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在满室风光旖旎,红纱轻拂中,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下满脸绯红的我。
等了尚久,没有等到身下人的回应,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冷眸收紧,从喉咙里冷哼了一句,“你倒是开始如此沉得住气了。”
便迅速从床上下来,穿戴整齐后,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屋了。
下身的疼痛连带着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我正欲起身叫人来清洗身子。
不料木门再一次被狠狠推开,在深夜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正文:
他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
在满室风光旖旎,红纱轻拂中,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下满脸绯红的我。
等了尚久,没有等到身下人的回应,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冷眸收紧,从喉咙里冷哼了一句,“你倒是开始如此沉得住气了。”
便迅速从床上下来,穿戴整齐后,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屋了。
随着他的离开,风席卷涌入,带来一室寒风。
暖气慢慢消失殆尽,冷风倒是让我头脑清醒了些。
下身的疼痛连带着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我正欲起身叫人来清洗身子。
不料木门再一次被狠狠推开,在深夜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离去的人带着一身难以消减的怒气再次折返,他径直俯身下来,直视我,
“回答我,你想做皇后吗?”
头疼本就让我有些难受,他这样步步紧逼质问的压迫感,反而让我心沉至镇定,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殿下,踏着我阿爹尸骨而上的这煌煌权贵,你不觉得我会恶心吗?”
在新帝登基册封的前一夜,李见淳拿着皇后之位试探我。
而我只感到恶心。
因为这试探,探的不是我的心思,而是他的心虚。
深冬腊月,大雪纷飞。
元启元年,南朝迎来了新的一年的同时,也迎来了新的年轻健壮的皇帝。
在册封登基大殿之日,百姓纷纷出街奔走相庆,新帝更是罕见地立在宫墙之上,亲自与百姓同乐祝岁。
整个朝都被大雪覆盖,一片白茫茫于宫墙屋瓴之上。
新年新朝新气象,百姓们纷纷祷告祝愿,瑞雪兆丰年,又是一个好年。
一片祥和之间,上至文官武将,下至侍从百姓似乎都忘了昨日夺嫡之争的残酷和风险。
宫内甬道间的血腥味似乎也随着大雪一起掩埋不见了。
在满朝百官跪服之间,我看着远处那个站在高楼的人影,雪色中朝阳辉煌而立,他的背影还是一如多年前坚挺清朗,气质非凡。
从朝中大臣人人避之的废太子到受万人爱戴的新帝。
这就是李见淳的能耐。
“这世间唯有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
回想起当年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艳,周围的一切于刹那间都黯然无光,只有这个迎风而立的少年,满是光彩。
只是没想到,这人心的权谋是拿了我阿爹的命去祭奠。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有一位帝都新贵,那就是随之一起册封的皇后,朝中大臣林相之女林琳。
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身旁之人。
一对璧人,宛若天成。
明明我只和他隔了不过百米,在群臣叩首之间,我望向他,已宛若昨日种种,皆死。
十年蛰伏,他终于做到了。
在洛水河边,黄水滚滚而逝,我与他并肩而立,他拉着我的手指着这滔水天地间,说,阿婕,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好不好。
我笑着,“我才不稀罕呢。”
如今苦笑看着匍匐在人群中的自己,向那最尊贵的男子与女子行礼,行天下安定祝贺之礼,行夫妻百年好合之礼。
我想起阿娘曾说的话,这个世界上,遇见真心疼你一人,已是天大福气。
可是阿娘走的太早,我好想告诉阿娘,这天大的福气,托付一人,怕是这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呐。
我和李见淳真正故事的开端,其实是始源于帝都城的一个笑话。
嘉定二十四年的元宵节上,本是普通寻常的一个节日罢了,却因为我的一句话横生一些不同。
只因为那日在元宵诗会上,面对洋洋得意的胜出者,看着他那蹩脚的诗文居然还能拔得头筹,年轻气盛的我实在看不过,大肆放言,
“这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临川王今日没有参加,否则必是他魁首。”
众人静默了几秒,待消化掉“临川王”这几个字。
便有人起哄,“那袁小姐怎么这么清楚临川王的实力?”
“袁小姐怕不是心仪临川王吧。”人群里胆子大的不嫌事大地挑衅起来。
他们可能以为这就会唬住人,大家闺女被人这样当街调侃,怎么都该愤懑地默默恼怒。
袁小姐头一仰,声音清脆而响亮,“对啊,临川王那么优秀,我爱慕为何不可。”
话毕,人群中立马一下子传出一阵哄笑。
“我的袁小姐,你差不多得了啊。”
待我还准备再说两句话,蓉蓉就捂着我的嘴巴,把我扯下来,没入了人群。
就这样,一战成名,袁婕爱慕临川王李见淳,这件事在上晋城迅速发酵,成为百姓口中传诵的趣事。
甚至有天,听说皇上在某天下朝后,拉着我爹爹,意味深长说了句,你女儿心仪的对象可真是见淳啊。
我不知道天子是用什么样的语气,用着什么样的态度开着这个玩笑话。
我只知道那天回来,爹爹铁青着脸,回来训斥了我一顿,让我收敛些。
然后装病在家三日没去上早朝。
凭着官二代敏锐的第六感,我察觉出点异样。
临川王,是嘉定早年间的一个禁忌。
嘉定十年,其母妃听信谗言,信巫蛊之术,传言荣皇后带着皇上亲自在贵妃的寝宫里找到巫蛊之物,证据确凿,一气之下,将贵妃打入冷宫,其太子皇上念其德行有嘉,降为临川王。
简而言之,嘉定年间,李见淳是一个被废掉的太子。
虽有亲王之位,但是没有任何实权,虚名而已。
自此之后,偏于帝都东边一隅的临川王府便一直寂寂无闻,也没有人敢与其亲近。
结果我一句狂言把这么个低调的人给一下子拉出在街头民众视野里,人们才突然记起这个上晋城,风流才俊,意气风发的少年里,还有不过二十的临川王。
关于我为何仰慕李见淳,又为何在大众哗然之下为他正名,这一切又都得从我认识李见淳说起。
我曾和蓉蓉说,如果不是在合恩寺后山意外撞见他,也总会在其他地方再次遇见,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但是蓉蓉说,那是我见色起意后始终贼心不死冠冕堂皇给自己强加的缘分之说。
第一次见李见淳是在初春的郊外。
每年初春我都会去合恩寺为母亲烧香,听阿爹说那是他和娘亲初遇的地方,也是娘亲春天最喜欢去的地方。
合恩寺后山的初春之景是偌大帝都哪里都比不上的。
等我烧香祭拜完,带着蓉蓉转转停停走到后山的亭子准备稍作休息时,就看见已经有人在那里。
梅花树下,一个少年身姿轻盈地独自翩翩起舞。
不,是在习武。
初春日暮的山里,薄雾渐起,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因为初春,料峭寒意,四周还没有很多绿色,一片怪石荒凉之中,他独自提剑跳跃间,竟出奇地融合在了其中。
我看了很久,直至那个少年察觉到,朝我这里看了一眼,眼神只是刹那间被人惊扰的起伏,继而恢复清冷,远远地看他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立马离去了。
徒留我半举在空中的手,和正准备张口留在喉咙里的话。
“漂亮少年都是这么高冷嘛,打个招呼也不行。”
但是很快第二次我又和这个高冷少年见面了。
是在青阳公主举办的生日宴席上。
宴请当日,整个公主府大厅,热闹非凡。
离宴席开席还有段时间,爹爹忙着和同僚们寒暄,我另坐在角落的女眷席,百无聊赖。
无聊间,突然不知谁说了句,“临川王来了。”
今日整个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各路亲王来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关键说这句话之人的语气中的鄙夷和戏谑在一片互相恭维谦和之声中过于突兀,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朝大厅的正门望去。
我也抬头顺眼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