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我看夫君一点都不老哦。”手指一直向下,划过了他的腹肌。“啊……夫...夫人这可是在玩火。”燕秋寒按住了我的手。“我倒希望这火再大一点。”我挣开了他的手“嗷呜”燕秋寒翻身将我摁身下……
“春桃,今天是哪一年?”我看着年轻了几十岁的侍女春桃,开口问道。
“回夫人,昭德十八年。”春桃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了我。
“昭德十八年……”我重复了一句,心下苦涩。昨天我还在过我的八十大寿,今天一睁眼,我竟回到了六十年前。
此时我还不是身份显赫的二品诰命夫人,只是定阳伯府上二公子的夫人,上面还有一个整日欺压我的婆婆,身边还有两个整天挑我刺的妯娌。一想到这些,我就两眼一黑。
前世我战战兢兢,忍者她们的欺压,好不容易才熬走了恶婆婆,压过了两个妯娌。其中的辛苦,自然是不必说。
结果如今我竟然要重新来过!
“夫人,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春桃却不知道我的心里活动,还在提醒我。
在这个时候,为了防止我这个恶婆婆挑刺,我每天都很守规矩。每日的请安,也从不迟到。
“今天我就不去了,要问起来,就说我生病了。”我却是倒头继续睡。
老娘不装了,摊牌了,爱咋咋地吧,老娘摆烂了!
反正无论怎样做都要被针对,那还不如刚烈一点,
她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夫人,您还是赶快起来去跟老夫人请安吧,要不老夫人又该罚你抄写经书了。”看我倒在了床上,春桃连忙继续摇晃我。
春桃口中的老夫人就是定阳伯夫人,也就是我的婆婆张兰。作为这整个后宅的女主人,她定下了许多严苛规矩,我们这几个做媳妇的稍微出现错漏,就要被罚抄写经书,一抄就是好几天。
但由于张氏偏爱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儿子,所以我的嫂子宋淑和弟妹周萍往往可以被她从轻发落,而一旦是我犯了错误,则要被加倍处罚。
就比如说请安这件事,周萍和宋淑往往是想起来了才去,张兰从来不说什么。可到了我身上,就得每天一大早过去请安。稍微晚一点,就是一通责骂。
春桃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丫鬟,这样催促我,就是怕我被张氏抓住把柄,狠狠地责罚。
上辈子这个时候,我选择了逆来顺受。因为我当时觉得,毕竟是做媳妇的,吃点苦就吃点苦吧。而且如果顶撞了婆婆,还会影响我夫君在定阳伯府的地位。
更关键的是,我夫君很少过问后宅的事,如果闹起来,我连个可以依仗的人都没有。
反正再等个两年,我夫君便会分家,到时候我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这苦日子,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但等到后来我回想起这段痛苦的日子时,总是很懊悔当时为什么不怼回去。这简直都快成我的心结了。
这次既然给了我一个机会,那我就去他的逆来顺受,老娘不忍了,老娘摆烂了!
于是我便对春桃说:“今天我不去请安了,要问起来,你就说我病了。”
说完,我就躺下来继续呼呼大睡。当咸鱼,就是这么惬意。
但我没想到,面对我的摆烂,她们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中午,我刚起床梳洗完毕,张兰便带着宋淑和周萍冲到了我的院子里。
“好了,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你这么厉害,干脆把这个定阳伯府也给你好了!”人还没进来,张兰那难听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婆婆不要生气,我这个弟妹不是说了吗,人家生病了。”紧接着,便是宋淑阴阳怪气的声音。
“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要给婆婆请安的时候生病了。我看啊,八成是装的吧。”周萍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儿媳赵锦屏见过婆婆……咳咳……”我听到她们的声音,不慌不忙地迎了出来,开口没说一句,便先咳了起来。再配上我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豆大的汗珠,看起来真的是病的不轻。
装病,我可是专业的。
“真的生病了?”张兰狐疑地看着我。
“的确是偶感风寒,咳咳……不去请安,实在是害怕不小心传给了婆婆……咳咳……”我说着,咳得更厉害了。
宋淑和周萍连忙后退两步,生怕被我给传染上。而张兰却是眼睛一眯:“我可不怕传染,你生病了,就可以不给我请安了吗?”
我心下一寒,没想到张兰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罚你去佛堂,抄一部《心经》,一部《金刚经》,明天早上我要见到。吩咐厨房,抄不完,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许吃饭!”张兰说着,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周萍和宋淑见状,连忙跟上。
“夫人。”春桃担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事。”我直起了身子,不复刚才的病态。既然张兰不肯放过我,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当天夜里,定阳伯府的佛堂失火。火光冲天,整座府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倒是没有人因为这场火而死亡,就是定阳伯夫人那一柜子珍藏的佛经,和珍藏的玉佛、玛瑙念珠,一起在火里化成了灰烬。
事情的起因是定阳伯夫人罚她的二儿媳妇抄佛经。这个二儿媳妇生怕婆婆责骂,连夜在佛堂挑灯抄写。结果不小心推到了烛台,引燃了佛堂。
幸好这位抄佛经的儿媳妇没出什么事。
人们都说,是这定阳伯夫人恶有恶报。如果不是她这个恶婆婆,强压着她的儿媳妇抄写佛经,这场火根本不会发生。这都是张兰咎由自取。
总之,张兰恶婆婆的形象传遍京城,被许多人家当成反面典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我,在得知这一切消息之后,高兴地不得了。前世张兰欺压了我这么久,总算是让我给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她现在怎么样了?”正在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春桃回来了。
“老夫人听说自己的佛堂被烧了,佛经全没有了,心疼得不得了,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春桃给我说着她最近打听到的消息,“不过,夫人,你这样,不怕老夫人迁怒到你身上吗?”
“你以为我缩着,她就会放过我吗?”我冷笑一声,“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又何必忍着呢?”
“小姐,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春桃看着我,突然喃喃了一句。
“我不是变了,我是成长了。”我回了一句,眺望着远方的落日。八十岁的我和二十岁的我,经历过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应对同一件时事的做法,也是不一样的。
我在等待着张兰对我的报复,但我没想到,她竟如此下作。
今晚的月色很好,我吃过饭后,一个人在堂前赏月。
夜色渐深,我迷迷糊糊的也泛起了困意。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耳边“砰”的一声,像是有人翻进了院子里。
“谁?”我立马惊醒,整个人站了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墙边的阴影中走到了月色里,月光映亮了他的脸。我看到他,脸上的警惕瞬间消解:“夫君。”
来人正是我的夫君,燕秋寒。
虽然他此时还不如日后那般体贴,但见到他,我仍旧是满心欢喜。
“一个人在这里赏月?”燕秋寒走到我的身前,替我拂去了肩上的一抹尘土。
“夫君今日不是当值吗,怎么回来了?”我顺势楼住了他的腰,将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燕秋寒现在是千牛备身,这几日都要宿卫宫中。
“陛下看我们这几日辛苦,便提前准了我们的假。”燕秋寒伸手把我揽了起来,“我听说前几日佛堂失火,你也在里面?”
我心下一突,以为是张兰给自己的儿子告了状,让燕秋寒来管教一下我。于是我语气也不太好了:“是啊,还烧了许多佛经,怎么了?”
“你没伤着吧?”让我没想到的是,燕秋寒却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相处久了之后,燕秋寒对我体贴入微。但刚和他成婚时,这个人根本不解风情,丝毫不懂得关心人。所以燕秋寒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的确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