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三个同学折磨死后,向阎王提出了非自然死亡的灵魂审判。
如果我的死亡罪有应得,就需要在十八层地狱中接受500年的灵魂处罚,其痛苦程度还不如原地魂飞魄散。
但如果我是无辜惨死。
那么,我将带着记忆重生到寿元已尽的婴儿身上。
而凶手将日日夜夜承受我死时的绝望与痛苦,直到寿命结束的那天。
现如今,与时俱进的地狱对非自然死亡的灵魂提供非自然死亡灵魂审判。
这是地狱专门为非自然死亡的灵魂体设置的全新制度。
可惜,随着死亡时间越久,我的大脑就损坏得越厉害。
于是,我的灵魂被判官带到我的死亡之地时。
因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恢复记忆。
耳边的乌鸦声混杂着呼啸地风声响起。
那瞬间,我感觉到深深地绝望与痛苦。
只见荒废菜园中,藏着个一米深的土坑。
而我的尸体就在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
脸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砸成稀巴烂。
身上腿上喷溅的鲜血夹杂着腐烂泥土和不知名的叶子,糅合在一起,使空气闻起来令人作呕。
……
太恶心了。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坑里的尸体。
虽然我确认这就是我。
但此时此刻,我真的很难把生前那个阳光爱笑的我,和眼前这个看不出样貌的恶心东西联系在一起。
而当看清我尸身的那一刻,旁边的两位判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饶是他们见惯了各式各样惨死的尸体。
但看起来,我的死相还是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
其中一位更是气得脸都红了,嘴蠕动了下,骂出句:「畜牲」
只见他一抬手,我的肩上突然出现只通体黝黑的猫。
它温顺的舔了舔我的脸,然后便跳到了我的尸体上。
随着它的一声呜咽,一股难以承受的痛苦记忆向我袭来。
我清楚感受到自己的骨骼正被人一寸寸打碎。
他们在笑,在欢呼。
我则绝望地求饶,哭得眼泪直流。
但没想都,求饶声却反而变成了他们的兴奋剂,暴行愈发严重。
我耳边充斥着嘲笑声和咒骂声。
也不知被折磨了多久,我终于尖叫着推开了一个人,向外面爬去。
血染红了我眼前的景色。
但那里有光。
我不想死。
可下一秒,却被人狠狠拿钝器打在了脑袋上。
我甚至听到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甚至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脑袋一阵轰鸣。
「喂,0310,你想起什么了嘛?」
出声询问的是那位女判官。
我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呼吸起来,整个胸口都仿佛被撕裂。
可再等我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变。
我的尸体依旧静静躺在那。
重点是,我根本没看见。
「大人,我想不起来杀我的是谁了。」
我垂着脑袋。
她见状,面露不忍。
「那好,去你家看看吧。」
原来,我是个留守儿童。
由于父母常年不在家,所以和我相依为伴的是年迈的爷爷奶奶。
当时,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阵阵热气。
爷爷正在给我打电话,想催我早点回家,他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的我,怎么会到了饭点还不回家。
就连电话也显示忙线。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爷爷仿佛感受到了我正在遭遇的不幸,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来回踱步。
眼睛不停地看向大门。
同时手里一遍一遍地拨打着电话。
可惜,电话那边不停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爷爷开始捂住心口,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平时有事,我一定会提前和爷爷打好招呼。
因为我知道爷爷会担心我的安危。
直到天色慢慢黑下来,他终于忍不住,直接去村口喊了几个邻居开始满村地找我。
「小王,小王!」
我看着在爷爷的呼唤中,一群熟悉的村里人开始自发地组织寻找我。
甚至队伍越来越大。
我突然哭了起来。
没想到关心我的人这么多。
可惜,即使大家围着村子找了一圈又一圈,连犄角旮旯,沟沟壑壑都寻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就差把拿锄头把田里的地翻一遍了。
最后,看着夜色,爷爷无力地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一双苍老的眼睛里布满了一道道明显的红血丝。
「宝儿,你在哪啊。」
他佝偻着身体,浑身都是疲惫和无助,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担心,甚至还有一丝丝绝望。
而判官看到我爷爷近乎倒下的身体,给我定了个「不孝」的罪名。
他们说因为我一声不吭丢下年迈的老人,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为不孝。
理应执行灵魂处罚24小时。
但是当他们看到我满墙的奖状,还是产生了怜悯之心。
特别是知道我一直在帮爷爷奶奶卖货,还在课后,周末用扛着货物去镇上售卖,只为给爷爷奶奶减轻负担时,决心商量下。
毕竟这些年,我确实很孝顺,多年如一日的陪伴爷爷奶奶,细心照料他们。
况且这次离世并不是我刻意为之的情况。
于是,他们在进行短暂的商议后,决定对我从轻处罚。
以最低强度的灵魂惩罚处罚30分钟。
并宣布审判结果即刻实行!
两位判官话音刚落。
我就感觉到太阳穴仿佛炸开了一朵浪花。
一波扭曲的痛楚猛然侵袭过头颅。
这痛楚如同一根毒藤鞭打我的灵魂。
我感觉呼吸突然加快,头晕目眩。
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无法抑制的痛席卷了我所有的思维。
我的脑袋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器着:好疼!好疼!
整整30分钟下来。
我被折磨的大汗淋漓。
也深深的意识到灵魂处罚对灵魂体的致命打击。
它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它只会不断地攻击着你灵魂最深处。
你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却断然没有任何能力可以组织。
仅仅30分钟的处罚。
我的灵魂体看着都要模糊了一些。
我不敢想象这还是最低等级的灵魂处罚!
想不起真相如何的我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
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男判官斜睨了我一眼,施施然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般直击灵魂。
「现在撤销审判还有回旋余地,你考虑好!」
就在我挣扎之际。
我看到了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爷爷。
不知道他刚刚干什么去了。
但是看的出来他好像在报警。
左拳焦急在身侧隐隐握紧。
对呀!
爷爷还没有放弃,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我还想好好活着,毕竟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
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完,爷爷一个人怎么干的动?
奶奶还在等着我回家呢,要是知道我去世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老师上周布置的卷子我还没搞懂,虽然我有点不爱上学,但我爱学习。
特别是爸爸说他和妈妈下周就回来看我和爷爷奶奶。
我期待了整整一年的见面啊!
还刻意花10块钱在镇子上理了个合适的短发呢!
「不,我不要撤销,我要知道真相!」
警察来的速度很快。
警笛声划破了村子的寂静,带给了爷爷生的希望。
在询问过爷爷后,警察初步将案件定为失踪或者离家出走。
警察派遣了大量警力扩大搜索范围。
将临近的几个村子也纳入了调查范围。
但是随着逐渐深入地调查。
警察敏锐的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个刑事案件 。
警察再次细细的询问爷爷是否有所疏漏。
这时候,爷爷突然想起来告诉警察我当时是说要和三个同学出去玩儿。
期间还接通过电话,说要晚点回来。
说明我不是离家出走。
警察当即决定去找爷爷口中的那三个和我关系好的同学。
询问他们是否知道我的下落。
但是在面对警察的询问中,三名同学都对此矢口否认。
他们统一口径都说见到我似乎和一个矮个子男人走了 。
「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是跟陌生人离开导致的死亡 ,那对方的处罚效果可能会大大减弱,而你也可能会承受一定的处罚,你考虑清楚。」
男判官此时在我身边阴森森的开口。
我没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看清那三名同学的面容时。
我的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无数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愤怒、不甘、恐惧、气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