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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娘是醉芳楼的老鸨,也是我的养母。

她为了护楼里的头牌免受锦王磋磨,而被五马分尸。

可头七未过,我便自己爬上了锦王的床。

从那以后,我也成了个疯子,没了阿母的疯子。

孟娘死后的第三天,一队府兵围住了醉芳楼,京都臭名昭著的锦王大咧咧的坐在轿撵上,望着瑟瑟发抖的姑娘们一脸恶意。

「前几日来你们这里扰了兴致,本王回去越发不得劲,今日必定得带一个回府,你们自己说,让谁去王府享福啊」

可是人人都知道,入了王府莫说是享福,就连死都得不了个全乎。

锦王尤其喜爱床榻间的凌虐,从他府中送出去的尸体,没有上百也是接近了。

「说话啊,同个鹌鹑一般,怎么老鸨死了你们这醉芳楼便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了吗」

他瞪着眼睛,手中攥着自己散乱的长发俯身向前质问着。

我跪在人群中抿唇抬眼望了望天,还是像孟娘死的那天一样,灰败且压抑。

「王爷,奴家愿去」

我穿着灰扑扑的短衫,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王爷,奴家倾慕王爷已久,不知能不能有这个机会伺候王爷」

我恭顺的垂下脑袋,跪伏在他的脚底,声音谄媚。

白皙的脖颈最是脆弱,如同小兽的命穴一般,让人生起无尽的凌虐之意。

良久后,听着他略有凝滞的笑意,我知道我赌对了,他这样的恶魔,最喜欢的莫过于我这种初长成的女儿家,未曾褪去的青涩才是最上等的迷药。

「这世上倾慕本王的人倒是不多,那便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得偿所愿」

他用鞋尖勾起我的下巴,锦绣的缎面磨蹭的我一阵痒意。

我笑的肆意,就像是他所喜欢的年轻鲜妍。

孟娘,你总说我乖张,不受人管束,现如今你走的这样早,这今后可就要凭我的心意来了。

夜色渐沉,我轰走了伺候的下人,一个人静静靠在浴桶里,玫瑰色的花瓣漂浮着,在我的指尖打着圈。

听见房门嘎吱一响,我回了回神,装作不曾听见般继续抚摸着白嫩的手臂,身后轻浅的脚步声被我抛诸脑后。

突然间一只手将我的脑袋死死的按进了水里,我撑着浴桶微微挣扎,不消片刻便软下了身子。

「真是没意思,这么快就死了」

锦王淡漠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感受到那股力量离开了我的脑袋,膝盖撑地我奋力一拽,将他也一同扯了进来。

刹那间水花四溅,我温热的身体贴近他略有慌乱的鼻息,将他的胳膊拦在我的腰间「王爷,奴家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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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呼吸交错,在逐渐发凉的水里越发清晰,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眉眼间的怒意。

「王爷」我轻唤一声,屋子里的燃香袅袅,我忍着恶心轻吻上他的眸子,用身体将他缓缓压进水里。

看着他在燃香的环绕下逐渐迷乱的双眼,我眼前浮现出了孟娘被他五马分尸的惨景,缓缓用唇堵住他的呼吸。

可最后,我终究还是将他拉了出来,毕竟他将会是我最有力的棋子。

那一夜倒是缠绵,我将花楼里学来的东西一股脑的用在了他的身上,他许是很久没有这般快活过了,毕竟曾经的姑娘们对他只有惧怕。

望着他被情欲遮掩的双眸,我缓缓摸了摸自己的鬓角。

那里有一块短小的疤痕,是我刚被孟娘带回醉芳楼时想要出逃,却被她不出所料的抓住,狠狠的一个巴掌扇在了我的侧脸。

而她手上那个金戒指便为我烙了个印记,可我从未怪过她,毕竟她给我吃穿,教我认字,是将我从乱葬岗带出来的大恩人。

比起我那想将我卖进最下等窑子里的亲爹娘,可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过神来,望着躺在我身侧困倦的男人,真真不愧是王爷,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都敢带上床,不怕我一把刀索了他的命吗。

眷恋的抚着他的脖颈,不知是他难杀,还是村里那条整日乱吠的狗难杀,我有些兴致勃勃。

「奴家无名,现如今跟了王爷,只盼王爷能赐个好名字」

「那便唤作春雀吧」

他随意的说着,呼吸逐渐平缓。

春雀,春日的雀儿也是会带来厄运的,王爷可否知道啊。

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塌,坐在铜镜前抚摸着我赤裸的身体,惹眼的红痕遍布全身,这是锦王用绸带绑下的痕迹。

只是不知那条绸缎绑在人的脖子上时,是否仍旧这般耐用。

用谁来试试呢,我心里想着,手指轻轻抚摸上镜面,里面的人儿笨拙的扯着嘴角,露出骇人的笑来。

「那便让花栾姐姐来吧」我轻声念叨。

我想她应当是喜欢的,毕竟当初她勒死后厨小丫头养的猫儿时,可是笑的异常兴奋。

孟娘,你看你一手捧起的花魁,也是个狠辣的角色,只是不知她故意惹怒锦王,最后害你死无全尸时,你可否依旧如同曾经一般心疼她。

孟娘,我好想你啊。

天明之时,当我全须全尾的从房间走出来,院子里守着的下人各个面色怪异,我知晓这间屋子死了多少个同我一般的姑娘,可偏偏只有我活了下来,这便是我拿捏他们的第一份资本。

「怎得这府里日上三竿了,连点吃食都没有吗」

我拧着眉头,语气不耐。

他们仿佛方才反应过来一样,恭恭敬敬的请罪,又恭恭敬敬的去了厨房,就像是木偶一般,一个个都没有半分神采。

本以为这王府只是吃女人的魔窟,却不想只要是个人,都活的战战兢兢。

「来人」

屋子里传来了锦王的声音,我提着袄裙迈步进去。

「王爷,可是醒了,奴家伺候您起身」

我又换成了昨夜柔媚的模样,真真假假,或是假假真真,让该信的人信了便好。

他愣了愣神,随后餍足的叹了口气「不曾想昨日真捡了个宝贝回来啊」

随后突然抓起我的脑袋便磕在了床沿,我感受到了一抹剧痛传来,让人兴奋。

摸了摸额角的伤口,我噙着笑望着床上一脸恶意的男人「王爷,你说奴家将这儿画朵芍药,可是好看」

「哈哈哈哈哈本王的女人自然是好看的,来,本王亲自为你画」

他像是被塞了大股大股的精气一般,起身猛的将我揽在怀里。

「来人,拿胭脂来」

那日他亲手为我画了一朵芍药,艳丽如血,后来几日,我身上多了许多笔墨掩饰的伤口,有磕碰,有刀划,甚至还有针刺。

可我每次只会眷恋的将自己塞进他的怀里,娇笑着夸赞「王爷画工真真是好」

我想,疯子与疯子总是惺惺相惜的吧。

当我左侧的肩胛骨添了最后一丛翠竹后,他将我欣赏了整夜,揽在怀里爱不释手,他说我是他最成功的作品,是他不可多得的珍宝。

锦王越发爱惜我,再不曾伤我半分,他说他的作品这般便是完美,多了一分一毫都是罪过。

他每日都要来我房里呆上许久,燃香从他来时点燃,直至天明离去。

可正因如此,他的一腔烦闷与躁郁无处释放,阴沉的面色只有同我在一起时才会些微缓解。

「王爷,现今越发暖了,奴家给您煮了凉茶,您尝尝看」

我将他盯着我脖颈的眼神唤了回来,递上了我精心熬制的茶水。

「还是你贴心,不像府里的那群狗奴才,整日跟发了丧一般晦气」

我抿着唇心想,他们怕不是人人都盼着你发丧了。

「王爷,奴家在醉芳楼认识一位姐姐,名唤花栾,最是能平人思绪,原本奴家不愿王爷去找旁人,可奴家实在看不得王爷这般难受」

我将他的脑袋摁在我的脖颈处,呲牙咧嘴的白虎栩栩如生,我知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日日摩挲都不肯够,甚至不将他从小养大的宠物画了上去,夜夜描摹。

他果然沉醉般的合上双眼,蹭了蹭我的发梢「既然你都说好,那本王就派人将她带回来,只是定然不如雀儿这般惹人疼惜」

我最是厌恶这个名字,如同个物件一样,任人磋磨。

花栾来的很快,只不过听闻是被绑着进来的,因为被堵住嘴而发出的呜咽声渗人的厉害。

当夜便听见她的房里锁链声颤了一夜,我坐在院子里品着清茶,让人替我寻了壶酒来,这般好时候,总是要助助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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