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感觉房子里多了个人。
每天晚上,那人站在我的床前,冰冷刺骨的目光仿佛刀一般,要把我大卸八块。
一年前,我跟张诚结束了恋爱长跑登记结婚了。
婚后我们在阳光小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怪事是从我们搬进新房开始的。
我习惯提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第二天早上做早饭的食材。
面包牛奶鸡蛋火腿肠,按两人份的量放进保鲜盒。
好几次第二天早上一打开冰箱,我发现保鲜盒里的食材少了一半。
刚刚打扫干净的浴室,转头出现大团大团的头发座。
水管经常会发出呜呜声,像啼哭声,呜呜咽咽的声音中好像还参杂着我的名字,听得人毛骨悚然。
好好摆放着的东西,也会经常莫名其妙出现在别的地方。
有时候门窗玻璃会有阴影一闪而过,等我细看,又找不到任何异常。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站在床头凝视着我,那目光像冰更像刀,好像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人都瘦了好几斤。
要不是因为没有丢失贵重物品,我甚至怀疑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老公,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连着好几天,怎么冰箱里的东西都少了呢?”
我睡不着,便问张诚。
“可能进老鼠了吧,这里是老小区,卫生搞得不干净。”张诚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继续睡。
“那头发呢?我刚打扫完就冒出来了,这总不是老鼠干的吧?”
我还是想不通,心里惴惴不安,拉着张诚不让他睡。
“老小区管道不通畅,也许是反水弄得,老婆,我明天还要早起出差……”
张诚有些不耐烦了,推开我的手,转过头,没两分钟就开始打呼噜。
张诚最近接了个项目,需要频繁出差,隔三差五的不在家。
第二天一早,张诚出差去了,我找了家政服务,想让他们上门除老鼠维修管道。
家政检查了一遍,说水管好好的,也没有老鼠出没的痕迹,不过还是帮我下了捕鼠器,以防下一。
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在家,还是有些不太安心。打了个电话给张诚。
“老公我担心今天晚上……”
“小雅,我这会儿正忙着呢,等晚些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张诚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这回出差他有个大项目要谈,我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想太多了。
临睡觉前,我仔细检查了门窗,下水管道还有捕鼠器,一切正常才去睡觉。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晚上睡得不踏实,三点钟我起来上厕所。
站在厕所门口,我听到里面有淅淅索索的声音。
当下我以为是找到老鼠了。
二话没说,我推开门冲了进去,直奔放着捕鼠器的墙角。
卫生间的灯泡坏了一个,灯光灰暗,视野里是模模糊糊的。
只见墙角的捕鼠器上有一团黑影,巴掌大小,隐隐约约还有些血腥味道。
我不敢凑近去,拿着马桶塞捅了一下那团黑影。
下一秒,等我看清那玩意,我的汗毛顿时倒数,一阵凉气顺着脚后跟爬到了头顶。
捕鼠器上哪儿有什么老鼠。
是一团湿遢遢黏糊糊的头发丝缠绕着一只眼球。
眼球咕噜噜的滚到了我的脚边,触碰到我脚趾头上的肌肤。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房间。
锁上房门,躲进了被窝,颤抖着拨通了张诚的电话。
“老公,老公,家里见鬼!见鬼了!卫生间有眼球,还有头发!”
我语无伦次。
“小雅,你冷静些,什么眼球?”
张诚的声音永远不咸不淡,似乎生活里发生的怪事都是我的臆想。
“你是不是看错了?把老鼠看成眼球了?这几天你太紧张了,厕所的光线又不好……”
张诚不相信我说的,反而一直在质疑我的话。
但让我重新去厕所检查一遍,是万万做不到的。
等到天亮了,邻居们陆陆续续起床,有了喧嚣的声音后,我才打开房门。
我找了对面的王阿婆帮忙,陪我一起进厕所看看。
王阿婆支支吾吾的推辞,不太想去我家。
“阿婆,帮帮忙吧,我怕老鼠,您老陪我进去看看行不行?”
我一个人是不敢去看了。
“算了算了,我陪你去看看!”王阿公才屋里走出来,王阿婆在一旁拼命的使眼色。
我没多想,千恩万谢的带着王阿公往回走。
“啥都没有啊?”
王阿公走近厕所,捡起放在地上的捕鼠器,一脸疑惑的问我。
“就、就在卫生间!我明明都看到了……”
我看见了王阿公手里拿着的捕鼠夹,什么都没有。
没有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血淋淋的眼球。
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噩梦。
“怎么可能……”
我喃喃自语。
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状态不对,跟在后面的王阿婆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买房前,你们有没有打听过这里,这里以前可不太平……”
“死老太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回去烧饭!”
王阿公打断了他老婆的话,王阿婆瘪了瘪嘴,讳莫如深的走开了。
但她的话却给了我一些提示。
难道真的是房子的问题。
我在网上搜索起来。
搜索关键词是阳光小区。
一点开一页接着一页的都是卖房子租房子的信息。
关键词不对。
我又用小区名称加上命案继续搜索。
这下对了。
摁下回车,跳出来的页面第一页第一条标红的搜索词,“阳光小区,命案,一独居女子命丧家中。”
新闻简短的报道了这则命案,命案发生在十年前,一女子被杀害在家中,直到家中散发出异味,邻居报警才被发现,而杀害女子的凶手一直没有被找到。
文字下方还配了一张十年前警员抬着裹尸袋下楼的照片。
是周边围观群众的视角偷拍的,倒是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我仔细看了一下,心跳却猛然漏了一拍。
我看见了小区的配电箱,就在我们楼前。
也就是说,那桩命案发生在我所住的这一栋楼里。
联想到刚才王阿婆隐晦的语气,以及当初我们买一下这套房子的价格确实要比市价便宜。
一瞬间,我脑子里所有的线索连成了一条线。
我住的房子闹鬼了!
因为几年前的那张命案,我们买下的这栋房子是个凶宅。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刚搬进来那段时候大扫除,我在上任房主留下来的抽屉底下扫出来几个黄色的三角包。
三角包拆开后是一张长方形的纸,上面画着很奇怪的符号。
当时我不以为然,没当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我赶紧给张诚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公,我们住的房子是凶宅!这房子闹鬼!”
我着急的对着电话那头大喊,略显神经质。
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这直接击破了我从小到大接受的唯物主义教育。
“小雅,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闹鬼不闹鬼,你是接受过9年义务教育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
张诚的语气非常的强硬,反倒显得我有些无理取闹。
“可是隔壁的王阿婆也说了我们的屋子出过事!三年前有个女人死在了这个房子里!”
“张诚,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这事?要不然房子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我一着急,把心里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当时买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捡到了大便宜,我们家比同小区其他二手房要便宜好几十万。
这不明摆着房子有问题故意降价吗。
我还问过张诚,张诚说我想太多了,说是上一任房东着急出国,急着卖房变现才降价的。
现在我坚信,这套房子就是出事情的那间屋子。
“等我回来再说吧。”
张诚不能我继续往下说,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我站在我们家门口,却不敢踏进家门。
我总觉得屋里冒着凉气,鬼气森森。
我正愁着怎么办,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我闺蜜夏娟。
我这下抓到救命稻草了,把屋子闹鬼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通。
“小娟,要不我先去你那对付两天,等张诚回来了再说,这屋子我是一刻都住不下去了。”
想想那些诡异的事情,尤其是屋子里若有若无的总像是存在着一个我看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