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时璟养的金丝雀,他名义上的妻子。
只有在情动的时候,宋时璟才会深情的唤着我的名字。
「南初……南初……」
凌晨,白月光回国,他将我一个人丢在马路上。
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爱我。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才是他的爱人,而那个白月光是害死他爱人的凶手。
同学聚会这天,宋时璟第一次带我去见了他的兄弟。
我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毕竟我只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心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有点儿喜欢我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来的女人我只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个坐在我边上的女生用胳膊撞了撞我,语气耐人寻味。
「瞧见了吧,那是苏瑶,宋总心头的白月光,我劝你还是收了上位的心思。」
「听说当时宋总为博她一笑,豪掷千万呢!」
我心下一怔,泛起微微刺痛。
苏瑶生得极好,长相妍丽动人,眉眼间灵动可爱,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我微微偏头,看向宋时璟。
他的目光紧紧追追随着苏瑶的身影,眸子里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
看到苏瑶巧笑嫣然低头和别人打招呼,宋时璟摩挲着杯子的手,青筋微凸,骨节泛白。
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很在意她。
苏瑶越过人群,自来熟地坐在宋时璟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嗔怪道:
「阿璟,不是说好要等我一起来的,你这次怎么带了别人。」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在我身上,神色各异。
唯独统一的一点就是,他们眸中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我像是被人脱光了一样承受着来自他们目光中的探究与玩味。
宋时璟像是跟她赌气一般,牵起我的手,语气坚定:「我已经结婚了。」
苏月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闪过慌张,半晌,才用力挤出一抹苦笑。
「好……我知道了。」
我还来不及为宋时璟刚才的话感到高兴,手指像是快要被他捏碎了一样,很痛。
作为一只合格的金丝雀,我忽略手指传来的痛感,嘴角挑起一抹浅笑。
苏瑶像是被挑衅到,抬起手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语气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不过是有钱就能上的玩意,还真把自当成宋家少奶奶了。」
脸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周围发出一阵唏嘘声,又把目光落在宋时璟身上。
苏瑶不知道的是,我还真的就是宋时璟名义上的妻子。
我的将视线落在宋时璟身上,想看看,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出乎意料的是,宋时璟转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连一个眼神都没舍得落在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瑶身上。
车里,宋时璟脸色阴沉,眼底布满红血丝,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他很生气却又更像是在激动。
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激怒他,于是我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
一阵轻快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车里沉闷窒息的气息。
宋时璟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犹豫了半晌,认命地接听起来。
苏瑶略带微醺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璟,你来接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听到苏瑶小声的哽咽声,宋时璟挣扎了一瞬,还是心软了。
「南初,苏瑶那边我不太放心,我在前面那个路口将你放下,你打车回去,好吗?」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藏着一丝不容置喙。
我一如既往,乖顺地不像话。
「好。」
看着远去的车影,我不禁自嘲一笑,思绪有些恍惚。
和宋时璟相遇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走在大街上,他大汗淋漓地跑过来,如今天一般失控地抓住我的手。
只是看到我的脸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和失望。
从那天起,我成了宋时璟养的一只金丝雀,他待我极好,细节上也十分好。
比如,我喜欢吃葱花蛋炒饭却不喜欢吃葱花,他会将葱花一点一点挑出来。
吃冻梨他会给我切成片,就连吃红薯也会特地给我备上一把小勺子。
他从都是眉眼柔和,倾尽一切对我好,我们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约会逛街。
在这样温柔地对待下,不得不承认,我沉沦了。
我以为对于他来说,我是特别的。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您的轨迹已偏航。」
这句话犹如惊魂一般,将我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司机透过后视镜,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样。
我的心顿时慌了,开始怦怦直跳,快要跳出嗓子眼。
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大着胆子跟司机说:「师傅他的,我们还是照着导航走吧。」
谁知司机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语气油腻又猥琐:「小姑娘这么晚才下班呐,不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工作吧。」
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但是我现在更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好敷衍道:
「不是……你放我下车,我就在这下。」
慌乱中,我拿出手机给宋时璟拨去了一个电话,不料,响铃后的几秒钟就被挂断了。
想再打一个报警电话时,手机关机了。
司机恶心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我顿时恐慌了,不停地拍打车窗呼救。
他将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我慌乱地想拉开车门,却都白费力气。
「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绝望地一边求救,一边不停地用脚蹬着这个向我靠近的人,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他粗糙的手抓住我的脚踝,一路往上。
身体害怕地颤抖,就在我绝望地闭上眼时,有人敲响了窗户,司机只好停下了动作。
我瞧准时机,对着那人呼救。
司机瞪了我一眼,解开了车门的锁,我一把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下车后,我的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心头的恐惧紧紧萦绕,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流出,和雨水混为一体。
我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恐惧到极致声音是会哽在喉咙,哭不出来。
而我的爱人挂断了我的求救电话,心里锥心的疼痛密密麻麻的传来。
头顶的雨忽的停了,我抬头看去,原来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人给我遮了一把伞。
「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了。」
傅闻宴蹲下来,与我平视,伸出手想拉我起来。
不过,想到这人有着严重的洁癖。
犹豫了一瞬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傅闻宴嘴角笑意敛去,声线沉闷。
「怎么?才三年不见,就跟我生疏了。」
我看着面前俊朗非凡,笑得温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的男人,下意识抖了一下。
慌忙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
摇了摇头,傅闻宴是我的心理医生,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对救命恩人如此没有礼貌。
可是,这人是个疯子,他爱上了他的病人,甚至想囚禁我。
疯子救赎神经病,听起来有些荒诞。
傅闻宴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回到我身边吧,南初,看起来你过得并不好……」
我急忙打断他接下的话:「我结婚了,他……」
咬了咬唇,继续道:「他对我很好。」
傅闻宴怔愣了一瞬,猛地砸向方向盘,发出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
加上刚才的恐惧,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恨不得将自己隐藏起来。
傅闻宴低低笑出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有几分阴森。
索性,这人这次没有犯病,将我送了回来。
回到家,一片黑暗,我这才意识到宋时璟没有回来。
从浴室出来,我给他拨去了一个电话,却是苏瑶接听的。
「哟,金丝雀来电话了。」
无视掉她的冷嘲热讽,开门见山道:「宋时璟呢?」
苏瑶娇笑出声:「你说阿璟啊,他在洗澡哦。」
这句话苏瑶说得极其暧昧,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我压下心头涌起的不安,但仍抱着一丝幻想。
「苏瑶,你让宋时璟接电话……」
只听见苏瑶大喊了一声,宋时璟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
「没时间,无论是谁,就说我在忙。」
我的瞳孔猛地骤缩,手机一下子从手中滑落,摔出一道裂痕。
「南初,我劝你识相一点,趁早收拾包袱走人,不然到时候,可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