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土匪,我捡回来一个小少爷。
我把他关在屋子里。
白桐笛还被我摁在墙角任予任求。
片刻后,我被摁在了墙边,穿戴整齐的白桐笛拿着一把手枪顶在我腰侧:“章越庭,你想怎么死?”
1捡回来一个小少爷
我推开忠义堂的时候,扭头踹了狗蛋一脚:“这就是你说的逃难百姓?”
那小子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但露出来的肌肤细皮嫩肉,比刚出身的婴儿都滑,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军阀混战时期,他能是逃难的百姓?
兔崽子连点心眼都没长!
就这狗蛋还委委屈屈的辩解:“小白确实是逃难的百姓,他之前在学堂上过学,很有学识!”
嗤,就是秀才老爷也养不成这样!
“送走送走,什么时候了还人回家,不知道路边的男人不要乱捡吗?”
我嫌弃的撇过头,却见那人步履蹒跚的走来。
“大当家的,你留下我吧,我就需要一点点吃的,能干活……”
还没说完,他忽的直挺挺的倒下去!倒下去的时候还不忘攥住我的裤脚,生怕我跑了。
这是什么?这是碰瓷!
我铁青着脸没说话。
这小子身形消瘦,领口微敞,露出一节如藕般细腻的脖颈,像是个姑娘家家的。我一时间看得愣了神。
到底是不雅。
我逼着自己视线上移,目光落在了这小子的脸蛋上,小脸昳丽,嘴唇上毫无血色。
不像是夫子,像家道中落的小少爷。
我脑袋轰的一声,瞬间想起在茶馆中听说书人讲得故事。
“那些落魄的小少爷们身无长处,只有一副用数不清珍宝养出来的好身体,为了谋生只好把自己的身子都卖了。可别小瞧小少爷们,他们比姑娘们都身娇体弱,深受大爷们喜欢……”
家道中落,身无长处。
如果自己不留下小少爷,他是不是只有窑子这条路了。
我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小少爷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在面前舞动的样子,血脉喷张。
这也太妖娆了吧。
光想想就觉得很刺激。我嘴唇抿了又抿,结结巴巴的开口:“留……留下他了,先……先给他找点东西……西吃,饿的!”
吩咐完,我弯腰抱起小少爷回了我的屋。
很轻,比麻袋还轻。这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连饭都吃不饱?
第2章 睡在一个屋
我来到后院练习枪法,就是脑子里总想着小少爷怯怯的进入窑子干活的样子,心不静,就打得乱七八糟。
“大当家的。”狗蛋在我停手之后殷勤的凑上来,“那个人醒了。”
“醒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醒,小少爷应该是表面上柔柔弱弱的。
“老子去瞧一瞧,你这几天去门上盯着,看看有没有人摸进来。”
狗蛋立刻正色应下,小跑着没了影。
屋里。
小少爷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吃面,他吃面跟旁人可不一样,旁人都是一筷子面一口就没了,几筷子下去,碗里就剩汤了;但是小少爷可不一样,一筷子就夹了几根面条,凑在嘴边小心的吸着,还没吃完面就坨了。
看到我后,小少爷手忙脚乱的放下筷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大大当家的……”尾音颤颤,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
问完之后,小少爷攥住筷子的手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叫琮西,青山下的员外家……我能干活,多累多脏的都愿意,大当家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这青山离这里百里多地,听说这阵子有个姓白的军阀扫荡这里,估计是那时候逃过来的。
啧,这么个娇贵的小少爷怎么安置才好?
他是贵族出身,又进过学,教人识字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少爷眼底闪过的嘲弄。
“小西,你往后就留在寨子里教人识字吧。”
我试探的看向小少爷,他倒是面色一僵,不是很自然的应下了。
难不成是个学习差的?
那倒也没事,寨子里除了军师读过几本圣贤书剩下的大字不识一个。
“你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我让人伐木建学堂。”
我拍了下小少爷的肩膀。
小少爷被拍出一个踉跄,他眼疾手快的扶住桌子才免于抢地的可能。
我收回手,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是我劲大了还是小少爷太娇贵?
这事说办就办。弟兄们换成两班,砍树和练枪轮班倒。
但现在琮西没地方住,只能和我挤一间屋。
晚上。
我火急火燎的扒了外衣,拎起木桶就像身上扣。
木桶里刚舀上来的井水,哇凉哇凉的,浇在身上舒服极了。
我享受着难得的舒畅,一时间倒也没留意周围,直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你在干什么?”
小少爷迟疑的问道。
他穿着一件我的亵衣,因为尺寸大,多出的部分挽了好几挽,才露出半截光滑细腻的胳膊。
比今晚的月光还亮。
我一时间被他的手腕晃了眼。只觉得燥热卷土重来。
白冲凉了。
小少爷对我的想法浑然不知,他晃着空荡荡的袖子走到我面前,笨拙的递上一块帕子,白嫩嫩的胳膊在眼前晃呀晃,我恨不得再浇自己一盆井水。
“浑身湿透了,大当家快擦一擦小心着凉。”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关心我。
我傻愣愣的接过来,宛若提线木偶似的胡乱抹了把脸。
“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自觉自己说的没有歧义,但是小少爷瞬时急红了脸。
“大当家,你白天可是答应我留下来,怎么怎么晚上就不做数了!”
红彤彤的小脸,比年画上的娃娃还要好看。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小少爷急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哭啊。”我手足无措,要是手底下的弟兄们敢在我面前哭唧唧的,我一准揍死他们!
可是……这么个娇贵的小少爷在俺面前哭,俺下不去手。
我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摁在小少爷脸上,小少爷脸软软的,摸起来比裁缝店里最好的布料还要舒服。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在我房里。”
小少爷这才停下来,抽噎着望向我。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留在窑子的少爷深受恩客疼爱……”说书先生的话蓦的在耳边回荡。
小少爷这幅样子怎看咋像是勾人,偏偏小少爷还不自知,娇娇软软的解释——
“狗蛋哥说柴房漏顶了,不能住人,说大当家屋子大,让我在大当家这里将就将就。”
狗蛋这不省心的玩意儿!我屋子大不代表我床大!
我恨不得提着枪当场毙了狗蛋给小少爷腾房子!
但事已至此,我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我赶忙拽着小少爷回了屋。
屋里只有一个床,俩大男的也不好挤一块。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我打开橱子抱出一床新被子,原本是想铺在地上打地铺的,但是蓦的想起来,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规矩多,恐怕是要嫌弃我的旧被子。
我给小少爷换了被子,然后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小少爷在嘟囔什么。
估计感慨自己背井离乡的命运吧。
我翻了个身,背对小少爷。
要是一睁眼就对上哭肿的小少爷,不知道小少爷得羞成什么样。
但是我不知道,身后的小少爷像是慵懒的挑开眼,纤长的手指托着下巴打量我。
“第一次见这么好骗的大当家。让本帅都不忍心了。”
小少爷枕着我如雷的鼾声入睡。
第二天自然是两只黑眼圈。
小少爷果真是个穷讲究的人,起床梳洗都得有仪式感。
要是我,就是一把凉水甩脸上完事!
我看不惯小少爷金贵的模样,趁他磨蹭的时候去了隔壁找书。
大部分人目不识丁,得从最基本的学,是《千字文》还是《三字经》来?
我犹豫的翻出一本递到小少爷面前。
小少爷金贵的挑起一根面条慢慢的吃,按照这个墨迹法,吃完这碗面得到明年。
我对小少爷的做派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的是小少爷的作态让我觉得他在品尝什么珍馐。
“先教俺,等学堂建好了再教那帮大老粗。”
小少爷还在吃面中,抽空瞥了一眼:“大当家上过学吗?”
我“咕咚”一口喝了剩下的面汤,闷声道:“没,。”
“那我先从最简单的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