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带着满身酒气走了。
他说,他想最后住一宿。
我不可能同意,我说你的爱情不在这儿,我不能留你。
不过,我在心里面说,这是你的最后一天了。
因为他刚喝了大量的高度酒。
我都算准了,他会冻死在外面的路上。
我是冉娟,和老公郑昊经营家庭酒坊。
我负责整个酒坊生产、销售,他协助我。
今天,又要新一轮酿酒了。
从入夜到天明,我要例行守在酒糟房一次。
郑昊却要出去应酬。
我不乐意。
我正色道,“你不是赌钱,就是应酬,今天不准你出去。”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就是买彩票了。”
我怒道,“给你手里放两个钱,不久就没有了。”
“你要是正常买彩票,手里的钱应该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网上赌钱。”
“以后我不玩了,今天这应酬重要,我不好不去。”
郑昊冷着脸说着。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看着我喝了。
另拿了一瓶好酒,开门走了。
我洗了澡,干干净净的,穿好新衣服,开了后门,穿过院子,来到山洞里面。
这是自然的山洞,很大,两个分区,酒糟房和储酒大厅。
山洞有院子连着自建的楼房。
楼房有三层,我爸妈留下来的。
趁着酒意,来到酒糟房,缓缓把身体埋在酒糟里。
几年来,我有一个习惯,喝一杯家酿酒,倒头就能睡着。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头一次喝了酒睡不着。
我有些乱想起来。
“郑昊有点不对劲。”
我捋不明白,感觉心里闷。
轻轻地起来,拍打净身上的酒糟,开了门出去。。
时间还早,我没有开灯,来到二楼阳台,欣赏外面的夜景。
忽然,家里门开了,郑昊又回来了。
后面,跟着一个女的,那女的,一进门,就扑到郑昊身上,亲吻起来。
是柳谣。我们十年多的同学、朋友。
这几年,她一直在国外工作。
在欧洲某大学做学生社会工作,未婚生养了一个外国的男孩儿。
现在她儿子跟着外婆在国内生活,柳谣偶尔回国看望儿子。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大步冲过去。
两个吓一跳。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郑昊,“柳谣说外国都这样。你不要在心。”
“你们可是以前好过的,小心死灰复燃,”我很在意。
柳谣:“别多心,我不会抢你老公的。”
“你们这样了,还让我不要多心?”
郑昊差开话题和我说,
“以为你在酒糟房呢,”
“酒要紧,咋随便从酒糟房出来?”
我冷笑一声,这是拿我当傻子呢。
“是不是我不出来,就撞不见你们的好事?”
“纯属意外,下不为例。”
郑昊厚着脸皮把家里酿制的精品白酒,装了几瓶。
就和柳谣一块离开了。
他说送几瓶酒给柳谣,让她带出去试试市场。
我慢慢回到酒糟房。
我人在酒糟房,心却飞到外面去了。
郑昊和柳谣的事情,很突兀,我不安心。
打开手机,却看到大学好友群里面炸开了锅。
有人在发聚会的直播。
郑昊和柳谣正和大家热火朝天喝酒。
有的同学磕CP。
大呼说,当年郑昊和柳谣就是金童玉女。
对对对,有人应和说。
谁能制住郑昊?也只有柳谣。
下雨我们都困在教室出不去。
人家柳谣一个电话,郑昊就飞奔而来。
一把雨伞就把柳谣裹走了。
别人都只能干瞪眼。
据说,当年冉娟就是独自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
可惜他们白谈了两年,竟然还是散了。
胜利的是冉娟。
你们回味一下,一块交杯来一个,来一个。
两个人,一点儿也没有扭捏,真的喝起交杯酒。
有个不知趣的,竟还感慨道,现在的柳谣,竟比大学期间还青春。
看看冉娟,简直像黄脸婆了。
幸亏今天冉娟没有来。
来了真让柳谣比下去了。
郑昊真是瞎了眼啊。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乱说一通。
可是郑昊竟然毫不所动,好像还挺认可的样子。
我感觉气愤。
如果不是我忙里忙外,郑昊怎么有时间、有条件出去潇洒?
我为什么会失去青春光彩?这不明摆着?
我越想越气。
一宿就这样在烦闷中过去了。
早晨郑昊竟然没有来叫我。
想补觉还没有睡意,不睡还挺难受的。
买点安眠药,再好好睡一会儿?
从老家厂30公里开车来到城里,我住的恒安小区附近的一个药店。
经常在这儿买药,和药店服务员很熟。
她告诉我说,需要网上联系医生开处方。
忙碌的过程中,服务员打趣说,昨天晚上累着了?今天买安眠药?
我问,你怎么知道累着了?
她说,你老公昨晚买了夫妻用品,你早晨来买安眠药,晚上累着了白天补觉吧?
我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离开了。
郑昊和柳谣滚床单了?
我回到小区,家里没人。
我下意识地往垃圾桶里瞧去,有新用过的乳胶用品躺在里面,湿乎乎的。
床上,有别人使用整理过的痕迹。
物品的摆放,我有自己的细节。
这是我的卧室,我老练地发现了别人睡过的痕迹。
我掏出手机,想质问郑昊。
犹豫。
没有人赃俱获,证据不充分。
先不声张,有了更加确凿的证据再说。
心里想,柳谣这几年几次回国,我们也都聚会过。
她和郑昊也没有发生什么。
这一次,她突然回来了。
有什么特殊事情?
先到公婆家看看吧,孩子还在公婆家。
公婆住在离恒安小区不远的恒运小区。
我来到公婆家,开门进去。
郑昊和柳谣竟然也在。
看到我,他们两脸上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一掠而过。
他们在聊的什么也不聊了,竟然有一点冷场。
我心里冷哼起来。
郑昊见我来了,马上站了起来。
要说什么的样子。
我没等他开口,就问他。
“你不是说要去老家厂叫我起来吗?什么时候了?”
“你竟然和柳谣还在这儿玩?”
郑昊有一点很为难的样子。
公公忙说,“早早地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有警察要到家里来谈话。”
“不让出门,还要有家人在场。”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没好意思去叫你。”
正说着,三四个警察推门来了。
“在家里谈不好,我们就要到公安局去谈了,”
为首的民警严肃地说。
民警的话,让大家都紧张起来。
“这些人都是谁?”
“我父母,我对象,我朋友。”
民警说,朋友离开,父母和妻子留下就行。
原来,民警们近期查获了一起网络博彩犯罪案件。
在查证的过程中,发现了郑昊参与在里面。
郑昊的银行卡有不正常的资金流动。
金额不太大,不足责罚。
但是,警察顺藤摸瓜,发现了郑昊上大学期间有大额汇款,参与网络博彩的讯息。
在警察的盘问下,郑昊交代了自己六年前还在上大学时参与网络博彩的事实。
郑昊说他无意中,发现有专门的QQ群里有人在商量着买彩票。
他出于好奇,就加入进去。
里面有几十人,大家都在玩一种彩票。
这种彩票,名字叫做时彩。
一天能够出好多期。
其中有热心的Q友,发布一些预测信息。
有的人跟着预测买,有的人自己分析着买。
每期中奖信息一发布,就有人晒出自己中奖的页面,吸引的郑昊心里特别痒。
反正是一种概率,只要小心一定是赢的。
人家这样说,郑昊也这样想。
郑昊在里面玩起来。
谁知道呢?里面几十人,全部都是骗子。
有的骗子装作是买彩票的,有的骗子装作是闲逛的,有的骗子装作是彩票专家。
他们几十人合伙,骗一个一个想发财的人。
郑昊一步步陷进去了。他输掉的钱,达到五十多万。
郑昊坦白了他的资金来源,是他挪用了家里卖酒的货款。
晴天霹雳!
六年前,我们还是两家人。
他家卖的酒,是我家生产的。
卖酒的货款,当然应该是我家的钱。
郑昊是凶手!
原本,我家和公婆家是有渊源的,都是一个村的,都是酿酒的。
因为我家的酒质越来越好。
他家就改行了,专门售酒。
他家主要是卖我家酿造的白酒。
我家的酒坊,生意比较大。
附近村庄的耕地租了不少,也招募了部分乡亲管理田地。
全部栽种酿造高粱。
我大学三年级的那年,正是我家扩大规模的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