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堂妹像突然变了个人,从大字不识,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惊艳了一众江城的青年才俊。
我对她亲如姐妹,她却对我说,她看中了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1,
苏府举办赏花宴,整个江城的青年才俊都来了。
我那个亲如姐妹的堂妹素心如,指着一个青衫男子,满脸羞涩地说,“姐姐,我觉得这位公子尚可。”
可你妈!
这是跟我青梅竹马十几年的陈归期,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我以为她在同我开玩笑。
可苏心软垂着头,小脸红扑扑的,还时不时分出眼神,偷瞄一眼,那个朝我们大步走来的男子。
也许是我看错了她,也许是她蒙骗了我。
我猛地抓住苏心软的胳膊,厉声问她,“你可知,他是谁?”
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陈归期是我的未婚夫。
我不信,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的苏心软会不知道。
我还对她心存期待,兴许,她只是不认得陈归期长什么样,我应该问清楚。
只见她含羞带怯地瞄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然后轻声说,“他是陈家的大少爷,陈归期。”
她什么都知道!
好你个苏心软,我把你当亲妹妹,你却想抢我老公!
我挥手就是一巴掌。
2,
“阿慈!”
陈归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愤怒。
我心中怒火更甚,语气也差到极点,“看不到吗,我在教训她!”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就算她做错了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要动手。”
真不愧是陈家未来接班人,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可我不吃这一套。
“归期哥哥!”
苏心软适时地扑进他怀里,一副梨花带泪,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倒叫陈归期慌了手脚,忙道,“你先别哭,别哭。”
我恨不得连陈归期一起揍。
尚存的理智告诉我,今天苏府来了很多宾客,不能让他没脸。
我恨恨地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气呼呼地跑了。
转身之际,我看到陈归期是想来追我的,却被苏心软拉住了,也不知她说了什么,竟真的将他的脚给绊住了。
我在回廊的拐角处,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他。
苏心软已经将我重金请的花满楼琴师换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古筝,满头青丝随便用簪子别了一下,然后端端正正坐着。
还别说,气势上还挺像模像样的。
跟我交好的小姐妹,过来找我,悄悄问我,“阿慈,不说你这个堂妹乡下来的,她会弹什么琴?”
我也不知道苏心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自己非要出丑,我还能拦着不成?
我和小姐妹都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陈归期却跑来,“阿慈,你怎么让软软演奏,她什么也不会,丢的还不是你们苏家的脸?”
我张了张嘴,等了这么久,他来找我不是跟我解释,而是责怪。
我心里像破了个洞,冷风嗖嗖地吹。
小姐妹赶紧解释,“是苏心软她自动请缨的,我们拦都拦不住。”
3,
“是吗?”
陈归期将信将疑地扫了我们一眼,转头满脸担忧地看向苏心软。
那只纤纤素手在琴弦上轻轻撩拨,这是在调试。
小姐妹的脸瞬间就变了,“她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都不会的村姑啊,阿慈,你们该不会是被她骗了吧?”
泉水一样流畅悠扬的琴声响起的时候,满场的喧哗瞬间寂静下来。
这些人的眼里,只看到那名沉醉弹奏的苏心软。
这跟我最初设想的不一样。
一曲终了,陈归期将苏心软拉走,我追过去问他要做什么。
他反问我,“阿慈,你在做什么,刁难她?”
冷漠地样子,让我陌生又心寒。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清楚吗?
明明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喋喋不休跟他说起,我忽然多了一个妹妹,我不讨厌她,但是阿爹阿娘对她的过分关注,让我很不习惯。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阿慈,没有人可以夺走属于你的宠爱。”
他的话让我安心,我也试着去接受胆小怯懦的苏心软。
我发现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内心善良,人也温柔好相处,便也逐渐对她卸去防备。
直到今天,一切都变了。
“你未婚夫又去找你堂妹了。”
一个充满邪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4,
我疑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柳树上还躺了一个人。
他见我差点掉水里,赶紧从树上跳下来,伸手揽住我的腰。
剑眉星眼,带着一点痞气,跟陈归期的儒雅完全不一样。
我认得他。
裴督军最宠爱的小儿子裴骁,也是督军继承人最热门的人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邀请名单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你们在做什么?”
震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赶忙推开裴骁,就看到陈归期一脸铁青,他身后是捂着嘴惊讶不已的苏心软。
“姐姐,这位是?”
我看到她就来气,瞬间也没了解释的心情。
我气吼吼地,“跟你没关系。”
苏心软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她往陈归期身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姐姐,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你忽然就,就……”
裴骁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归期,最后对苏心软道,“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吗?”
苏心软愣住了,一张脸很快涨得通红,她局促不安地跟我道歉,“对不起,姐姐,我真不知道,我……”
陈归期却把炮火对准了裴骁,“既然七少知道得如此清楚,却为何对我未婚妻搂搂抱抱?”
他大爷的陈归期,我跟裴骁本来就清清白白,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我俩在这里背着他幽会似的。
我顿时也怒了,“陈归期,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裴骁笑了笑,慢悠悠地说,“我以为你刚抱着的,就是你的未婚妻呢,哪知是这位……”
刚抱着!
我双眼喷火地瞪向陈归期,他也慌乱了一下,梗着脖子解释,“软软说她没站稳,我不过是伸手扶了一把。”
软软!叫得这么亲密!
我撸着袖子,准备把苏心软拖出来再揍一顿,就听到裴骁道,“这不是巧了吗,方才苏小姐也是差点摔倒。”
我脚下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
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可配上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实话也变得不太可信。
苏心软接话,“归期哥哥,姐姐这么优秀,有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你一定要对姐姐好,免得姐姐被别的公子抢走了。”
听听这绿茶发言。
裴骁似笑非笑,陈归期却当了真,当即要挥拳揍他。
我闪到苏心软旁边,一脚将她踹进湖里,“不是喜欢胡说八道吗?好好洗洗嘴!”
5,
陈归期也顾不得揍人了,忙跳入水里去救苏心软。
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眶泛酸。
过了一会儿,我平复心情之后,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到底是我花费了大量金钱和精力的,还有满江城的优质青年,哪一个,都不可辜负。
进行飞花令都时候,苏心软一身狼狈地出现,她楚楚可怜地质问我。
“姐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满场哗然。
众人八卦的眼神,在我和苏心软身上扫来扫去,面上还要装得一本正经。
苏心软哭得梨花带泪,“姐姐,自我来了苏府,我知你不喜我,便处处谨小慎微,我……”
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形象,顿时跃然于众人面前。
有人心生同情,忍不住开口为她说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也就算了,就连陈归期,也一脸责备地看向我。
“阿慈,你太过了。”
我眼眸转冷,定定地望向他们二人。
陈归期站在苏心软的身后,双手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如果不是熟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俩才是一对呢!
我缓缓走近苏心软,一把扯下她挂在腰间的玉佩,“我的好妹妹,不妨说说,陈家的传家玉佩,为何会在你这里?”
谁都知道传家玉佩的重要性,不是家里认定的媳妇儿,不会轻易交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