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为了男友放弃专业艺考,自毁前程。
我告诉了她父母,她怪我害她失去爱情,自此与我反目。
多年后她罹患罕见绝症。
于是她把一切过错归咎于我,在我查房时,用刀刺穿我的脖子。
重生后,我果断支持她勇敢追爱。
林语梦查出长了一种罕见的脑部肿瘤,被医生推荐我所在的医院。
诊断后发现她脑部的肿瘤药物治疗和抑制效果微弱,必须尽快做手术切除。
因为是脑部手术,容易产生脑功能障碍及血管和神经损伤。
所以非常考验主刀医生的手术技巧和操作能力。
我大学时就进了导师的研究团队。
因为经手的手术成功率高、后遗症小,直博毕业不到两年就升了副主任医师。
导师已经退休不适宜再拿起手术刀,所以当时最适合给她做手术的人。
就是我。
出于医生对病人的职责,以及与她的年少情谊。
我主动向她示好。
「梦梦,我会尽最大的努力降低手术风险,不让这次手术影响你在小提琴上的未来。」
她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一样,愤怒极了,叱骂我:
「盛蔓,你害我失去爱情不够,还想要害我失去性命吗?」
病人对主刀医生不信任是大忌,我不再坚持。
随后她指定我的同门师弟主刀,只因他眉眼与校草年少时有几分相似。
好在师弟技术过关,手术大体上算非常成功。
但是在普通人身上可以忽略不计的后遗症,对她来说却是致命打击。
她失去了弹小提琴非常重要的,神经对于手指的精准控制。
导致怎么都做不到对运弓力度、速度、角度,甚至距离的精准把握。
于是,我查房时对隔壁床小姑娘不经意说的一句。
「恭喜,手术成功,恢复的也不错。」
瞬间引爆她的神经,让我正好撞在她的枪口上。
当时我正弯腰给小姑娘捡不小心掉下来的铅笔。
没注意她在我背后拿起水果刀,趁我起身的一瞬间从左边直插进我喉咙。
血液飚出来的瞬间,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看见有血柱往床头迸溅,有几滴留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我抬手想帮她擦掉脸上那几滴血,但手已经不受控制,身体哪里都不受控制。
当时世界的一切在我眼里都变得很慢。
我看见小姑年缓慢地闭上眼睛,张大嘴惊叫。
她一定吓坏了,我想。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林语梦在我耳边轻笑。
「我的爱情和事业,都毁在你手里,盛蔓,这是你应得的。」
我被手机铃声震醒,习惯性在枕头底下摸索。
只摸出一个厚重又小巧的玩意,跟潜意识里智能手机的手感浑然不同。
我看了眼来电信息,是林语梦。
林语梦是我表姐,她的爸爸是我妈的亲哥哥,我的舅舅。
房间里一片漆黑,借助手机的微光,我看了看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突然惊醒。
这是我上高中时住过的房间。
姥姥姥爷留下的两套房子,这套归了舅舅。
运气好,遇上拆迁正好分了两层楼。
我上高中后,妈妈为了方便照顾我读书,便找舅舅租了他们对面的这套房子。
看着眼前的房间和手上的手机。
我意识到,我重生了。
回想起脖颈被刺穿时的冰凉触感,
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不由得张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喘息。
那种濒死的痛苦仿佛还停留在我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电话铃声停了没多久,又重新响起,我看了眼时间,01:26。
林语梦这人自小就是这样,一点点事情就要闹得比天还大,根本不管对方的感受。
我关掉铃声,假装没听见。
大半夜的,谁乐意听她叽叽歪歪、逼逼赖赖。
又迅速地翻到她的联系方式,绷着脸拉黑联系人、删除聊天记录。
上一世被抹了脖子是因为善良。
若再被抹了脖子,那就是可笑而愚蠢。
这一世,我再也不要跟这个狼心狗肺、蛇蝎心肠、害我性命的人。
扯上任何关系。
仔细想想,这时候的林语梦应该在省城培训,为小提琴专业艺考做准备。
上辈子我接了她这通电话。
隔着电话,她青春的悸动快从声音里满溢而出。
她说陆景龙昨天跟她表白了,她激动得根本睡不着,一定要打电话跟我分享她的喜悦和幸福。
「他连夜坐火车来省城给我过生日。他说他等不及了,怕我被别人抢走。
「他说他是真心要跟我在一起的,毕竟校花跟校草,我们俩就是天生一对。
「他英俊潇洒又风流倜傥,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对他投怀送抱,他一个都不要,只喜欢我。
「他还为我们未来做了打算,以后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座城市工作生活。
「只要我放弃艺考。」
我顶着浓浓睡意,听她念念叨叨讲了大半小时。
一直「嗯嗯」应和。
听到这句时,脑子里一团浆糊突然像是找到了流向。
陆景龙父母花大价钱找关系把他买进了我们班。
他为人张扬,因为父母皆在国外,无人管束。
经常逃课。
又仗着长了一张浓桃艳李的脸,端出一副衣冠楚楚的好模样。
让学校里的女生对他趋之若鹜。
投怀送抱的姑娘里,但凡是漂亮好看的,他都来者不拒。
单单在班上,我就撞见两回他躲在书本后面和不同的女同学接吻。
当时的我担心林语梦被陆景龙蛊惑,一时冲动真的放弃自己的前途。
绞尽脑汁劝她分手。
她认定我嫉妒她被陆景龙追求,一意孤行要放弃艺考。
气得我对她破口大骂。
「你疯了吗?林语梦,陆景龙这么个渣滓废物,哪一点值得你为了他亲手断了自己的前途?」
她四岁开始学小提琴,天赋出众,多次在艺术节和器乐比赛中获奖。
高一的元旦晚会,林语梦身着白裙,胸前系着玫瑰色的蝴蝶结,自带天真又疏离的气质。
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小提琴独奏,余音绕梁,如泣如诉。
让当时只会埋头课本,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高中生们,一致票选她为校花。
家庭聚餐时,她妈骄傲说:「我们家梦梦吖,以后是要考央音,去国外的,国外的……」
林语梦接茬:「柯蒂斯音乐学院。」
「对,对,柯蒂斯音乐学院,这可是梦梦从小的梦想。」
对她妈这句话,我深信不疑。
所以在上辈子的今天,在林语梦在大半夜打过来的这通电话前。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一个男的,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小提琴梦想。
是她练琴时,脖子沤出来的汗和指尖按出来的血,都倒回她那小脑里了嘛?
冲动之下,我跑到走廊对面,敲开了舅舅舅妈的门。
半夜里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俩什么都没来得及拿。
开着车就去了省城。
后来她跟陆景龙分手。
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又去了柯蒂斯留学。
回来后在知名交响乐团任小提琴首席。
风光无限,功成名就,我们俩也渐渐陌路。
这一世,我没有接听到林语梦这通向我炫耀的电话。
自然没有人去阻止她滑落深渊,追求所谓的爱情。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瞒过培训学校的老师。
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陆景龙在省城鬼混了近一个半月。
直到联考时间将至。
林语梦更是跟着陆景龙跑出省城躲了起来。
她跑出学校的当天晚上,培训学校老师焦急的电话打到了舅舅的手机上。
舅舅舅妈万分不解,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为何突然这么叛逆。
还以为是自己把她逼得太紧。
让她产生了抵触情绪和逃避心理。
舅舅舅妈报了警,直到联考时间结束,才终于通过警方的力量在邻市的小宾馆里找到她。
当时她和陆景龙俩人光着身子在一个被窝里。
宾馆灯光幽暗,暧昧的气氛散在房间地面的每个角落。
就如陆景龙所言,两人躺一起的场面,确实是郎貌女貌的般配。
看到此情此景的舅舅,怒不可遏。
劈头盖脸的骂了陆景龙一顿,逼着俩人分手。
还把电话打到了远在国外的陆景龙父母那里。
质问他们管不管自己的儿子,他们要是不管,自己就要好好管管了。
林语梦听到这话,生怕陆景龙被她爸揍。
衣服还没穿整齐就趴到陆景龙身上,把他护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