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我妈以得绝症为由,让我替她成为芭蕾舞者。
事后她又嫌弃我是男生,逼我男扮女装。
直到我身体某个地方真的朝女性方向发展。
我才发现,我妈一直偷偷在我饭里加雌激素药。
我没戳穿她的阴谋。
而是在成为国内顶尖首席芭蕾舞者那天,吞药自杀。
帷幕即将落下时,我倒在舞台前,鲜血沾染我的唇齿。
我笑着质问台下崩溃的女人:“妈,你不是说你得了绝症,我们一起去死吧。”
六岁生日那天,我爸给我买了一个篮球。
我妈看到后,直接拿剪刀戳爆。
“砰——!”
看着被扔到垃圾桶的篮球,我忍不住往爸爸身后躲闪。
“篮球那么危险,磕碰坏了谁负责,一天天就买些没用的东西。”
没等我爸开口她转身不知从哪变出一双粉粉的芭蕾舞鞋。
“好不好看,穿这个能变美丽,想不想学芭蕾舞。”
我从篮球上收回视线拼命摇头拒绝。
“我不要,这是女生穿的,我是男生。”
我转头哭着拉扯爸爸求他再给我买一个篮球。
我爸想抱起我安慰,狠狠被我妈打断。
“乖,听妈妈话,你的生日,妈的苦难日,要是孝顺就把这鞋穿上。”
我盯着闪亮亮的鞋心中直犯恶心,抄起桌上的剪刀模仿我妈的样子,将芭蕾舞鞋扎烂。
男孩子跳芭蕾太恶心。
我妈没在为难,而是低头盯着手里的烂鞋思考。
过了很久,久到我已经不记得我妈有这种想法之后。
我看到她拿着一张化验单,坐在房间偷偷哭。
“妈快死了,我唯一的梦想就是成为芭蕾舞家,你是我的儿子就当为了妈妈。”
我妈苦苦哀求。
我在她一句一句“她要死了”中动摇立场。
我还是答应了。
她听到后从床上蹦起,激动搂着我欢呼。
之后她着魔般。
连学都不让我念,直接把我送进芭蕾舞学校,还偷偷隐瞒校方串改我的性别。
被同学发现我是男孩后,学校直接将我除名撵出来。
我妈过来给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指着校长鼻子咒骂:“等我姑娘成为国内顶尖首席芭蕾舞者,到时候你们磕头求她回来,门都没有。”
后来真如我妈所言,我成为了国内第一个站上最高领奖台的男舞者,也是奖都来不及领就惨死在舞台上的血天鹅。
被遣回家后我妈还在气头上,不断骂我“蠢笨”连撒谎都不会撒。
我害怕抱着她的腿求饶。
“求你原谅我,以后我会小心的。”
我以为这次她还会以前那样打我,但她没有。
她用了对我来说更残忍的方式——横叉。
老师都说我身体僵硬,根本不是跳芭蕾舞的料子。
我妈不信。
她命令我后背抵在墙上,双腿打开下叉。
“就这程度?老师怎么教你的。”
许是觉得我在偷懒,我妈紧锁眉毛,直接两脚踩在我腿上。
瞬间,腿上的筋被强制拉扯。
屋里响起我喊救命的声音。
我哭着求她不要在给我开腿,她仿若未闻。
她不停对我洗脑:“想要人前显贵,必定人后遭罪。”
在厨房围着围裙炒菜的爸爸,急忙出来。
看到这一幕他气得发抖:“你在做什么,没听到孩子喊疼吗。”
我妈直接怼回去:“惯子如杀子,咱姑娘遗传了我的天赋,就要好好努力。”
“姑娘?你瞪大眼睛看清楚行不行,他是余澈,咱们的儿子!”
“从今天起不是了。”
“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找人重新算了个名字,她现在不叫余澈叫余星,那个最有名的舞蹈家用得也是这个字。”
我爸邻里邻居出了名的老实人,被我妈三言两语气得摔下围裙,拉我从地上起来。
我怕父母闹的太僵,更想起妈妈坐在床上失落捂脸说她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的身影。
只能违心对心疼我的爸爸说:“我喜欢,是自愿的。”
我爸眼底露出一丝心疼,略带后悔的看了我妈一眼:“澈澈对不起,是爸爸没用。”
而始作俑者我妈则是以胜利姿态炫耀:“没听到我姑娘说的话吗,让你多管闲事,还不快滚进去做饭。”
等到我爸回到厨房后。
我妈又换上可怜的面容拉着我的手:“宝贝,看到没有,你爸现在就对我不好,要是让他知道我得了绝症,肯定会立马给你娶后妈,所以咱俩的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
身为小孩的我,在当时并不知道得了绝症是必须去医院的。
我天真地信了我妈那句‘只要听话,妈病就会好’的话。
由于被舞蹈学校劝退,无奈之下我妈找了私教教我。
从俩人谈话中得知,这位十八岁的女私教是我妈曾经教过的学生。
话语里都是对我妈的崇拜和对我的看好。
原来我妈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人生,要不是一场舞台事故让她就此陨落,也许她会成为顶尖舞者。
我不想管她曾经有多辉煌,我只想快点结束苦痛折磨。
我讨厌每天镜子里倒映出的粉色舞蹈服,我更讨厌在练功房没日没夜的练舞。
可我妈的掌控欲太强,连去超市买菜都是让我穿着闪亮片的公主裙。
“这样才显气质,女生就得穿她。”
我多想告诉我妈,我是男生!
我喜欢奥特曼不喜欢洋娃娃。
但我不敢反抗。
那样会惹来无休止的折磨。
“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点美好的回忆。”
“我是你妈,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就应该是女生,乖,别人都是妒忌你害你,只有我才是为你好。”
我受够那些车轮子话。
没人知道,我在铁杆上压腿是最幸福的时候。
我可以趁机垫脚透过窗外看楼下男孩在广场打球。
我真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出去加入他们。
可现实不允许。
我妈会因为我一个动作没做对,逼我下腰五百次,逼我抬腿一千次。
我就像八音盒上的小仙女,不停旋转。
甚至我有时候会恶毒的想,我妈什么时候会死,那样我会不会就解脱了。
我产生了抗拒心理,有时候故意趁爸妈熟睡,偷偷去浴室淋冷水。
只有生病,才可以不用练功。
我妈的学生察觉出不对劲。
她好言劝诫:“老师,我觉得阿星应该多和同龄人接触,课本上的知识他也要学。”
“况且他总待在家里见不到太阳,也有碍于他的生长。”
“生长?一个女生需要长多高,你是不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当初我对你付出那么多心血,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
学生讲的道理她不听,反倒被扣上一大堆屎盆子。
我妈因为她的意见开始处处挑她的刺。
“动作教得不标准。”
“余星表情管理那么差,你是故意不好好教她对不对。”
“我看到你故意摸我姑娘的腰,有需求就去找你男朋友,她还是个孩子。”
十八岁的女生脸皮薄,哪经得住这样侮辱,隔天写了辞职,连工资都没要。
我妈却不罢休,直接找到她们学校,打出一条横幅。
“张倩倩私生活不检点,猥亵幼童。”
白底黑字,挂在学校好几天。
直到她最重视的比赛因怕受影响取消了她的资格。
学生承受不住站上天台,获救后,我妈对着新闻不屑说:“装谁不会?一个学舞蹈的,跳下还能摔死不成。”
我以为没人教我后,我的苦难终于结束。
结果歪打正着,我在同龄的一场比赛中获得第一。
我妈高兴地见人就说:“看没看到天赋才是最重要。”
别人当她疯子不理她,她转手拉着一个每天备战高考的学生家长:“要我说趁早下来学点特长,死读书有什么用。”
那个学生本来被每天学习氛围搞得压抑,一听坐地不学了。
气得家长在小区群里每天疯狂骂我妈。
我妈得意拿着手机给我看:“瞧见没,这就是眼红病,见不得人好。”
直到此刻,我才猛地发现,手机上的字我居然都不认识。
我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文盲。
“妈我想上学。”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她愣了愣,激动说:“妈知道你着急学跳舞,但现在没找到……”
我打断她,认真说:“我想上很多人在一起的那种学校,正常的学校,而且我想当回男孩。”
我妈表情僵住,狠狠甩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