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是蚌女。
只要哭泣,就会流血泪,化作晶莹剔透的血珍珠。
我妈为了赚钱,疯狂虐待她。
我姐死的那天,我妈捧着一地血珍珠笑得合不拢嘴。
法力高深的和尚见了我姐惨状尸体,脸色煞白:「蚌女生而有灵,如今胎死腹中,怨念冲天,恐怕要大难临头!」
我姐衣衫褴褛地跪在我妈面前,抱住她的腿,哀求她放过自己。
我妈一脸嫌恶地踢开手。
「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她轻蔑笑笑,拿起角落的棍子,朝着我姐的腹部殴打。
「哭啊!你不是很能哭吗,继续啊!」
「真是惯着你了。」
「多哭一点!你个赔钱货,也就这点用了!」
我姐被打得奄奄一息,再无一点反抗的力气。
脸上、身上满是淤青伤痕,嘴角还渗出鲜血。
血泪从脸颊流落,「啪嗒」掉在地上,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血珍珠。
眼看我姐再也流不出泪,我妈拄着棍子,喘粗气,眼神鄙夷。
「真是废物,留着你也没用!」
又往她身上招呼两棍。
在我姐身上发泄完怒气,我妈转过头狠狠踹了我一脚。
「没一点眼力见,还不去捡?!」
我吃痛,被一脚踢到地上,怯怯垂下眼眸。
我妈觉得还不解气,扬着棍子往我身上招呼两下。
「养的一女一儿都是没用的东西。」
说完,丝毫不顾我姐的惨状,捡起地上的血珍珠出门。
趁我妈不在,我从兜里掏出几块饼,沉默着递给我姐。
我姐眼神复杂地盯着我。
我原本以为我妈已经够恶毒了。
没想到我爸更甚。
晚上,我偷听到我爸妈的谈话。
「今天怎么才几颗?」
「死丫头不争气,最近越来越少了。」
「真是养不熟的畜生!我看,不如趁现在肉还嫩,早点开蚌取珠。」
我心里一惊。
开蚌取珠?
我悄无声息把耳朵贴到墙壁上,眼睛往门缝里看。
房间内,一支红色蜡烛在桌上燃烧,发出黄色的火焰,照映在他们的脸上,显得忽明忽暗。
倏地,门被一只粗犷的手打开,一股力量拽着我的领口,将我拽到空中。
被发现了!
我浑身一震,呼吸急促。
我爸神情暴戾地盯住我,冷哼一声。
「别跟臭水沟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
另一只手「啪」地给了我一巴掌。
「赶紧滚!」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敲锣打鼓声吵醒的。
我妈正招呼着周边的邻居大婶们。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几位大婶把礼物强行塞到我妈手里。
「瞧你话说的,生分了不是。」一位大婶笑着回应。
「用了你们家的血珍珠,我的皮肤都变好了,我家男人每晚都喜欢的不行。」另一位大婶笑眯眯地说道。
「那可不,今天可得给咱们姐妹留点货。」
大婶们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她们跟之前相比,仿佛年轻了十岁不止。
农妇们整天干农活,哪有几个光洁白净的,一个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壮硕。
像是出栏的成年黑土猪。
可现在,她们看起来不再像四五十岁的大婶们。
反而皮肤吹弹可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少女般的羞涩气息。
我妈笑着应和,请她们进屋:
「有有有,都有。」
「保证你们都想要。」
大婶都进去后,我妈瞥了我一眼,踢了踢我,像是使唤牲畜。
「滚开,别在这碍事,讨人嫌!」
“去,出去接客去。”
我只能离开院子,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口。
一群混痞的男人邋里邋遢,堆在我家院子门口,窃窃私语:
「这小娘们这么水灵,咱真要干这缺德事?」
旁边黄毛男子不屑:
「要报仇也轮不到我们,冤有头债有主,先死的也是她的好爸妈!」
「就是,怪也是怪她爸妈。」
「长这么水灵,皮肤多嫩滑,指不定等她死了,咱们还可以好好体验体验。」
紧接着,他们又是一阵嬉皮淫笑。
我冷冷地盯着他们,一语不发。
过了一会。
传来我妈的怒骂声:「那臭婊子不见了!」
我爸惊呼:「不是锁在床边吗?怎么会不见了!」
周围的几个大婶也听到了。
她们表情狐疑:
「春丽,你不会是在逗我们开心吧?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就是啊小丽,你要是不想卖血珍珠,直说就好了,这么大费周章耍我们有意思吗?」
「我们几个就在大厅坐着,有人逃出去,我们还看不到么?」
我妈气得通脸涨红,百口难辨。
「我骗你们干嘛!」
「我还巴不得那婊子赶紧死。」
我妈不打算再反驳,叫上我爸,打算去找族长寻人。
穷乡僻壤的,族长就是我们村最位高权重的人。
辈分高,威望也高,他说的话没人敢不听。
他一开口,全村的人都出动。
有其他村民神情不忿,抗议这种行为:
「这关我家什么事,卖血珍珠的钱又不是到我手上。」
「依我看,早跑早好,省的春丽家又造孽!」
「不能杀,杀了蚌女会有大患。」
族公一眼扫过去,那几人不甘地闭上嘴巴。
族公干咳两声,举起拐杖指着村民们,警告说:
「这几年,靠春丽家的血珍珠大家都没少挣吧?」
「现在死丫头跑了,以后挣不了钱,你们就开心了?」
「想发财的,跟我去找人,不想发财的。」
「哼,就好自为之!」
有了族公开口,众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从村头找到村尾。
终于,傍晚的时候。
有人在河边找到了我姐。
她躺在河边石头上,全身布满淤青伤痕,心脏位置出现一道拳头般的洞口。
被挖心了!
我妈却不管我姐的惨样,捡起石块往她身上痛击:
「养你这么大,不知感恩,还想跑!」
「跑啊,有胆你继续跑啊?」
发泄完怒火,我妈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杀猪刀。
像是杀猪一样,她用力地刮开尸体的腹部,露出一颗粉白皓亮的珍珠。
珍珠被取出的这一刻,周围村民脸上都浮现贪婪的表情,双眼紧紧盯着。
我爸接过珍珠,讥笑着扫视了一圈其他人,然后毕恭毕敬地递给族公。
「族公,这是我家孝敬给您的。」
「希望您不要嫌弃。」
族公笑吟吟接了过去:
「好,好,好。春丽家真是有孝心。」
「以后你们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族公我一定帮你们。」
听到族公的保证,我爸妈喜不自胜。
见找到了我姐,其他村民跟着族公前后离开了。
只有我、我爸妈还有一些痞子混混还留在这。
几个混混对视一眼,手里拿着钱,塞给我妈:
「丽婶,你看你们家大丫头都死了,不如让我们爽爽。」
「是啊婶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是酬金,你看成不?」
各种恶心下流无耻龌龊的话传入我的耳朵。
我错愕,我姐都死了还要遭受这种屈辱。
我很生气,可一向懦弱的我根本没有骂他们的勇气。
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我妈拒绝他们。
我妈掂量掂量手里的分量,笑开了。
「行啊,去呗,都是亲戚,别不好意思。」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妈。
我姐活着的时候虐待她,死了竟然还怂恿别人侮辱她的尸体。
我妈敏锐察觉到了我的眼神,剜了我一眼,好似叫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几个男人听到我妈的允诺,「嘿嘿」边笑边解衣。
我急红了眼,再也不能忍,急忙脱掉衣服,盖在我姐的尸体上。
「不准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爸连拖带拽牵了回来。
我爸重重把我堵在树下,对我的肚子来了一拳又一拳。
「没本事还想逞英雄,真是贱命!」
他抬起腿,用膝盖撞击我的腹部。
我的胃仿佛被灼烧般疼痛,剧痛模糊了视野。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群该死的恶魔一个接一个靠近我姐。
恶心和痛苦侵蚀我的大脑。
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只能透过月光朦胧地看见周围。
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捂着肚子,爬到我姐旁边。
我不忍再看她的惨样,用三根树枝为她祈祷,双手刨了一个坑。
只求她来生不要投到这种人家。
拜了三拜,我抬起头,却看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怪异的微笑弧度。
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死人怎么会笑。
擦了擦眼,再睁开眼,嘴角还是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