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徐行爱我如命，
恋爱三年，结婚两年，他对我的爱意丝毫不减。
可只有我知道，他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小三。
大抵白月光都是用来被遗忘的吧，
我平静地和他说了分手，
在外张扬不羁的徐行一下子红了眼，颤抖着嘴唇一遍遍地求着我的原谅。
可是，脏了就是脏了，再怎么洗也没用。
一
「黛黛，生日快乐。」
徐行笑着为我带上项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与爱意。
我摸着锁骨上还带着凉意的项链，浅浅一笑，
「谢谢。」
周围人开始起哄，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嫂子还那么客气啊！」
「气氛都到这儿了了，不亲一个说不过去吧。」
「亲一个亲一个！」
……
徐行抬起我的下巴，缓缓低头。
我用手指抵住他的唇瓣，语气平和，
「我不喜欢。」
若是放在从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接吻，只会让我觉得稍微不自在，
可现在，我觉得恶心。
徐行眼中的光亮落了一些，但脸上丝毫没有被落面子的羞愤恼火，
他只是扬起笑容，对着他的朋友们笑骂道，
「黛黛脸皮子薄，你们再胡说八道，我一人一脚踹过去。」
周围人又是一顿起哄。
徐行拉着我的手坐下，却摸上了我空荡荡的无名指，他皱起眉头，
「婚戒呢？」
「做手部护理的时候摘掉忘记戴了。」
我随口敷衍着。
五层的蛋糕被送了上来，我插着蜡烛闭上眼睛许愿。
再睁开眼，发现徐行正对着手机发着呆。
「怎么了吗？」
徐行立马熄屏，脸上不自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又扬起我熟悉的笑容。
「公司那边的消息，但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陪你过生日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脸上的紧张与犹豫有多么的明显。
我垂下眼睫，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如果真的有什么急事，你还是先过去吧。」
徐行神色一僵，随后拖着声腔和我撒娇，
「怎么，你还赶我走啊？」
「不是赶你，只是怕耽误事。」
若是那个女人动了胎气什么的，我拉着徐行不让他过去，岂不是间接害了一条性命。
后来徐行犹豫再三，还是披上外套咬牙出去了，
「事情解决完我一定好好陪你。」
在他走后，我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给私家侦探发了一条短信，
「跟着他。」
二
我和徐行从小一起长大，他的青梅是我，白月光是我，初恋也是我。
我长他两岁，从幼儿园开始，徐行便追在我的后面，不停地喊着姐姐。
其他人笑骂他是个不要脸的，徐行反而一脸骄傲地怼了回去。
「追媳妇要脸做什么？」
他对我的喜欢人尽皆知。
朋友说，「黛黛，我好羡慕你，徐行追你追这么久，你当真就一点也不感动吗？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就嫁了吧！」
父亲说，「黛黛，徐家家大业大，正好可以借来解决了程氏的燃眉之急，而且徐行对你也是一心一意，你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所有人都在喊着，
「嫁给他！」
「嫁给他！」
……
而徐行正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戒指盒，一脸的期待与紧张，
「黛黛，请你嫁给我。」
我告诉徐行，我感情意识淡薄，没有办法做到像他热切地爱着我般爱着他。
徐行眉头微微皱起，一脸郑重地说道，
「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那就是我自己没本事，和你没有关系。」
少年的热忱如火焰般攀上了我冰冷的身躯。
我慢慢扬起一个浅笑，
「好。」
我试着去爱上他，他生病时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失意我通宵熬夜给他鼓励打气，他胃出血禁食的时候，我也同样陪他一起，
他曾无意识地说过我太过呆板，当晚我便穿上吊带睡裙对他招手浅笑。
可是当我看到聊天消息时，一切的信念都土崩瓦解。
「凌霜，你不过是一个床上的玩意，最好摆好你自己的位置。」
「黛黛太过无趣，床上翻来覆去就那一个姿势，哪有你会玩。」
「新买的内衣拿到了吗？晚上穿着它等我。」
「到底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打掉？」
「宝宝最近闹你了吗？有什么想要的和我说，我给你带过去。」
三
徐行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不是等他辩解，不是等他挽留，而是等他来签离婚协议。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觉？不是让你先睡，不要等我的吗？」
徐行眼下青黑，皱着眉头，一脸心疼模样。
身上穿的衣裳也不是他今晚穿的那一身。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
「衣裳怎么换了？」
徐行愣了一下，眼神躲闪着，
「今天公司一个职员不小心把咖啡扑到身上了，所以在办公室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回来。」
真是拙劣的借口。
我缓缓勾唇，
「我还以为你是怕女人的香水味和口红印除不干净。」
徐行僵住了动作，声音干涩，
「黛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有些疲倦。
「离婚吧。」
「不行！」
徐行颤抖着嘴唇，面上有些惊慌失措，
「莫名其妙的离婚，我不同意！明明我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黛黛，你是不是误…」
我不耐烦听他的解释，径直将放在包里的照片往桌上散去，
徐行颤抖着手拿起照片，刚看了一眼，便将照片狠狠撕碎，
我望着他如同困兽的样子，只觉得失望。
不是对我们的感情失望，
而是在失望过去意气风发，待人真诚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直到他将所有照片都撕光，我才开口，
「没有误会，照片还有备份，我会找靠谱的律师来分割我们的共同财产，离婚协议上我的名字已经签好了，麻烦你现在签一下。」
「不，不行！」
徐行慌张地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他身子颤抖着，语气中带了一些哽咽，
「黛黛，是我错了，是我昏了头，是我鬼迷心窍，但我发誓，我和她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我只爱你一个，我马上让她滚，我…」
「那孩子呢？」
我用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你知道的，她怀孕了。」
徐行像是看到了复合的希望，他又急又快地说着，
「打掉！我让她打掉，除了你，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
算是被我冷淡的目光刺激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低不可闻。
「徐行，你现在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缓慢又坚定地推开了他，温热的眼泪打在我的手背上，
不是我的，是徐行的。
他呜咽着喊着我的名字，脸色惨白，眼角通红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将早就摘下的婚戒塞进他攥得紧紧的手中，
「徐行，好歹夫妻一场，祝我们各自安好吧。」
四
和父亲说了我和徐行离婚之后，他发了很大一通火气。
并且命人将我关在了顶层的小阁楼，
「程黛，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你说要离就能离的。我给你两天的时间拿乔，收拾好你那些不值钱的情绪之后，立马滚去给我和徐行道歉。」
我平静地应了一声。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隔绝，随即无边的黑暗向我涌来。
狭小逼仄的空间，让我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
这个让我从小用来关禁闭的阁楼，已经六年没有进来过了，本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恐惧，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个狼狈模样。
冷汗打湿了头发，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试图去想一些能够让我感受到温暖的记忆。
「彩彩以后也要成为像姐姐一样温柔的人！」
「那个徐行真讨厌，明明我才是姐姐唯一的妹妹，他凭什么追你屁股后面喊你姐姐？」
「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呀？再不出院你都要被徐行抢跑了！」
「姐姐，我不想死，我好害怕…」
……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少女苍白稚嫩的面孔上。
「姐姐，你和爸爸要好好的，和徐行也要好好的，彩彩要你以后一直幸福快乐。」
我用臂膀遮住眼睛，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五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有可能是十个小时。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乍现的光亮让我下意识眯起眼睛。
「小姐，徐小少爷和徐夫人来了，程总让你收拾一下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