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要手术了,为了凑够20万,我决定把自住的别墅租出去。
谁知道来租房的居然是三年前跟我分手的前男友。
刚签完租房合同我立刻要毁约,他却说:“违约条款看一眼。”
我?
上周三,我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等中介说的租客。
为了我哥的手术费,别墅的出租条件有些苛刻,没想到真的有人愿意租。
“慧雯,你缺钱我和我哥可以借给你呀。”好友小安打来电话安慰我。
“我不能总是依然别人,不过还是谢谢你和息光哥的。”
我其实也不想搬到便宜的郊区住,但人情越欠越多。
我怕还不起。
息光哥向我表白两次了,说我答应他,他也能名正言顺承担我哥的费用。
可是,这不是在卖自己吗!
我只有这点自尊了,再丢,就一无所有了。
叮咚……
门铃响起,我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的男人。
“请问你找谁?”接通可视监控,我看不到这人的脸,却觉得身形有些眼熟。
“租房。”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锐气。
我有一瞬间的走神,这声音……
“租不租?”对方不耐烦了。
“租的。”我赶紧开锁。
以防万一,我把抽屉里的防狼电击棒揣进口袋。
男人一进门就四处打量,行为完全不像好人。
我更紧张了。
手心都是冷汗。
“楼上楼下我都收拾过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
“不必,签合同吧。”男人干脆利落。
我都打算打电话向好友求救了,结果?
一万八一个月的房租,我要求一年起租,一次付一年,压二个月租金。
加起来可是要25万的。
他这就答应给了?
“不需要再考……”我不敢相信地多嘴一问,手放在裤兜里紧握住防狼电击棒。
“不想租就算了。”男人转身要走。
“租租租。”人家出钱的人都不介意,我矫情什么。
我立刻放松警惕,从茶几上拿过合同和笔递给他。
男人接过来随意翻了一遍就签了字。
一张银行卡递到我眼前。
“密码六个六。”
我接过来:“谢谢,我拿钥匙给你。”
转身,脑子有些浑浊,脚像踩在棉花上。
我以为是刚才太紧张,深吸了几口气后,感觉好转。
刚走出几步,我脚一软,整个人向下坠。
此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阿西巴。
我被人拦腰抱住了。
伸出手想推开男人道谢,可是我的手完全不听我的使唤,止不住地抖个不停,嘴里艰难的说出一个字:“谢……”
男人一手扶住我,一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一块我常吃的巧克力出现在他的手里,他拉开口罩用牙咬开包装袋,然后直接怼到我嘴里。
我此时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抖着,甚至无法抑制地流出眼泪。
江照。
绝望地看着这个男人,嘴里却不受控地嚼碎巧克力。
我有低血糖的症状,这世上除了这个男人,没人知道。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控制住自己没有乱抖了,坐起来,我不安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看看你如今的下场。”
江照嘴角微弯,我却觉得他笑得凉薄而冷漠。
心中发苦,垂下头。
“如今看到了我的落魄,满意了?”
“你当年给我的耻辱,你以为摆出一副哭脸我就能忘记你的所做所为?呵……”
江照神色冰冷,不留情面。
我把银行卡递还给他:“房子我不租了,你……”
“你想违约?”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江照打断了,“我们可是刚签完合同,你自己定的违约条款,你确定你赔得起?”
此话一出,我立刻白了脸。
明明他只是随意翻看了一下合同,怎么就这么清楚违约条款的。
经济的窘迫让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手中的银行卡如有千斤重。
“给你一天时间收拾东西,我后天就搬进来。”江照冷着脸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满心悲伤。
三年前爸妈意外车祸离世,苏家就剩下我和哥哥。
还有这套别墅。
好歹不用担心无家可归,我和哥哥努力工作,日子也算过得还行。
谁曾想,一周前哥哥下班回来的路上被高空坠物砸晕。
经过急救,哥哥还是昏迷不醒,医院这边说现在有新技术唤醒手术,只是费用不便宜。
五十万。
算一算我和哥哥努力三年的存款堪堪二十七万。
我瞬间就崩溃了。
唯一的途径是别墅。
中介推荐出租得钱快。
于是……
摇遥头,甩掉这些不开心的,我花几个小时把私人物品收进储藏室。
来到哥哥住的医院。
推开重症监护的门,我发现好友小安的哥哥冯息光居然在。
“息光哥,谢谢你来看我哥。”我走过去,小声道谢。
“手术费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冯息光满脸责怪。
“我把别墅租了就凑够了,还是多谢息光哥了。”我咬咬下唇,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这么快,租房的人靠谱吗?”冯息光眼底闪过一丝郁色。
“嗯。”
“你搬去跟小安住吧。”冯息光的语气不容拒绝。
“不了,我在城郊租了房,就……”我白着脸拒绝。
“三年前的事你忘记了?而且我为了什么一直呆在国内,雯雯你真的不清楚吗?”
冯息光的语气很急躁。
我抬头,看到他眼底的不甘心。
愧疚,我却告诉自己,不能心软:“息光哥,会有一个更好的女孩在某个地方等你。”
“我送你回去吧。”冯息光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我松了一口气,答应。
到我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我下车道别,不远处二三个街头打扮的少年打打闹闹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反向性抱头蹲下发抖。
“雯雯。”冯息光着急地叫了一声。
当有手碰到我时,三年前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夜晚仿佛又要重演,我立刻尖叫起来,双手不停在天空挥舞,拍打。
“是我,冯息光,雯雯别怕,别怕,我是冯息光,冯息光……”声音很着急,碰我的手也松开。
我在隐约远去的神经病叫骂中冷静下来。
确定除了息光哥别没人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息光哥。”
冯息光把我扶起来,轻轻拥着我,安慰性地拍打着我的背部:“三年过去了,你还这么草木皆兵,我觉得你一个人搬去郊区不现实。”
我稳定情绪,轻轻推开他:“困难总是要克服的。”
再一次拒绝了他欲说出口的帮助。
“我送你进去吧。”冯息光温柔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转身指纹开锁打开自家大门。
“还真是郎情妾意。”一声冷哼在别墅的小花园里响起。
江照?
他不是后天才搬过来?
“你是谁?”冯息光把我往他身后拉,警惕地看着花园里的男人。
我被拉得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站稳后,赶紧介绍:“息光哥,这是租我房子的租客,姓江。”
“江先生,你好,我姓冯。”冯息光友好地伸手。
江照双臂环胸无视冯息光伸出的手,目光紧盯着我。
我被看得局促不安,三年后的江照变了好多。
“我去拿了个行李,今天就住进来。”江照打破沉默。
我的心突突猛跳:“我还没有搬出去?”
“你住一天,我不收你房租。”江照转头走向大门,优雅地从口袋摸出钥匙开门,进屋。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辩驳。
明明是我的房子啊?
“雯雯,这个人看起来很没有礼貌,你今晚不能住这里,跟我回家吧,你可以跟小安住,也有单独的客房。”
冯息光脸色不太好,说话语气却依然温柔。
江照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的。
想也不想,我摇头拒绝了冯息光的建议。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跟一个男人同住,这……”冯息光忍不住再劝。
“他是我前男友,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是他的人品还是可信的。”我打断他的话。
冯息光脸色又青又白,只是我低着头没有看到。
“谢谢你送我回来,不早了,我现在不太方便留你吃饭,等搬家了再请你,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面对江照的准备。
半晌,冯息光温柔地拍拍我的头:“你注意安全,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朝他挥手。
目光他离开。
江照背对着大门坐在沙发上,看不清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