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只为了给家里换来一亩三分地的永久使用权。
与我有过娃娃亲的竹马痛恨我,娶了地主家的掌上明珠。
我们在同一天成亲。
新婚之夜我哭得像个泪人,地主家的傻儿子痴痴傻傻给我抹着眼泪。
“不哭,给你吃糕点。”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有一天箍着我的双手,压到我身上,“李铃儿,忘了他,爱我吧。”
那是一个喜庆日子,吃酒的人坐了一席又一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笑意。
我坐在新房的床榻上,眼角哭得通红,抽泣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
一张锦帕递到我跟前,凑近来的是一张俊美的脸,眼睛却懵懵懂懂的不谙世事的样子,嘴上挂着痴痴傻傻的笑容。
他是我夫君,沈秋霖。
“不哭,给你吃糕点。”
我确实很饿了,从今早梳洗开始,到现在宾客成群结队我都没有吃一口东西。
我犹豫接过精致淡粉色糕点,沈秋霖笑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从被送入沈宅到成婚这天,没人问过我的名字。
夫人叫我李氏,丫鬟们叫我少夫人。
他眼神清澈,“娘说你以后会跟我呆很久很久,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我看向他那张单纯俊美的脸,心情有些惋惜,听说沈秋霖幼时是百里挑一的神童,却在十岁时发了一场高热,变得痴傻。
“我叫李铃儿。”
“铃儿?好听!”然后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爬到床上。
我吓得站了起来,头上的金饰撞的叮当响。
他一脸天真地看着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李铃儿,天很晚了,再不睡觉娘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第二天早上,我给婆婆敬茶时,一巴掌掴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昨晚没和秋霖圆房?”
我捂着脸,微微低下头。
沈秋霖正坐在一边痴痴傻傻地吃着糕饼。
“李氏,不要忘记了你家那块地是怎么得来的!你的任务就是给我们沈家诞下男丁,不圆房哪来的孩子!”夫人厉声说道。
我麻木点头,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忽然夫人的目光亮了起来,“珊儿,你们来了。”
“珊儿给娘亲来请早安啊,长丰不愿和我分开硬要和我一起来。”娇俏的女音从我身后响起,接着是略低的男音。
“长丰也来跟娘请安。”
这熟悉的声音……我心底一颤,头垂得更低。
“我看你和长丰相处这么好,也就放心了,你爹说了,祥云酒楼那就交给长丰打理了,你们可要多尽点心……”沈夫人很开心。
李长丰,是我有过娃娃亲的竹马。
我们原本互相爱慕,如若不是家里交不起地租,我也不会嫁给沈秋霖为沈家绵延香火。
那他也不会赌气,娶了早已爱慕他多年的沈家小姐。
我心中疼的喘不过气。
“娘。”忽然一个声音插过来,打乱了我的思绪。
沈夫人扭头慈爱地摸着沈秋霖的头发,“怎么了?”
“这里太无聊了,我要李铃儿陪我出去玩!”
“李铃儿是谁?”
我偏头就看见沈秋霖指着我,“她!”
夫人厉声看了我一眼,“你夫君说什么没看见吗?还杵在那干什么!”
另一面,她又温柔地教导沈秋霖,“秋霖啊,你可以叫她李氏,李铃儿这个名字自她嫁入沈府就没有啦。”
我面色怅惘,是啊,我的名字,已不再是我的名字。
“我喜欢她的名字,我就要叫她李铃儿!你不让我叫,就是坏人!”
沈秋霖忽然大喊,好看的眉毛皱起来,拉着我的手跑了出去。
经过李长丰时,我的视线与他相接,我匆忙低下头,但我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身后的夫人叫着沈秋霖的名字,沈秋霖却带着我越跑越快。
最终我们停在了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下,我半倚着柳树大口大口吸着气,像一条没了水的鱼。
忽然我脸上一阵冰凉。
原来是沈秋霖用沾了水的帕子轻轻敷在我刚刚被打的那一半脸上。
“李铃儿,你很疼吗?”
是很疼。
沈夫人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打起人来真是毫不手软。
这沈秋霖看起来十分纯善,或许我可以利用一次。
我点点头。
沈秋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娘是坏人!我到时候帮你教训她!”
我原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谁曾想第二天他把花粉撒在沈夫人的座位上,两母女都对花粉过敏,愣是身上都起了疹子,要卧病休养。
我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他拉着我跟我说满脸红疹的沈夫人有多么滑稽搞笑,拉着我躺在草地上。
他更是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哈哈大笑。
真是个傻子。
无忧无虑,没什么烦恼。
草丛中蝴蝶飞舞,一对靴子碾着草的低吟出现在我的视野。
是李长丰。
我与他一高一低,相互对视着。
“铃儿。”他率先叫了一声。
我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没想到他却说,“娘的事是不是你的手笔?因为她扇了你一巴掌,所以你想报复,是不是?”
我蒙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娘是指沈夫人。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心头顿时像被泼了一桶水,湿答答的,怪难受的。
李长丰沉默,“珊儿这几天红疹子长出来后一直缠着我。我只是嫌烦,这才来问你。”
所以他还是怀疑我了,解释了不如不解释。
我打断他,“你们夫妻间的事,用不着告诉我。”
“你生气了?”
他皱着眉,双手作势要扶在我肩膀上,却被沈秋霖用柳条抽了一下。
抽得挺狠,直接起了一条鼓包。
“你做什么?”
他疼得撤了手,目光阴沉地盯着沈秋霖。
他眼神清澈,“你没看见李铃儿不想跟你说话吗?”
他一把扯着沈秋霖的衣领,“我和她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插手!”
沈秋霖虽然身材高大,但毕竟智力不足,我一把推开李长丰挡在他面前,“你发什么疯!”
我为沈秋霖整理好衣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秋霖指着他的脖子,眼底泪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李铃儿,疼。”
李长丰面带不屑,“不堪一击,这就是你硬要嫁的男人。”
我心底恼火,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当初我嫁给沈秋霖不仅要了家里的地,还是为了给李长丰他娘治病!
当时李长丰忙着科举,家里一切重担都留给了年迈的母亲,最终导致她身染重疾。
治病药材十分昂贵,我不愿意让乡试回来的李长丰没了母亲,所以只能嫁给沈秋霖。
“我要嫁什么人都与你无关!另外请你放尊重点,沈秋霖是我的夫君,旁人辱他,等同辱我。”我说的决绝。
李长丰眼底露出一丝失望,连说三个好字,扭头离开了。
我无力地坐到大柳树下的一块石头上。
忽然沈秋霖扯下几条柳枝编成环状戴在我的头上。
傻笑着说:“好看,李铃儿,你不要为他不开心,你能不能给我笑一个看看?”
我心中疼痛,“我笑不出来。”
他也不玩了,安安静静呆在我身边。
夜里,我正要打地铺,沈秋霖却说,“我们不一起睡,明天娘又要打你了。”
我才记起来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脸,最后僵直地躺在沈秋霖旁边。
结果第二天,我还是被打了,白日,我在屋里上药,发现一束光从门上的小孔照了进来。
我这才发现每天夜晚夫人都会在门上戳个洞监视我们!
我遍体生寒!
艳阳天里,我整个人像是被扔在了冰窖。
“被打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我一愣,来的是沈珊。
她不分青红皂白走过来又是一巴掌,不愧是母女,扇的都是同一边。
我嘴角沁出一丝血沫。
她趾高气扬,“既然嫁给了我哥哥,就好好伺候他,李长丰现在是我的,之前我病了几天,是不是也是你这个小贱人干的好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们含情脉脉对视了一眼!下次你再敢看他,我剜了你的眼睛!”
“反正没有了你,我娘还会找其他女人跟我哥生儿育女。”
我垂头,如果这桩婚事没了,家里那块地也就没了。
又到了晚上,我拉着沈秋霖到床上。
他傻笑着,“李铃儿,你要做什么啊?要陪我玩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