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恋,打架,和大姐头做朋友,但我不是坏孩子
早恋男友梁迈对我说:
“星星,你别考那么高,和我一个学校,我能养你。”
高考后,他重复和我确定我少做的大题。
但我却无法确认他想养的只有我。
我想起和乌雅的约定,我想要一个盛大灿烂的未来。
后来愿意养我的人很多,给我糖的却只有江熠勋一个。
家里并不富裕,但好在只有我一个孩子。
爸妈的钱只养我一个孩子,我却还是能感觉到我和身边同学的不同。
“奶奶,剩下的五毛钱可以给我买糖吗?”
爷爷:“小孩子,吃什么糖,我这一辈子都没怎么吃过糖。”
可是,我要和你们一样吗?
我那时候不懂,只觉得爷爷应该是想我和他们一样,又不太一样。
爷爷奶奶从小到大告诉我好好学习,以后有出息了好给林家光宗耀祖,挣大钱养他们。
我不能反驳,一旦反驳他们就会质问我是不是不想孝敬他们,然后又给我爸妈打电话絮絮叨叨说女孩终归是要给人家的,要是有个男孩就好了。
每次通话结尾,妈妈总会叮嘱我一番:“星星,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学习,给咱家挣点脸面。妈妈不想被你爷爷奶奶说生不出来弟弟了。乖乖在家等爸爸妈妈挣了大钱就回家看你。”
这种谎话在中考前,我才终于不信了。
爸爸妈妈在我中考前回来了,一块回来的还有我的弟弟林岳良。
林岳良刚出生,我妈六伏天被我奶奶强制穿上棉衣坐月子,家里不许开风扇,我爸和爷爷在知了放肆喧嚣的柳树树荫下商量着林岳良的满月宴要大办。
全家没有一个人记起来,家里还有一个林星灿马上就要中考了。
书房被用来改造婴儿房,婴儿床早早放了进去,我只能在狭小的客厅里看书复习,家里人来来去去,从不同房间里大声传话,其间还伴随着婴孩的哭喊和屎尿的异味。
我很烦躁,但我不想又引起大战。
我只能忍着,满腹委屈不敢说,说了只会更委屈。
“妈,我想……”
“去去,别烦你妈,她休息不好你弟弟就没奶喝,忘了你小时候瘦的像个干猴子了吗。”
我爸端着奶奶刚做好的鱼汤进了房间,把我关在门外。
自从他们回来,我甚至没机会和他们说一句话。
初夏,我背后起了痱子。
我偷偷用了一点红灯笼痱子粉,奶奶指责我乱玩弟弟的东西。
我看着地上被奶奶打翻的痱子粉,满眼都是刺眼的白,所以宁愿打翻都不给我用吗?
无处发泄的委屈终于挤出我的胸腔。
“我没有乱用!”
“你还不承认,那是你弟弟屁股起痱子用的,你用了,你弟弟用什么?”
“弟弟弟弟,你们就知道弟弟,我身上也起痱子了,风扇不让开就算了,可我马上就要中考了,你们能不能关心关心我,我也是家里的孩子啊!”
啪!
我感觉一侧脸颊火辣辣的,我盯着眼前头发黑白夹杂的老人抑制住了还手的欲望,大脑一阵又一阵热。
“你还瞪我是不是,越长大越不听话,说你几句你还学会还嘴了。我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当时立刻收拾了书包摔门离开了家,随着下楼的脚步,婴儿的哭声终于越来越远。
我憋到了楼下,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学校走。
在学校待到深夜,被门卫轰出学校。又冷又饿只能再次回到那个促狭的家。
“妈,星星呢?”
“谁知道跑哪野去了,一天到晚不知道找家的野丫头,以后不定跟谁跑了呢!”
“妈,还是出去找找吧,星星一个女孩子……”
“她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吗,疯丫头,饿了就知道自己回来了。饭吃完了就收起来,不用等她,改改她的脾性,不老实在家待着,吃屎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
我没再听到我妈的声音,自己默默打开家门回去。
深夜在厨房里找吃的,剩饭不知道都被放到哪里了,翻了好几遍空空如也的橱柜,只找到一颗过期的糖。
我刚把糖放进嘴里,厨房的灯突然开了。
“林星星,你就是个贼!大半夜偷东西,白天死哪去了?”
奶奶的声音很大,大到让全家人都起来看她骂我。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去,我的小乖孙哭了该喂奶了。”
“星星,你听话认个错,别惹你奶奶生气。”
我妈又被塞进房间里,我爸关上房间门抽出皮带:“快,给你奶奶认错!”
我看着我爸手中的皮带,害怕地后退,可是我没有错。
“我只吃了一颗糖,我没有偷东西。”我带着哭腔小声辩解。
“还说你没有错,看你把你奶奶气成什么样子了!”
她活该!
我在心里恶毒的想,我死不张口,皮带抽在我身上,我到处躲,邻居被吵醒来我家敲门才救了我一命。
“平时挺乖的孩子,和奶奶低个头认个错,下次别乱动家里的东西了。免得大家都不安生。”
但还是都劝我认错,好平息奶奶的怒火。
我看着他们睡意缱绻的脸,心凉到了脚底。
我咬了咬牙,说了一句“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我忍着疼钻进卫生间,咬着唇听着客厅里奶奶还在骂着,爷爷附和,爸爸又大声对着卫生间吼了几句。
我抱着头,捂着耳朵,已经分不出来是哪里疼。
中考之前我大部分时间躲在厕所里,感觉热了就把衣服打湿接着看书复习,总算熬过了那段夹枪带炮,无人问津的日子。
我和梁迈在考场上认识,他成绩一般,想作弊,监考老师因为考场里不能开风扇已经热的在考场外吹过堂风了。
我偷偷露了一个三分的选择题给他,他顺利踩线进了高中,我则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被保送市一中。
家里把我的升学宴和林岳良的满月宴一起办了,收了两份钱。
快开学时,我向家里要住宿费,奶奶管着钱却一分不给:“这钱是你弟弟满月的份子钱,你不是已经被保送免了三年学费了吗?”
虽然知道每次要钱要费一番功夫,可我真的已经不想忍了:“那我学校的奖学金呢,我班主任亲自送过来的,你们当时还让她掏了林岳良的满月份子钱?”
“那就是她给的份子钱,没有你的奖学金!”
“我班主任凭什么给他钱?”我有些绝望和窒息,已经不想牵扯下去。
啪!又是一巴掌,我的鼻头一阵酸涩。
“因为你是他姐姐!”
我想哭,却气笑了:“我是他姐姐跟我自己有本事有什么关系,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沾我的光?”
老太太气的快要撅过去,妈妈抱着弟弟,爸爸和爷爷都去扶奶奶。
爸爸让我道歉,我转身离开,这一次在学校饿昏也没有回家。
“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生的好女儿,我把她养大,她跟我算起账来了,我就知道她长大了肯定不孝顺!”
那一刻,我感觉此生都没有那么委屈过。
我绝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我去求初中班主任,我是她最喜欢的学生,她一定会帮我。
“我在市里有两个同学,我帮你问问。乖,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搓背时她看着我满身的鞭痕无从下手,我背对着她还是听到了她的抽泣。我知道,她心疼我和她是一样的人。
“没事,这些疤都长好了,不疼。”
经过班主任走动,市二中愿意免住宿书本费用和学费接收我。
漫长的三个月暑假,我偷走老太太藏在地窖里的存折提前来到市里。
四处流浪找零工,但因为未成年没有一家店愿意收留我。
我把主意打到那些不愿意上补习班的有钱孩子身上,我帮他们上课答道写笔记外加考试,每次三十五十的攒一攒,也算有了一桶金。
在补习班,我又见到了梁迈,他已经知道了我去了二中,和他一所学校。
梁迈是我的常客,他实在没有学习的天赋,但他真的很有钱,给我的价格是最高的,我必须留住他。
那个暑假,我陪他去游乐场,陪他去吃哈根达斯,陪他去海边学游泳,当然这一切的费用都由梁迈承担。
开学前,我们各自分开时,内心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开学见。”他说。
“开学见。”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