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能动弹,母亲拿着尖细的银针扎向我。
今天不是滴血认亲,而是滴血辨亲。
母亲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要再次验血以证明我的出身。
这样好将我处以死刑,为她的女儿报仇。
后来,她跪在刑场上呢喃:「我错了。」
哥哥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能动弹,母亲拿着尖细的银针扎向我。
我不怕疼,但随着银针扎进手指挤出一滴血到碗里时我还是屏住了呼吸。
周围的人也都盯着碗中的变化,抓着我的母亲和哥哥也松开了手。
母亲嫌恶地甩开我,哥哥拿着碗放到桌子中间。
今天不是滴血认亲,而是滴血辨亲。
母亲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要再次验血以证明我的出身。
这样好将我处以死刑,为她的女儿报仇。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但我并没有杀死姐姐。
没有人相信我,包括当初将我带回家时一路上都跟我说母亲很想念我的父亲。
他在姐姐死后就立马离开将我丢给他人处置。
穿到这个异界大陆已经十六年了,我原以为摆脱了前世孤儿的命运。
直到八岁时,我的养兄生了病,我偷偷将一直戴在身上的金锁拿去当了。
一个月后,我的生父找上门来,说我是京都秦家的人。
我原本是不信的,但养母告诉我只是她在河边捡到的孩子,甚至和生父滴血验亲成功了。
我不想去陌生的地方,更不想离开养母和养兄,但还是被父亲带走了。
他们给了我养母一笔钱,她迫不及待地把我赶上了马车,父亲不让我下去,因为他说秦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我在秦家待了八年,而现在母亲再次进行滴血验亲。
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的意外身亡,她认为我是凶手。
我有着前世的记忆,因此知道滴血验亲其实并不科学,现在碗里的血随着碗中的水发散开来。
我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会是个乡下来的土丫头。」
母亲大手一拍,那双为姐姐伤心血红的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三殿下,秦语看来确实不是我们秦家的女儿,确实可判处死刑。」
我的哥哥向坐在上位的三皇子禀告着,语气大有松了口气的意思。
我低垂着头,没有抬眼就知道三皇子会如何打算。
他果然同意了,而今天只是为了将我的死刑判得名正言顺罢了。
因为在这个异界大陆,秦家的人即便犯再大的错,都不会轻易判死刑。
秦家的每一个族人都拥有各式各样的异能,而我被母亲坚定地认为我不是她的女儿就是因为这些年我都没有觉醒异能。
只要我身上流的不是秦家的血,那么害死秦家人就是大罪。
听着宣判结果,我没有说话不再辩解,这些年在秦家我和孤儿也没有区别了,没有人信我。
我在牢房里看着唯一透过光的小窗口,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
其实我心里还是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秦家人,我希望是,至少不会让他们这些年养错了人。
第二天出了牢房,刑卫兵在前面牵着锁链,后面推搡着,他们将我游街示众。
「啪!」
黏腻的液体从我头上滑下,我被枷锁禁锢无法抬手擦拭。
养母说平民百姓一颗鸡蛋都要攒着卖钱舍不得吃,他们今日竟然舍得用鸡蛋砸我头。
也许是因为攒太久,都臭了,才舍得向我扔臭鸡蛋吧。
我才走了多远的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身上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我忍着恶心,继续被刑卫兵拉着往刑场走。
终于到了,我抬眼看去,都是熟人。
秦氏族人、审判官还有三皇子都在刑场候着呢。
我晃了晃脑袋将头顶的菜叶甩掉,还没有甩完就被刑卫兵押上刑台。
我目不转睛看着观台,他们都正襟危坐着,等着给我这个杀人犯处以死刑。
底下涌进来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不用细听,就知道他们在辱骂我。
骂我坑骗秦家成为秦家的养女,甚至恩将仇报害死恩人的女儿。
要不是离刑台有一段距离,他们的唾沫都要喷到我身上了。
「罪人赵语,本官最后问你一遍,认不认罪?」
他们给我用刑罚,用拶刑夹我的手指,给我泼辣椒水。
我都没有认罪,但却有所谓的证人证明了是我害的姐姐。
现在还把我的姓氏改回养父的姓了,连死也不让我冠上秦姓。
我只是懊恼给养父赵姓后代添了污点。
死到临头,我语气平淡冷静:「不认。」
「这!」审判官看向三皇子,明显是在问他的意思。
那二十岁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判官就宣布行刑。
我缓缓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迟迟没感受到疼痛。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踏上刑台,我猛地睁眼,是母亲。
眼前的女人雍容华贵,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冷冰冰的。
「母亲。」
她没有说话,我还是张口喊她,不得不承认这声母亲还是带着几分希冀。
我刚叫完她,就被她那双如葱般的手指捏起下巴端详。
「我不是你母亲,赵语,我真是后悔养了你这八年,当初早该查清楚,不然我的晴儿也不会死。」
我的脸被她扇到一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的心也犹如玻璃扎进去般疼痛,扭头看向身旁的刽子手。
「动手吧。」
说完,我就闭上眼睛,说不出的身体上的难受也随之而来,但这不是砍头。
我的身体离开地面高高浮起,母亲一只手离我半米远就将我控制抬起。
「我已向陛下禀明,由我亲自行刑。」
母亲的异能是对水的控制,她的异能竟然强到能控制我身上的血液流动。
「给我女儿陪葬吧。」
我无声地眼泪流下,没有丝毫挣扎,这条命就还给她吧。
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的手握紧又松开,瞬间全身窒息又难受终于血液逆流后又爆体而亡。
一个少女僵硬地躺在刑台上,全身惨白。
我愣了许久,才明白那少女是我自己,那么我呢。
我晃了晃母亲的眼睛,她好像看不到我,我的手竟然直接穿过她的身体。
母亲用手帕擦拭了下手,然后将帕子丢在了我的尸体上。
而我的尸体就在她要转身离去,众人要散场时,从胸口浮出一颗蓝色的珠子停在半空。
母亲看到就愣住了,瞬间瞳孔放大:「不可能,怎么可能?」
三皇子坐着的身体向前倾了半分:「她是秦家人。」
哥哥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嘴里喃喃:「她真是我妹妹。」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判官看向端坐的青年。
三皇子摆手:「就算她是秦家人又如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而原本惊讶的族人也听到这话后纷纷摇头,表示命该如此。
我飘在我的尸身旁,族里的教习曾经说过秦氏族人死亡的时候身体会自动将毕生的欢乐、委屈和痛苦时分的经历储成一个珠子。
原来我真是母亲的女儿啊,我侧头看一直摇头说不可能的母亲。
她似是还不相信,上前伸手就将那珠子捏碎,而珠子碎后在空中幻化成我所经历的场景。
第一幕则是我的养父去外面卖木编筐后回来带了碗馄饨给我和养兄分。
他们都是农村人,但不像我的祖母般重男轻女,给我和养兄的东西总是平分。
那是小时候吃过最好吃最喜欢的食物,养兄总会将他碗里的多舀几个给我。
然后养父和养母继续编织木篮笑着看我们。
我一度以为我在这里能够有父母有家庭幸福地生活时。
养父不幸染上了肺痨病去,家里的积蓄也都给他治病,直到养兄也犯病时我们已经没有积蓄了。
空中的场景是养母忍着痛苦将养父安葬的画面,小小的我那时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亲人的离世。
在我有记忆以来,前世孤儿院的院长告诉我的生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车祸去世了,这一世养父母成了我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养兄病得不行时,我偷偷将金锁当了换了钱给养母,让她给兄长看病。
但她知道后,就拧了我耳朵,我以为是我将金锁卖便宜了。
直到父亲顺着刻有秦家特殊标志的金锁找到我们时,我才知道,我是秦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