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府里授课，被公子指认勾引他。
她遭受酷刑被迫承认，最终含恨而死。
公子却满意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没人会不喜欢本少爷。”
多年之后他被确诊为桃花癫，看我的眼神逐渐暧昧。
我卧倒在床颤抖地说：
“公子，我是男子啊。”
一
“逆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知道那楼云是什么人！她是圣上亲封飞云将军！是镇国大将军的嫡亲小女儿！更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她什么身份！咱们什么身份！”
“你跑去求娶她！你不要命，我们韩家还要命呢！”
韩大人请出家法，一棍一棍地打到韩璞身上。
昨天，楼云的队伍打了胜仗班师回朝，街道两边都是相迎的百姓。
有胆子大的女子看到楼云身披铠甲如此俊美，纷纷往她身上扔香囊。
楼云将军随手一接，抬头看了一眼，正巧和公子对视。
没想到公子却认定楼云将军对他一见倾心，不然为何这么多人，却偏偏看他。
于是今天打算前往楼府，和楼云将军说清楚。
这件事被韩大人知道了，中途把他拦下，让公子打消这个念头。
公子却在书房和大人争吵起来，大人气不过取出了家法。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我急忙出声说这些都是误会。
“公子听说，这次楼云将军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回来挑选夫婿的。公子只是想替老爷您分忧啊！”
储君之位的战争一直存在，韩家迟迟不站队，和楼家交好就是和三皇子交好。
老爷听后，打人的手一顿，冷哼一声说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做主，又说那楼云不是普通女子，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韩璞看着老爷的背影，啐了一口。
“再厉害不过也是个女的，还能翻天了不成。我还嫌她嫁给我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人呢。不让我娶，我偏娶。本公子风华绝代，还治不了一个女人了？”
说着又踹了踹疼得躺在地上的我。
“还是你小子反应快啊，叫什么名字，来我身边伺候几年了。”
我说：“两年了。”
韩璞恍然大悟：“是那个勾引我的贱人死之后，父亲给我换的。当个杂耍委屈你了，明天开始你就是本公子的侍从了。”
说着又蹲下警告我：“不过，你可千万别对本公子起不该有的心思！”
我扯扯嘴：“公子您真会说笑，我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而且，我，我是男子啊。”
韩璞想想也是，一副“你即使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你不配”的神情走了，还命人把我带回去好好养伤。
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一笑：
“韩璞，照照镜子吧，我别的心思真没有，但是想杀你的心思已经两年了。”
二
听说我们祖上还是有点积蓄的，但是到我父亲这一代，家里值钱的就只剩传下来的书画了。
父母早亡，我和姐姐靠着典卖家里古籍度日。
姐姐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作画手艺，来到韩府给韩家大小姐当私塾先生。
姐姐名声好，技术硬了，周围有头脸的都想把自家千金送来给姐姐教导。
再后来，姐姐的学生不止女子了。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韩璞和姐姐在后花园被人撞到私会，姐姐解释说是韩璞强行把自己撸来的，还要非礼她。
韩璞大喊他们是两情相悦，有信件为证！
于是从韩璞身上搜出来一沓字里行间都充斥着爱意的信件。
姐姐只不过回了一个“身份有失，望请自重。”
众人愣了一下，这明显就是韩璞的单相思。
韩璞却大喊，如果姐姐不喜欢他，干嘛要给他回信。
成天在课堂上提问他，课业也给注解。
分明就是刻意关注他！勾引他！
没人在乎事情真相，只在乎发生这种丑事，自家千金的声誉会不会有损。
逼着韩家给众人一个交代。
于是姐姐被推了出来，逼迫她承认，是她没有师德，蓄意勾引韩家公子。
姐姐承受不住酷刑，签字画押问斩了。
等我安顿好姐姐的尸首，遇到被人牙子当街殴打的奴隶。
听说是因为韩家刚刚死了一个勾引公子的婢女，所以韩老爷打算把这个公子所有的仆从都换成男子。
结果这个仆从竟然当场逃跑。
我上前制止大喊：
“别打了！别打了。我去！我愿意去！”
三
韩璞是韩家的最小的公子，韩夫人生他的时候遭了很多罪。
他上面有个远在边疆的大公子，是韩家未来的家主。
韩璞不争不抢，不用刻意培养。
于是韩大人和韩夫人格外宠爱韩璞。
只要韩璞说是那些女子勾引他，韩夫人便会相信是她们妄图攀龙附凤，毕竟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
所以韩璞的正妻人选，她是挑了又挑，总是不满意。
直到前几天，发现儿子竟然想娶那个楼云将军。
其实在她眼里，自己儿子配她绰绰有余。
但是韩大人发话，她只能抓紧时间，给韩璞物色更合适的人选。
韩璞却不以为然：
“我用得着着急吗？只要放出消息，说我韩家三郎要娶妻，我韩家的门槛都会被钦慕我的女子踏破。”
只是事与愿违，每次和韩璞交谈的千金小姐都是气哭着出来，留着韩夫人焦急地安抚对方主母。
解释韩璞不是有意冒犯。
更有被气急的，完全不顾这里是韩家，照着韩璞便摔茶盏。
我便会痛哭流涕地挽留那些女子和夫人，及时打开门替韩璞挡掉茶盏和茶水。
不出几日，就连我的名声都比韩璞好了不少。
“韩夫人，今天要不是你家公子的侍从劝小女留下，这个韩府我们也是高攀不起的。”
对方夫人气急地说。
韩夫人一边多看我两眼，一边给对方赔笑说，有这样懂事的下人都是因为韩璞治理有方。
晚上，我就被韩夫人单独谈话。
第二天，我就变成了韩璞的贴身书童。
院里的人都羡慕我，说我当了两年的杂役，这才几天就一步登天了。
当然还有嫉妒我，给韩璞吹耳旁风，说我是韩夫人放在他身边的眼线。
我并没有因为靠近韩璞而更容易复仇，反而，迎来了新的考验。
这天，韩璞又一次把对方气得直哭。
我捡起对方手帕安慰解释，公子不是有意的。
对方看着我着急的神情，哭得更严重了，对韩璞说：
“你说你身份高贵，我看做人倒还不如一个侍从！”
说完便哭着跑出去了。
看着韩璞站在窗边阴沉的脸，我知道，我有麻烦了。
四
韩璞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带着我去和他的好友把酒言欢。
中间秦家的公子说了一句，最近花楼都没有什么新的花样，质量越来越差。
韩璞开口，你看我这个书童怎么样。
“细皮嫩肉的，都不舍得他干粗活。”
我心下了然，原来韩璞打的这个主意。
这个秦公子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最关键的是他男女通吃。
两个人无数次因为女子拈酸吃醋，表面上和气一团，背地里恨不得给对方捅刀子。
我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但是秦公子已经走了上来仔细端详我，淫荡地笑笑，表示换个口味挺好的。
韩璞不怀好意地说：
“主仆一场，给你找了好归宿，以后可要好好伺候秦公子。”
我看着已经想对我上下其手的秦颂，低着头垂眸，装作认命的样子，对韩璞说：
“公子，明天是楼云将军的庆功宴，事滋体大，让小人再伺候你一天吧。”
五
第二天，宫里给楼云将军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就开始了。
大家都知道，这其实是皇后娘娘变相挑选夫婿。
所有人都拿出了十八般武艺，力求给皇后娘娘留下好印象。
韩璞认为都是女子凑上来，哪里轮得到他主动。
自持身份不愿向前。
只是眼神不可避免地瞟向楼云。
我悄悄退出，来到了御花园。
等楼云和皇后娘娘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放出我提前准备好的两只瘦弱白猫。
恰巧惊吓到了皇后娘娘，众人赶紧上来表现关心，纷纷喊打喊杀，要刮骨抽筋。
我装作惶恐跑出来认罪，说是我家主子看见它们面黄肌瘦，心生怜悯，不忍心看他们饥寒交迫，打算带出宫去，细细调养。
请皇后娘娘饶了这两只猫。
皇后娘娘点点头：“你是谁家的侍从啊？如此善心，我要是真的罚你，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