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沐泽是圈子里有名的青梅竹马。
大学毕业后我们顺利订婚。
后来他开始带着各色女人出席重要场合。
和女明星的绯闻更是满天飞。
我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我知道,他这样不把我当回事。
都是为了给他白月光出气。
于是我放过他。
结果他在我家门口淋了三天雨。
只为让我收回退婚的决定。
我微微一笑,戴着钻戒的手牵起他哥。
“抱歉,好像有点晚。”
低奢的包间内。
清凉的酒液从我头顶灌下。
小白花于浅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我长吁一口气。
而我的未婚夫,江沐泽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江少说,你很喜欢喝酒。”
于浅是娱乐圈新晋小花,刚拿了最佳女配奖。
这些都是江沐泽送她的。
她是江沐泽的新宠。
他就是这样。
只要是他的人,不管对方要什么,都不会拒绝。
除了我。
但我根本不在乎。
只要他未来的妻子是我。
不管他多恨我,我都不在乎。
可是现在,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慢条斯理擦拭着身上的黏液。
红酒带着特有的清香。
想必价值不菲。
我身上是刚到的独家定制,我很喜欢。
江沐泽也说,这家的连衣裙很好看。
只是现在,废了。
我知道江沐泽什么意思。
这家的款式,是他白月光参与设计的品牌。
他不惜大庭广众下给我没脸。
是要让我清楚。
穿上她设计的衣服,是我不配。
但江沐泽好像忘了。
要不是有我们这种人去捧场。
他白月光,怎么能赚得了钱?
“我当然不生气。”
我迎面看向江沐泽。
他依旧是肆意笑着。
如往常那样,对我的卑微情感嗤之以鼻。
“林巧,你怎么配和她比?”
我还记得订婚宴上,他将璀璨的钻石移入我的手间。
一步一寸,每句话都说得伤人。
“钻石看上去昂贵,可实际上,根本一文不值。”
“很配你。”
“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烂掉的垃圾。”
他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
为了不让长辈听到。
甚至愿意凑近我的耳畔,只为让我更清晰。
我对婚姻所有的期盼,被他用这些话浇了个干净。
余下,不过就是等着结痂罢了。
现在,伤口已经愈合。
也没必要继续耗着了。
“江沐泽,我会退婚。”
江沐泽不相信。
我不觉得意外。
江家和林家都是有脸面的家族,订婚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他们不会因为双方没有感情而妥协。
要不然,江沐泽早就跑国外去追求她的白月光了。
于浅看了看我,依偎到江沐泽身边。
“姐姐,你也太玩不起了。”
我嗤笑:“是吗?”
我抄起桌上的白兰地一下下全部浇在于浅身上。
从头灌浇到底。
“我未婚夫可能没告诉过你。”
“我脾气不好,最好不要舞到我面前。”
让我在江沐泽面前吃亏,除了薛安,没人能做到。
原因很简单。
江沐泽喜欢她。
因为心里有她,所以我的一切都是诡辩。
她桌子里出现死虫,江沐泽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她被人在食堂被浇汤水,要不是人拦着。
怕是食堂一桶热汤都要泼在我身上。
“林巧,你再敢动她,我弄死你。”
十年的相处和感情。
敌不过和薛安认识的一年。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喜欢薛安。
明明当初,说要娶我的人,就是他。
坚持每年寄给我生日礼物的人,也是他。
可后来,说讨厌我的人也是他。
那个戴着面具安慰我的男孩,终究迷失在记忆里。
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执着。
我拧了拧鼻尖。
于浅惊叫声唤回了我的记忆。
包厢里气氛陷入了诡异,江沐泽脸气得铁青。
于浅则一直在哭。
“闭嘴!”
我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全部扔在她脸上。
她瞬间不哭了,但整个人陷入奇怪的情绪中。
最后站起来冲我大喊:“林姐姐,我知道你有钱,但你也不该这么羞辱我!”
像是宣示主权,她抓起江沐泽的手。
“我只爱他,你要是想用钱侮辱我,就尽管出手好了。”
白莲似的脸上尽是倔强。
那双不肯服输的眼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在她还没露出这番神色时,我还没办法确认。
但现在,我勾起唇。
“好,我知道了。”
于浅被我的变脸吓到了。
一时间不敢接话,只能看向江沐泽。
我也看向他,意味不明。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眼光还是没有进步。”
“还喜欢当年那种狐狸精。”
江沐泽立刻双眸清醒,直接起身。
耳光毫不犹豫甩在我脸上。
“谁允许你这么说她。”
耳边传来轰鸣声。
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我敢说这种话。
江沐泽一定会气得要杀了我。
众人几乎是目瞪口呆。
都忘了阻拦。
于浅也在一旁,张大了嘴巴。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堂堂江家小少爷,会为了给她出气,而对未婚妻大打出手。
于浅对他娇弱一笑。
“沐泽哥哥,谢谢你。”
江沐泽被这娇媚的声音一愣。
旋即才反应过来。
但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看我,只是安慰着钱盈盈。
“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这话何其熟悉。
连我都忘了什么时候听到的。
但现在我不想去追究这些。
我顶了顶腮帮子,尽可能缓解疼痛。
真是给脸了。
在他偏头去看于浅后。
用一个瓶子将他脑袋砸开了花。
“江小少爷金屋藏娇,未婚妻林总霸气反击。”
记者用了一整页报纸的文章将我和江沐泽这几年的爱恨情仇梳理得干干净净。
有些事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我坐在餐桌旁,看着这篇报道笑得合不拢嘴。
“还笑!”
妈不满地瞪着我。
“江家要是退婚怎么办?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粗鲁。”
她将佣人做好的鸡汤用保温杯递给我。
“现在,马上去。”
我有些不情愿。
爸爸拧着眉:“你把人都打进医院了,要不是江家理亏,你以后嫁过去,要受多大的亏!”
我撇撇嘴,只好将东西接过。
给江沐泽献殷勤的人不少。
我将保温杯放在副驾,自己则和小姐妹们先去吃饭。
磨蹭到傍晚,才缓缓驱车而去。
刚进电梯,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和江沐泽相似的侧脸。
只是他更沉稳些,一身商务西服像是匆匆赶来。
我多看了两眼,只觉得眼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巧。”
他冲我微微一笑。
“我是江沐启,你开瓢的男人他哥。”
我尴尬点了点头。
作为始作俑者,看到亲属还是有些不舒服。
逼仄的电梯里,他突然笑了一声。
我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看向他。
“你还是一样,没变过。”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让我头皮一麻。
所有人都说,我是个乖乖女。
成绩从未下过前三,说话轻声细语,嘴角三分笑。
但没人知道,小时候我脾气跟爆竹一样,一点就炸。
在幼儿园林,只要遇到小男孩欺负人,也不管自己是否打得过,直接一拳头上去。
在遇到江沐泽之前,叫家长是我家常规项目。
但后来,江沐泽说他不喜欢粗鲁的女人。
所以我改变了。
为此还特意去报班,去学舞蹈。
只是为了在他面前,展示我最温柔的一面。
但,江沐启,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想问,电梯“叮”一声,到了。
我只能跟着他往江沐泽病房走去。
里面已经有声音了。
估计是来看望他的狐朋狗友。
我没放在心上。
下一秒,哭声像是惊雷,将我劈在原地。
一直在国外的薛安,回来了。
许是我僵硬的脸吓到江沐启了。
他略带安抚问我:“要不要先走。”
我勉强撑起笑容。
“走?为什么要走?”
手把冰冷的触感让我没忍住一激。
再回神,我人已经进去了。
江沐启不知在想什么,也跟着我进去。
薛安两只眼哭得跟核桃似的。
见我进来立刻起身。
但被江沐泽拉住了手。
“别走。”
他头上绑着白色纱布,伤口处隐隐带着红色血丝。
看来昨天那一下,是有点重。
薛安喉咙沙哑,委屈道:“你未婚妻来了,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她将未婚妻三字咬得极重。
江沐泽果然皱起眉。
“难道你觉得,我跟她真的会结婚?”
江沐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生气我为什么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