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所资助的女孩苏盼盼考到了我所在的大学。
她说我是她心底的白月光,干净得让人不敢接近。
后来,她却伙同自己的男友杀了我,还将我的尸体藏进满是污秽的垃圾厂里。
再睁眼,我回到了苏盼盼说不敢接近我那天。
被刀砍破皮肉骨头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身上,没有消散干净。
我浑身冷汗,心脏跳得砰砰作响,如同刚刚噩梦惊醒一样。
这是重生吗?老天开眼不绝我!
我缓过神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这时,苏盼盼已经住进了我们家。
只听房门被敲响,没等我同意,来人就开门走了进来。
刻意夹起来的声音尽显做作。
“以明哥,你早上怎么没起来吃饭呀,我给你熬了粥。”
我看着眼前的苏盼盼。
她正穿着我妈给她买的衣服,手中端着用着我爸给的钱在楼下店里随便买的粥,虚伪地来讨好我。
估计内心还在骂我呢。
我内心冷笑,看着一脸笑容的她,接过粥直接泼在她身上。
“啊——”她尖叫后退,可是没用,那粥弄脏了她准备明天开学穿的新衣服。
她当场惊慌失措,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教训,下次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我冷声道。
“以明哥……”她眼中蓄起了泪水。
上辈子我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演呢?奥斯卡真欠她个小金人。
“把地拖干净,离开。”这个下马威我给定了。
面前的人含着泪看了我一眼,直接拿袖子把地上擦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苏盼盼是我爸妈资助的孩子,大学考到了我家所在的城市。
我爸妈觉得这小姑娘争气,就想让她的生活轻松一点。
不仅邀请她住在家中,还加了生活费。
可她丝毫不领情。
上辈子直到死前我才知道,苏盼盼一直认为我们的行为是看不起她,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和侮辱。
她的想法总是以一种常人想不到的角度展开。
像这次,我说拖干净,她就一定会自动把自己主动拿袖子擦地归根于这是我的侮辱。
既然她爱那么想,那我当然得让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晚上,又是满满的一桌饭菜。
苏盼盼笑着给我爸妈夹菜,看到我后,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然后绽开笑容:
“以明哥,今天你都没吃饭呢,晚上可一定吃多点,看看哪个合胃口,我下次还做。”
我哼笑一声,戳破了她的谎言:
“外卖菜有什么合不合胃口,不都是大众口味吗?”
苏盼盼一瞬间脸色煞白。
她虽然一直嚷着我们的好是施舍,却会主动上来讨好,她将这些视为是弱者的生存法则。
可又不用心。
打扫卫生是在我们出门后偷着雇的保洁,每日三顿的饭菜是点的外卖。
我爸妈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做什么,可如果制止她就会哭着说: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爸妈就只能顺着她,买菜钱给的比我一个月生活费还高。
“要吃饭就好好吃,不吃饭回屋待着去。”
我妈强行打断这个气氛,皱着眉训斥,又给我使眼色让我安分点。
“没事的阿姨,我已经被误会习惯了……”
苏盼盼眼眶泛红,没有掉下眼泪但说出的话带着哽咽,好一副坚强小白花模样。
门铃适时响起,我起身去开门,把我点的外卖拎过来,一一打开。
全都是苏盼盼常做的“家常菜”。
我笑着看向爸妈:“吃,当然吃。我怕她不点我喜欢吃的就提前点了,没想到,还买重了?”
爸妈面面相觑,苏盼盼终于忍不住大哭跑回房间。
这就受不了?
比起我被刀砍的痛可差远了。
凌晨两点,苏盼盼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她收拾东西的声音很大,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走。
被吵醒的爸妈在她对面苦劝,而她看到我抱臂出来后,又坚定地拉着行李箱要走。
“苏盼盼。”
我喊道。
苏盼盼看向我,眼睛里有着不被她自己察觉的期待。
这人被我家的好意惯坏了,只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在等着我道歉,等我像我的爸妈一样,用尽方法挽回她可怜的自尊心。
我看了一眼她的行李,含着嘲讽:“你吵到我了,看来你不仅爱骗人,还是个没家教的野丫头。”
苏盼盼气得眼睛发红,拿起客厅的杯子就扔向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爸妈就吓了一跳。
我妈大喊:“你这孩子,你干嘛啊。”
然而好脾气的人总会被忽略。
苏盼盼不理我妈,只看着我,语气中有一种诡异的怀念:
“从前有一位叫陆以明的哥哥一直写信鼓励我:要好好上学,努力考出大山。他就像我心中的白月光,干净得让人不敢接近,可是你……”
我躲过去了杯子,却没有躲过去这一串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我立刻打断她,淡然一笑:“我那么优秀,你自惭形秽是应该的。可是什么呢?我现在更优秀了吗?那谢谢你哈。”
我妈何女士担忧她大晚上出去出事,先打电话给认识的酒店订了房间。
发短信把地址告诉苏盼盼之后,又给她转了钱。
我爸把我叫到书房谈话,他语重心长,又暗含警告:
“如果你现在变成了这副自大的模样,以后就待在家里吧,我养你,你也少给我出去丢人。”
我爸妈感情良好,工作稳定,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觉得世界没有识恩为仇的人。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我,上辈子也是这样想的,直到遇到苏盼盼。
我爸妈资助过的孩子不止她一个,也异常怜爱那些身处困境的孩子。
爸妈总觉得她们太苦了,希望他们有机会能走出来。
“爸,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无法将自己重生这种的答案递交给我从不封建迷信的老爸。
“嗯,做事也要沉稳。即使对方有不妥的地方,也要先等人家露出尾巴。”
我立刻点头,这次我不打算坐以待毙,但没必要当面违逆老爸的好意。
我过去给老爸揉揉肩膀,趁他舒服得闭眼时在他耳边说:
“既然她搬出去了,明天开学也住校了。给苏盼盼的生活费也恢复正常吧,和其他资助的孩子一样。”
他犹豫片刻点了头。
次日,是大一新生报到的日子。
前世我主动去接了苏盼盼,还特意给她的辅导员打了招呼申请到了贫困生名额。
没想到那也成为她愤恨我的一个点:暴露她的贫困情况。
“听说最近电子系来了一个白富美,但身上那些东西我总觉得眼熟啊?”
好兄弟宋钰对我挤眉弄眼:“你不会偷阿姨东西去讨姑娘欢心吧。”
我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世上的东西相像很正常。”
还嘱咐他不要出去乱说。
要知道,苏盼盼走的第二天,我立刻去翻找我妈的东西,发现的确少了才安心。
上辈子她极力想洗掉“贫穷”标签。
偷何女士的东西穿戴在自己身上伪装富贵不说,还主动去取消了贫困生名额。
这些我并不知道,因为每次她见我和回家时都谨慎地把东西收起来,在学校中也避免与我碰面。
何女士从事着科研工作,那边本就严格,又过了爱打扮的年纪,自然注意不到首饰少了。
她沉浸在这种虚荣中,直到有一天忘了摘耳环,被何女士发现。
我爸妈一致决定不再资助她。
苏盼盼得知后并不悲伤,还扬言早就受够了,以后再也不依靠谁的施舍。
她转头就投奔了自己的男朋友,说这是真爱。
原来只有我们给的才是施舍。
我还怕这辈子她不拿东西,毕竟有这些才能结识“真爱”啊。
我找人跟了她好几天,终于她身边开始出现我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在他们感情升温时我刻意去撞见过她们。
苏盼盼看到我急急地将脑袋藏在真爱怀里,十分害怕我在她的脸上撞见什么、揭穿什么。
何女士说苏盼盼又和她要生活费了,这是这个月第三次,说的话千篇一律:说这边消费太高。
何女士拒绝了,因为她这个月给苏盼盼的钱已经超过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不过,何女士希望我抽空去看看她,别让小姑娘误入了歧途。
而我看着手机上各种偷拍照片,生怕她从歧途边缘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