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死了,和一个女人死在我家床上。
2021.8.2夏。
出差回到福州的我刚走进家门,就被一股腐臭味熏得连连干呕。
我连忙打开所有窗户通风,接着捂住鼻子寻找臭味来源。
「徐建.……」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看到家具上那层灰尘,不用想我也知道,徐建肯定又跑去打牌了。
我这几天没在家,他必然就在外面赌几天。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对这个男人,我已不再有半点期望。
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能是我自己。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四处寻找。
一圈下来,一无所获的我来到主卧。
本想先把行礼放好,然后再接着找。
然而打开主卧室门的那一瞬间,浓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
同时映入我眼前的还有一男一女。
男人是我老公徐建。
和一个女的躺在床上。
俩人不着片缕的身体已经发肿发黑,散发着恶臭。
褐红的血液淌满床单和地板。
触目惊心的画面,看得我又惊又悲。
我捂着嘴巴,呆楞在门口好久才回过神。
泪水早已侵湿我手。
徐建的背叛,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事。
浑身无力的走到客厅,我颤抖着手,哽咽着报警。
警察很快赶过来。
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负责询问我。
其余人封锁现场,采取证据,调取楼道和小区的监控。
家里人多了,可依旧驱散不了我内心那股恐惧。
我蜷缩在沙发的身体微颤着,心乱如麻回应着许队的询问。
「这几天,你一直在天津出差?」
「嗯。」我抹掉眼角的泪水。
「你与死者徐建平时的情感关系怎样?」
我默默摇头,心生几分凄凉。
「不算好。」
「自从他半年前失业后,我们夫妻俩的关系,一天不如一天。」
「出差前一天,我和他还因为这事发生争吵。」
「起因是什么?」许队问。
我苦笑一声:「他有些好强。」
「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谁又愿意被一个女人比下去!」
「可我能怎么办?」
「车贷房贷,加上他又失业待家。」
「如果我真按照他的要求辞职,今后拿什么过生活啊。」
见我情绪有些激动,许队并没继续往下问。
当我抬头,只见许队站在电视机前。
正盯着电视机上方,那张我和徐建的婚纱照。
许队时不时回头看向我。
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审视,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眼角下方那颗痣点掉了吗?」
看他手所指在照片的位置,我不自觉摸了摸右脸,眼角下方的部位。
「徐建嫌难看,让我上美容院激光祛除掉的。」
许队点点头,没有接着问。
这时,房间里的警员和法医们,抬着两具尸体走出来。
我红着眼眶,呆呆的看着他们抬走徐建,和那个女人的尸体。
「可以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法医:「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天左右。」
「具体时间需要尸检后,才可以确定。」
七月份有三十一号。
五天,也就是我出差的那天,28号。
「没想到我那天出差,竟然成了他的死期!」
「如果我没出差,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许队没有回应我,而是安慰我几句后,建议我先到酒店暂住。
毕竟这里是案发现场,他们担心我无意破坏证物。
我能理解,收拾好心情,跟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
许队他们的办案效率很快。
就在我和随行女警员刚抵达酒店。
接完一个电话后,她告诉我,根据小区的监控,他们已经锁定目标。
嫌疑人田力,是女死者赵月的老公。
在这大数据时代,一旦被锁定,根本插翅难逃。
当天傍晚,女警员告诉我,田力在厦门落网。
等我见到田力,已是晚上十点半。
我破例被允许在审讯室外旁观。
许队隔着单向玻璃,指着田力问我。
「这人,你认识吧。」
通常询问,应该是用吗字作为结尾。
因为这个字,代表不确定性,没把握。
可如果用吧字,说明问话的人,必然已经掌握某些信息。
所以我没否认:「他是徐建的牌友。」
「好像是在赌场放利息钱的,有来过我家几次。」
许队皱眉:「都是跟徐建讨赌债吗?」
我点头:「半年前,他失业后,染上赌瘾……」
开始还好,但随着徐建输完手里的积蓄后。
他开始找各种理由向我伸手要钱。
起先我并不知道,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我渐渐起疑。
但是面对我的质问,他始终矢口否认。
直至有一次输的太多了,田力上门催债。
恰好那次我正好在家,这才知道徐建赌博的事。
「那次,是你替他还掉赌债的吗?」
我嗯了一声。
当时我确实很生气,可毕竟是自己的老公,我实在狠不下心不管他。
五万块钱的赌债,差一点将我积蓄掏空。
那段时间很艰难,加上又临近还车贷和房贷的期限。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找朋友借了一万块钱周转。
巨大的经济压力让我,不得不将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
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徐建。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徐建才会跟赵月好上的吧。」
恰好,田力这时也陈述到这里。
听到我俩所说的基本一致,许队也就没有继续问我。
然而就在审讯人员问及,他作案经过的时候。
田力变得很激动,大喊着他没有杀人。
音响中传来嘶吼声,让我和许队陷入沉默。
田力跟审讯人员说,7.28号那天中午十一点半,他收到一封信。
信里写着,他老婆赵月,正在徐建家里私会。
他本来以为是恶作剧。
但是那份信里面,还夹着一张赵月和徐建的亲密照。
当时田力一气之下,坐车赶到屏西小区。
结果到地方后,却发现只有徐建的老婆一人.……
听到这,我一脸惊愕的看向许队。
「您信他这话吗?」
许队没有回应,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田力说,当时他还跟我说了,关于徐建和赵月的事。
然后我还泡茶,切水果招待他。
结果再跟我聊天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却发现徐建和赵月惨死在他眼前。
同时他手里也握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看着审讯室里,揪着头发,面容狰狞,不停狡辩的田力。
我看向一旁眉头紧锁的许队。
「他这样算不算污蔑?」
许队说:「犯人的口供只是片面,我们办案一切以证据为主。」
这句话让我气消大半,看了眼依旧还再跟审讯人员狡辩的田力。
我懒得继续看下去,跟许队提前先走的要求。
许队并没有拒绝,将我送到派出所门口。
就在我即将上车的时候,他突然问。
「江女士,方便告诉我,你眼角那颗泪痣是在哪家美容院祛除的吗?」
我楞了几秒,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老婆也长了这样一颗痣,看你祛除后没有留下疤痕,所以我想带她也去试试。」
听到许队这话,我点点头,将美容院的名字告诉他。
回酒店的路上,我脑海里全是许队的表情。
那犀利如鹰的眼神,让我隐隐不安。
田力事件很快定案,任由他百般狡辩,也敌不过科技的力量。
在某些仪器的配合下,加上现场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田力袒露了真相。
徐建和赵月确实是他杀的。
当时他到地方后,看到大门并没有锁,进屋就看到徐建和赵月躺在床上。
气得他冲进厨房,抄起一把水果刀,将熟睡的俩人弄死。
他交代了整个作案经过。
但是有一点,他紧咬不放,一直坚称案发当天见过我。
甚至当时我还亲口承认,那封信就是我给他的。
这些全是陪护的女警员告诉我的。
对于这事,我给出的解释,直接粉碎田力的指正。
因为案发当天,我已经下飞机,正在天津机场。
案子结了。
奇怪的是,许队由始至终都没再出现。
直到田力被最高法院判处死缓的这天。
消失半个多月的许队突然找上我。
「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毕竟一切都称你心意了。」
我楞了几秒。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队没有回应我,走到电视机前,盯着挂在墙壁上的那张婚纱照。
「我是该称呼你江澜,还是江铃?」
他猛然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你是江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