的痛。
我知道,爹爹希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就算我告诉他,他会死于战场,他仍会英勇赴死。
因为那是他骨子里家国情怀,那是他心中的民族大义。
但容许我自私一次。
我不愿眼睁睁看着父亲尸骨无存,流落边疆。
也不愿再看到母亲悲痛至一夜白发。人刚入中年,却暮气沉沉。
所以我在信上洒了药粉。
这药粉会让人快速的染上严重的咳嗽,无药可医,但却会在第七天恢复。
我命春晓务必要将此信件亲手交至爹爹手里,她似是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凝重,便即刻前往了府上。
果然没过几天,父亲便感染了严重的咳嗽,持续发热,京城数百名大夫无一人能治。
于是皇帝下诏让尚将军代替我的父亲前往疆场。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我向公婆请愿回家照顾爹爹,公婆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应许了。
我坐着马车马不停蹄的前往家中,却见管家站在门外遥遥地着前往皇宫的马车。
我心中顿觉不妙,连忙下车问道,
“荣管家,怎么回事?”
他看见我,似是高兴,又带些惊讶。
“小姐怎么回来了,哦不,您瞧老奴这嘴,该叫夫人了。”
我不欲与他多言,便急声发问道,
“爹爹和娘亲呢?”
他看着我有些着急的样子,便说道,
“夫人和老爷被接到宫里了,皇上刚下的旨意,说,老爷这次病发来得突然,便拉到宫里好生休养。”
我听完这话,眉头一皱,不禁脸色便有些凝重。
宫内的大夫......万一被识破,再被有心人利用的话,这可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连忙向宫内请示。
奇怪的是很快我的请示就被批准了。但我心中焦灼,也是顾不得其他,便匆匆忙忙进了宫。
公公在前面带着路,途中经过了一个寂静而雅致的阁楼,几枝海棠花越过红墙开的欢艳。
但此时我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到了父亲歇息的地方,我看着一群太医站在门外小声讨论着,却也眉头紧蹙。
看到这幅情形,我松了一口气,缓了脚步进到了房间里。
一进去,便看见我的母亲一脸凄悲的看着我父亲那张略泛青灰的脸,像是命不久矣似的,
我抚了抚母亲的眼泪,柔声道,
“没事的,娘亲,父亲会好起来的。”
母亲泪眼婆娑的看着我,突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