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成年就被我爸妈逼着嫁给隔壁村的光棍做老婆。
大婚当日,吉时还未到,就传来了我爸的死讯。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守孝期三年内 不得婚配”
所有人都说,这是报应来了。
大喜当前,是个值得所有人开心的事情。
我却笑不出来,我被迫嫁给隔壁村子的五十岁老头。
全村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能为我讨得公道。
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村之中结出的,遍地都是野蛮荒诞之花。
我宁死不屈,他们就将我绑在漆黑的厨房内。
我妈恶狠狠的看着我:“让你嫁个人你就要死要活了?你最好老实点。”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刚被灌进嘴巴里的水吐了她一身。
“滚!你个扫把星,你最好消停点,别给我出乱子。”
入夜后雨点随着雷声落下,啪嗒啪嗒的敲响着地面。
门被外面的人缓缓拉开,狂风暴雨中门口俨然站着一个人。
“哎呦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有人在外面狼哭鬼嚎的叫喊,离我很近。
身上的喜服有些发皱,我拍了拍身上。
膝盖处沾了泥水不知道是不是雨落了进来。
还未等我瞧得仔细,厨房的门就开了。
强光照进阴暗的厨房令我感到不适,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
是警察。
警察将我身上的绳子除去,我跟随着他们的脚步走到了外面。
我大惊失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和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男人。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叫人不忍直视。
天大的好事叫我赶上了。
喜事变丧事。
隔壁村那老头年纪大了怕是嫌晦气,听到了消息。
一大早的就来退了婚,把自己的钱拿走了。
任凭我妈在一旁哭天喊地,硬是没拦得住他。
一村子的人都在看围观,我挑了挑眉,估计结婚都不一定能引来这么多人。
真是热闹极了。
我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置身事外的看戏,格外扎眼。
我妈的目光转向我。
她走过来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你爸都被你克死了,你这个扫把星,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
她用了全力,有点痛,但是我喜欢这样的疼痛。
让我明白我不是在做梦。
我充耳不闻她的话,径自开口:“这是老天开了眼,你们的报应来了哈哈哈哈”
我的笑声响遍整个村子。
门口的众人闻言也纷纷附和,他们最信的就是报应。
“李芳,你两口子没少干坏事,这下被找上来了吧。”
“是啊,当初虐待自己亲妈,亏你做得出来。”
骂声与嘲讽声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令人窒息。
我妈如同疯了一般看向四周。
“报应!真的是报应。他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我死盯着发疯的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
我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她的脸变得发白。
“你说什么?李芳,啊?你说什么报应?”
李芳浑身发抖的看着我:“真的不管我的事,我没有杀他,是王保国,都是他做的!”
她表情痛苦的指着地上男人的尸体嘶喊。
我放低了语气:“你说清楚他是谁,你们杀了谁,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李芳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我心狂跳,脸上的笑容逐渐明显。
一切都是从我五岁时开始发生变化的。
五岁前,父亲对我说不上好,但总归不会打骂我,并且他从不赌博酗酒。
五岁后,父亲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对哥哥就是溺爱,对我就是满眼的看不上。
也不工作了,就天天和村里的人赌博喝酒,常常闹出一些事来。
我总觉得我的父亲被换了。
那时候我还小,毫不掩饰的在亲戚面前指着我爸的脸吼道:“他不是我爸,我爸不长这样。”
亲戚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李芳薅着我的头发把我带回了屋里。
从那以后他们逢人就说我脑子有问题。
我从小就反骨,他们越说我我就越来劲。
有人骂我我就晚上拿石头砸他们家窗户,或者是晚上在河边扮小鬼吓人。
久而久之我就成了村里的疯丫头。
可这件事情,从未在我心中消散。
趁着警察没靠近之时,我加重了语气恐吓逼她说出真相。
她接下来所说的话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十四年前,王保国杀死了你亲爸,我真的没想过杀他的,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她的表情扭曲,像是在吐露苦水。
“是他一直威胁我,让我帮他瞒着。”
他们果然有鬼。
一个埋在我心中多年未解的谜题被解开了。
我抓住自己颤抖的手与李芳对视。
“尸体在哪?”
“后山。”
村民转战去了后山,与那里的警察一同寻找被他们埋藏的尸体。
李芳则傻傻的坐在地上,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自己杀人的事情。
想必精神状态已经出了问题。
我没得空闲再搭理她,因为后山那边传来了消息。
我亲生父亲的尸体找到了。
我来到后山的位置,我苦笑,因为这是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地方。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我曾无数个夜里来到这里,在奶奶的坟前讲我的心事。
竟没想到我的亲生父亲就葬在旁边
当他听见他的女儿活的如此悲苦,是否也曾后悔过把我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王保全死因未明,有结果了我们会通知你。”
警察的声音响起将我拉回现实。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是意外导致的吗?”
“现在不能轻易下定论,等通知吧,还有,这边的事情有结果我也会通知你。”
“是么,我还以为是老天爷终于站在我这边了呢。”
警察并未接话,只答:“如果有什么想到的事,可以第一时间与我联系。”
他伸手递给了我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一串号码。
我点头示意。
李芳被警察带走了调查当年的案件。
走之前还在苦苦的哀求我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她怕极了鬼神,好像求我就能心安一样。
笑死了。
我原谅你了,那谁来为我承受的痛苦买单?
晚上,我又一人来到了后山。
这里就像是我的避风港,是我可以卸下伪装的地方。
奶奶在这,即使是晚上我也不会感到恐惧。
父亲不对劲后。
家里唯一对我好的是奶奶,可惜奶奶是聋哑人。
我无法从她这里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我古灵精怪的性格突显。
可是他们不愿意花钱让我去镇上的学校,张口闭口就是女孩子读书没有用。
奶奶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要给我上学用。
李芳似乎并不知道奶奶有这样一笔钱。
她歹毒的盯着奶奶试图把钱抢回去,奶奶以性命相逼。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手握着一个菜刀在村口吵架。
李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我又看向我奶。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就这个扫把星,脑子又有问题,你让她上什么学?”
我在墙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俩眼神怪异。
她脑子才有问题,我奶又听不见,你说叽里咕噜一大堆话给谁听呢?
我当时脑子不过弯,现在想来她只是说给村里看热闹的人听的。
村里的妇女纷纷上来劝架,隔壁讨人嫌的女人跑过来揪住我的耳朵把我往她俩的方向带。
我龇牙咧嘴的甩开她的手,又趁其不备给了她一脚。
我挑了挑眉看她,她俩一人拿着一把菜刀,你这时候拽我过去干啥?
那时候,一只洁白纤细的小手搭上我的手腕,拉着我远离了战火。
“我妈就那样,你别介意啊。”
她高我一头,总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她是小花姐姐,那个讨人嫌的女人是她生母。
因为生的漂亮,取了单名一个花字。
她也是我和我哥最好的朋友。
我摆出目中无人的姿态看着她。
“没事,我还给了她一脚呢,让她天天欺负你!”
小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抬手捏了捏我的脸蛋。
“你啊,真不是个善茬。”
小花常教我识字与为人处世。
她漂亮极了,皮肤白皙,全身上下无一点不出挑。
苦就苦在她出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
她妈从她出生起就盘算着找个有钱人家给她嫁了。
后来又一拍大腿,想着不能没有文化,怕捞不着高彩礼,才送的她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