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祁的分手闹得很难看。
本以为和他可以再也不见，警察却找上了我。
他们怀疑我是连环杀人犯，因为被杀的人旁边，都有我的东西。
当我看清照片时，脸色唰白。
因为这些东西是我给唐祁的。
准确来说，是他偷走的。
「这些东西是你的吧？」陈警官问我。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再看看这些。」陈警官又拿了一沓照片给我。
入目的，就是血液飞溅，断肢残痕的血腥场景。
我忍住恶心快速扫了一眼。
就在这时，我怔住了，把那些照片重新翻阅。
我的手颤抖地厉害，好像要拿不住了。
「怎么了？你是认识吗？」陈警官严肃地问。
是的，我认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死也不会忘记。
我站直，脸色苍白，脑海里却不断闪现唐祁的样子和他的所作所为。
跟踪、隐瞒、偷看、囚禁…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我认识，这些人都曾经骚扰过我或者欺负过我。」
我说完陈警官怪异地看着我：
「郑小姐，你长得是很漂亮，但就算他们这样子对待过你，我们可以采取温和的办法解决，没必要虐杀吧。」
陈警官这是在怀疑我？
「不是我，这些人不是我杀的。那些东西，还有一个人拿得到。」
「谁？」
「我的前男友，唐祁。」
「你的意思是你的前男友为了你把他们杀了？你们为什么分手？」陈警官问。
我沉默了一会，为什么分手，每次想起他，我心里总是很矛盾。
他对我很好是真的，对我很坏也是真的。
死者身边的东西，准确来说，不是我给的，是唐祁偷的。
我和唐祁相识在一场地震。
我外出写生，结果遭遇了地震。
但我很幸运，没有被困在里面。
只是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恰好听到了石块底下有声音。
本着生命可贵的想法，我留了下来，我用手挖了好几个小时。
指甲甚至都崩断了，才把人救出来。
这个人，就是唐祁。
出院后，他就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没答应，因为从小到大追我的人很多，这话也不是没人说过。
直到有一回，我被人骚扰下药。
那个人是我的一个学长，长得文质彬彬，却是一个情场老手，一个恶魔。
那天我走在回校外公寓的路上，天很黑，一路上人也很少。
学长突然就冲了过来，紧紧箍住我的手，然后抱我，说让我一定要答应他。
我试图推开他，但这个动作显然激怒了他。
他不由分地要亲我，挣扎之间他往我嘴里塞了药。
我很绝望，想要喊救命，却没有力气。
「唐祁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吧？你这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啊！」陈警官开口调侃。
我从回忆中抽出身，点点头。
「继续，今晚有的是时间听你的陈述。」陈警官说道，甚至还给我递了一杯水。
我接过道谢，然后继续。
唐祁在学长抱我上车的时候，出现了。
我当时意识恍惚，但我却深刻地记得学长带了刀。
唐祁为了救我，那把刀扎穿了他的手掌心，他还是面不改色。
他只是死死盯着学长说：「把人还给我。」
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学长落荒而逃。
「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了？」陈警官问。
我抿了抿嘴角，点头。
「照这么看来，他应该很喜欢你，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你提的吗？」
陈警官的语气很沉，他在拷问我。
「是我提的。」
我怎么可能不提呢，唐祁这个人，太可怕了。
我当时不知道的是，从答应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开始一步步埋葬自己。
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当我点头同意的那一刻，唐祁眼中迸发出的光亮。
像是黑暗至极的生命中乍然出现的一盏灯，在他的眼中，我好像就是他的神明。
他对我很好，他一切处处以我为先，不管我怎么难搞怎么作，他都会无限制地妥协。
我刚开始以为只是刚在一起，在热恋期所以他对我的耐心很够。
但是一年了，两年了，他依旧是这样。
我们几乎不吵架，因为他对我永远都没有脾气，永远都是他道歉。
约会他永远提前到，我的月事他比我还清楚，一件事情我错了他却每次都说是他错了。
在一起后，我几乎没有为任何事情操过心，学习他会帮我，工作甚至都是他帮我联系好的。
他对我好的没有原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为我做了。
「郑小姐，听你的描述，唐祁是个很好的人，你们分手没有理由啊。」
陈警官说着站了起来，调试了一下旁边的录像机后又坐下，示意我继续说。
是啊，他对我好到任何人觉得我提分手，都是我的错误。
我本来也渐渐迷失在唐祁对我的好中，甚至想着再过一个月就答应他的求婚。
我觉得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会像他一样把我放在心尖上了。
可是，幸福来得突然，坍塌地也很突然。
那天唐祁感冒很严重，而我要去上班。
他挣扎地要起来，说要送我去。
我怜惜他的身体状况，严词拒绝了很久他才答应在家好好休息。
只不过我走在半路上才发现文件没带，我就回去拿。
我回家的时候，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你是说唐祁背着你出轨了？」
面对陈警官的疑问，我只是笑笑。
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我慢慢靠近卧室，贴近门缝。
但我看到的场景，却让我汗毛倒立，血液倒流。
房间里面就只有唐祁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声音，是我的。
唐祁在看一段视频，视角很奇怪，有的贴的很近，有的离的很远，有的甚至是从下往上拍的。
但是视频里面的主角只有一个，就是我。
可以说那个视频很无聊，记录了一个女人忙忙碌碌的一整天，从早起到晚上睡觉，甚至连上厕所都被记录了下来。
事无巨细，悄无声息。
唐祁感冒发烧了，脸色通红地躺在床上，神色却是迷离地看着视频里的我。
我本以为这已经很离谱了，但是更离谱的还有。
视频放到最后，我以为结束了，但是没有。
紧接着播放的是我的聊天记录。
我这时才意识到，我的手机也被他监控了。
怪不得，我之前就怀疑过他对我的事情，对我的行程了解地一清二楚，但是我印象里记得我根本就没有跟他说过。
「还有吗？」陈警官开始紧皱眉头，语气也沉寂了不少。
有，当然有。
视频放完，唐祁翻身下床，开始在衣柜里翻翻找找。
我亲眼看着他把我的吊带、短裤、甚至七分裤都找了出来，扔进了一个大箱子。
我之前问过他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他上锁了。
他跟我说里面就是一些垃圾，他到时候要扔掉。
怪不得，我说为什么我的衣服总是不翼而飞。
原来，答案在这里。
「你之前就没有怀疑过吗？」陈警官严肃地问我。
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过呢？
之前就算反应再迟钝，我也是有找到过一些细节的。
但我以为他只是一般的占有欲而已，不想让我在外面露胳膊露腿。
我当时觉得，也没关系，只是小情侣之间的一些情趣。
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后来呢，你揭穿他了吗？」陈警官问。
我眨了眨眼问他：「你觉得我会当场揭露他吗，在第一次认清他的时候？」
是的，我没有揭穿他，而是想办法要逃离。
但是，太难了。
不管我走到哪里，他总是可以轻易地找到我，我甚至都找不到他到底在我身上哪里装了监视器。
他似乎和我如影随形，怎么甩也甩不掉。
再后来，我实在忍不了，就直接跟他摊牌了。
「他会放过你？」陈警官挑眉问。
我苦笑，当然不会。
我说了之后，他下跪求我原谅，但我知道，他不会改的。
他看我坚决的样子，慢慢地开始限制我的出行。
我的工作被他辞了，就是当初他帮我找的。
我被他囚禁了。
后来，我工作期间有认识一个朋友，他当时在追求我，但是我拒绝了，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即便不理会他，他依旧一直在我身边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