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被人绑架勒索,绑匪要求巨额赎回,
我慌张的告诉婆婆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老公。
可他们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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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李斌的电话,他的声音急促,带着哭腔,
“快来丽江宾馆8305房,带着钱来!”
我攥紧了手机,“老公出什么事啦?咱家钱都在你那,我哪有钱啊?”
“你叫妈带钱来,我快被人打死了!”
李斌不知道,打他的人是我花钱雇的。
我特意叮嘱,一定要往脸上打。
这样,我继母会更心疼,拿出的钱会更多。
出租车上,我和继母陈华并排坐在后座。
着急忙慌赶来,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向上捋了捋袖子,“师傅,麻烦开下空调吧。”
陈华瞟了眼我的胳膊,“他又打你了?”
我低头把袖口放下,盖住青紫的伤痕,“没事的华姨。”
她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到了地方车还没停稳,陈华便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看着她着急向前走时撇着外八字、一扭一扭的身子有些好笑。
到底是年纪大了,以前还算纤细的腰肢堆满了赘肉。
我爸那个没有长性的人,每天对着身材变形的陈华,会不会变心呢?
“你快跟着啊,”陈华扭头招呼我,“小斌都快被人打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我应了一声,打死了才好。
推开房间门,就看见李斌蹲在床脚,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内裤。
精光的上身淤青遍布,我重点关照的脸上像被染料泼过一样,有深红,有浅红,左眼肿的像鸡蛋。
在身旁两个彪形大汉的衬托下,他弱得像只小鸡仔。
李斌看到陈华,压抑了许久的哭声释放出来,“妈,你怎么才来啊...”
陈华将他一把搂在怀里,对两个大汉怒目而视,“你们凭什么打人,怎么打这么狠!”
其中一个光头抬脚向李斌侧腰上一踹,指着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女人,“他玩我媳妇!”
陈华一瞧,赔笑道,“行行,我知道了。你们说,要怎么办。”
光头笑了声,“依着我,报警啊,强奸妇女。”
李斌抬头反驳,“我没强奸她,她自愿的!”
“啪”的一声,另一个大汉一耳光打得李斌偏了头。
床上的女人大声哀嚎,“我什么时候自愿啦,老公,真的是他强迫的我,我不活啦,去报警,让警察管管…”
陈华忙上前安抚女人,“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们对不住你,可不能报警啊。你看这样,我们给钱,补偿你们行吗?”
光头拍了拍李斌的脸,“瞧见没,比你上道儿。”
他随即对陈华说,“十万,少一分我立马报警。”
陈华倒吸一口气,面露难色,“可我只带了五万。”
李斌像突然想到什么,站直身子指着我,“我老婆也来了,给你睡一次,顶剩下五万,你不亏。”
我知道李斌无耻,可从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光头一愣,“妈的,你小子挺会想办法啊。”
陈华眼里满是期待,她看向光头,等着他说出认可的话。
我开了口,“我要是值五万,早出去卖了,不用等现在。”
我有些庆幸,幸好这件事情是我操盘的。
陈华很犯愁,剩下的五万她不知道要去哪凑。
她找过李斌要钱,李斌说他最近有花销,钱都用完了。
我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有钱,也说没钱。
“钱用完了还在外面浪!”陈华咬着牙骂,但骂完之后,还是不断地叮嘱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爸,不然咱们全完了。”
我点点头。
李斌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班,如果被告强奸,他后半辈子就没以后了。
所以,我才设计了这个仙人跳。
把陈华、把李斌都拴得死死的。
我不是没跟李斌提过离婚,每一次提,每一次被打。
他扬言,我要是敢跟他离婚,他就把我不育的事情宣扬出去,把我的名声搞臭,看谁还敢再娶我。
真可笑,出去找小姐的是他,乱搞的是他,可李斌却要把我的名声搞臭。
过了三天我回家吃饭,陈华眼角的细纹又多了几根。
“爸,李斌在外边强奸别人老婆被抓了,人家要十万,华姨给了五万,还差五万。”
陈华手里碗砰地一声摔在桌上,她声音尖利,“不是不让你跟你爸说嘛!”
我一直觉得,我过得不好,都是因为我妈妈早逝,我爸娶了继母陈华。
十岁那年,我妈在单位出了意外,当场去世。
姥爷中年丧妻,老年丧女。
他承受不住打击,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爸跪在他脚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她单位欺负人,赔偿费给这么一点儿,不能算完啊!”
见姥爷没有反应,我爸把站在一旁的我拉过来,
“爸,宁宁以后就没妈了啊!”
姥爷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到我身上,他伸出手擦了擦我的眼泪,
“宁宁不哭了。”
姥爷是退休的老干部,一生正直清廉。
他不愿意因为钱的事情去找单位闹,更何况单位给的赔偿金本来就是按照标准来的。
可我爸搬出我,姥爷心软了,他拉下脸去找了单位领导。
人家看在我姥爷的份上,又是唯一的孩子没了,赔偿金破例给定了最高的三十万。
姥爷对我爸说,“这些钱不用给我,都给宁宁留着。”
我爸压不住嘴角的笑,“好好,都给宁宁。”
我妈五七刚过,我爸又办了场婚宴。
他要娶的人我认识,妈妈原来的好朋友,陈华。
宴席上,我爸压着我的头,“叫妈。”
我梗着脖子,“华姨。”
我爸伸手要打我,陈华忙在一旁阻拦,“哎呀,这么多人呢!”
她嘴唇红得像要滴血一样,衬得露出的牙有些发黄。
一点也没有妈妈好看,妈妈的牙齿整齐又洁白。
而且她从来不抹这么艳丽的口红。
陈华递给我红包,“拿着吧宁宁。”
我垂着两手不接。
我爸抢过去,把里边的一百块钱抽出来,塞到陈华手里,
“都没改口,给什么红包,啥时候叫妈啥时候给!”
我爸的朋友在一旁哄堂大笑。
陈华也笑,把钱收了起来。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空红包,鼻子有点酸。
我想妈妈了。
姥爷赶到酒店的时候,婚宴已经快结束了。
他刚刚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女婿又结婚了。
深秋很冷,可姥爷满头大汗。
他找到在人群中敬酒的父亲,扯住他胳膊,“赵刚,赔偿金你转一半给我,我给宁宁存着。”
我爸猛一挥手,甩得姥爷一个趔趄,“什么赔偿金,大喜的日子,晦气不晦气。”
我的两个姑姑在一旁帮腔,“就是,钱在我弟弟这里放着就行,亲爸爸在这呢,比隔辈儿的不强多啦!”
“照顾好自己吧,半截儿入土的人了,少操点心!”
那天晚上,姥爷突发脑溢血,还没到医院,人就走了。
十岁那年,我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姥爷。
我是一个孤儿了。
但是没关系的,我会慢慢长大,他们会越来越老。
我爸的钱都在陈华那,可一共有多少,我爸也不知道。
花到哪里了,我爸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
我有一次看见,李斌爸爸的微信上有陈华,备注很亲昵,华华。
我怀疑我爸被人带了绿帽子。
但李斌比我还要大几岁。
我怀疑我爸是接盘侠加冤大头。
养孩子不少花钱,李斌爸爸没有工作,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麻将。
他唯一的特长就是长得好,一张巧嘴很会哄女人。
我在他家里也碰到过几个不同的阿姨。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李斌长得也不错,也很会说,身边也有几个姐姐妹妹。
可他的妈妈只有一个,
我怀疑是我继母陈华。
那年,陈华把李斌拉到我面前,“人家李斌在事业单位上班,能看上你可是你们老赵家祖坟上冒青烟啦。”
我不喜欢李斌。
他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油滑得很。
李斌对陈华很亲热,订婚宴上就喊了陈华“妈”。
陈华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李斌爸爸也直抹眼泪,“孩子妈走得早......”
我爸一直斜眼看我,可能是我一声声大嗓门的“华姨”让他没有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