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濯在一起五年,所有人都以为他爱我如命,可他却转手就把我送给了他的仇人。还笑着对我说:“当初为了讨好我,把腿掰断了都要让我舒坦,到了陈先生身边,也要这么乖。”
包厢里,周濯和他的合作伙伴对坐。
他刚刚命人浇在我头上的红酒价值不菲,抵得上我弟弟半年的治疗费。
我满身酒渍站在他对面,显得无比的狼狈。
单薄的白衬衫贴在身上,透出昨晚周濯恶狠狠留在我身上的吻痕和咬痕。他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发现那个满脸凶相的男人正用一种粘你的视线打量着我,会心一笑。
“怎么,陈先生喜欢?”周濯漫不经心的抿酒,“送给你。”
我猛地抬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神,“不,周……”
然而他只是一摆手,身旁的保镖就利落地捂住我的嘴,反剪着我的双臂,把我压跪在了地上。
周濯起身,纡尊降贵的弯腰摸了摸我的脸。
手指轻柔温热。
可话语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当初为了讨好我,把腿掰断了都要让我舒坦,到了陈先生身边,也要这么乖。”
我想求他不要把我送人,可嘴巴被死死捂住,只能流着泪摇头。
我知道,周濯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他。
他恐怕也忘了,高中学校地震的时候,他救过我的命。后来上大学时,我私心作祟,带着痴傻的弟弟,和他报考了同一个城市。
我不奢望他能注意到我,只要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好,毕竟和家境优渥的他比起来,我连一摊烂泥都比不上……
我父母双亡,还有一个痴傻的,需要照顾的弟弟。
再见那天,我和弟弟因为住院费的问题被医院像轰野狗一样赶出了病房……
哪怕我给他们下跪,也无济于事。
当时周濯陪他的前女友到医院打胎,随手帮我支付了部分治疗费。
离开前,他笑得暧昧:“以前还真没注意,你居然长得挺不错。今晚到我的别墅找我,我帮你治弟弟怎么样?”
那是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心脏不由得怦怦直跳。
那晚过后,我被勒令退了学,成了周濯的解闷玩物,哪怕被他日夜折磨,惨不忍睹,我也甘之如饴。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要把我送给别人……
这个陈先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物。
周濯手上那些肮脏的交易都是和陈彻做的,那人手段残忍狠戾,我不敢想象落到他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陈彻本来也想走过来,但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就匆匆出门。
我瞪大的双眼,恐惧又惊慌的摇着头。我要是死了,我弟弟怎么办?
我唔唔的哀求着周濯,想过去求他,却被保镖踩断了小腿。尖锐的疼痛让我冷汗直流,死死的闭了闭眼,发出痛苦的鼻音。
周濯似是怜悯般俯身,贴在我耳边低语,“帮我毁掉他用来威胁我的证据,到时我会一次性支付后续所有治疗费。”
我失去所有力气,垂下了脑袋,眼泪直直的砸在地上。
五年前,我从没有想过和自己喜欢的人产生这样不堪的关系。
陈彻很快就回来了,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住了我。他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牵动了小腿的伤势,疼得我脸色更加苍白。
“这小模样真招人喜欢,周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其实陈彻根本就不喜欢我,他把我带回去,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周濯罢了。
他带走我后,把我随手扔在他兄弟们面前,靠在铁栏杆上喝酒。
“周总的小美人儿,可得怜香惜玉点儿。”
陈彻笑着,狰狞的脸如同魔鬼。
周濯夺利心狠,这帮亡命之徒都恨透了他。
一只手摸了上来,撕开了我的衣裳,紧接着就有第二只,第三只。
陈彻慢悠悠的摆弄着手机,他的声音在嘈杂中无比清楚。
“放心,顶好的设备,拍出来很高清,说不定你主子看了能心疼心疼你。”
“对了,你可不能晕啊,晕了就是死了,要扔进搅拌机的。”
我被掐住了脖子,耳边轰鸣。
我好疼……
身上的每一处皮肉都疼,就连指尖也疼的发抖。
一股股强烈的眩晕感几乎难以控制,我咬住舌尖,指尖死死扣紧水泥地,直到指甲外翻,血肉模糊。
被泪水模糊的余光之间,我看到玩红了眼的男人,随手抄起了胳膊粗的粗糙木料,狞笑着拨开人群……
凄厉的惨叫刺破了空气。
陈彻驱散人群,端着手机走了过来,把我从上到下都照了一遍。衣不蔽体,破碎的布料肮脏到不堪入目。
“我喜欢松的,周总不介意吧。”陈彻大笑。
周濯冷淡漠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刺进我的大脑,“不介意,送给陈先生的,陈先生想怎么玩都行。”
他的声音与平常别无二致,我并没有感觉意外,因为早就知道自己完全无法拨动他半点情绪。
可是心里还是疼,我控制不住自己,把少年时期的周濯在脑海里扒了出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把那只拉我出深渊的手握了又握。
好像这样,就能不疼了似的。
他们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我喘气都疼,哭着也疼。
陈彻半蹲下来,把木料抽了出来。剧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有周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块儿截下来给您做个收藏怎么样?鲜红鲜红的,好看!”
后续的话我听不清了,我的意识一直在强撑,可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忽然,身体忽的一轻。
“当狗当了五年都抓不住周濯的心,你真失败啊。”陈彻啧声。
我、很失败……
“昏吧,送你去医院。”陈彻声音低沉阴森,“现在就死了可不好玩。”
我不放心,用力的掐着他的胳膊,撑着一口气不肯昏。
直到医生给我打了麻醉,我才不得不松了手,不知道又被注射了什么,慢慢的就失去了意识,眼前一片漆黑。
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医生说……我瘸了,治不好。
即便是早就猜到会治不好,但心脏还是难免颤了一颤。
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能正常走路了。
我没哭,也没崩溃,只是静静地躺着,沉默了很长时间。
“周濯……”我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这些事就像一把尖刀,把他从我心脏上一点点剜出,难免血流成河、千疮百孔。
“还喜欢?”
陈彻冷不丁走进来开腔,袖口还沾染着血。
大概是又替周濯干脏事去了。
我嘶哑着嗓子,“我恨他。”
陈彻半晌没说话,坐在我旁边给苹果削皮。
随后,他将苹果递到我手上,“我也恨,不如站在我这边,你弟弟治病的钱,我也掏得起,怎么样?”
我没接他的苹果,对上他凶恶的脸,笑了下,“我也恨你。”
“再考虑考虑。”他这样说,实际上水果刀的刀刃已经抵在了我的手腕。
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在陈彻身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其实很防备我。
周濯手眼通天,总是在陈彻不在的时候带走我。
第一次见到我跛脚瘸腿走路的时候,他眯了眯眼,视线久久未曾移开。
但他什么也没说,带我走进了弟弟的病房。
他警告我,威胁我,叫我不要真的生出背叛他的心思。
因为他拿捏着我最重要的人。
陈彻自以为已经把我弟弟夺回来了,实际上并没有。
我一直没能接触到核心机密,但是也传递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给周濯,周濯恩赐般给了我和弟弟联系的权利。
我还有了弟弟主治医师的号码,常常会询问弟弟的病情。
我们是重组家庭,一家人出门给我过生日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妈妈和他爸爸为了保护我们当场身亡,我和弟弟受伤,但弟弟当时还小,惊吓过度。
在后续的检查中发现,他的智力出了问题。
他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我希望他能过得好好的。
可是,他过得不好。
主治医师打来电话,说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需要提前开始下个阶段的治疗。
我很心急,第一次在没有得到周濯允许的情况下去找了他。
贺肆面色苍白,这已经是他在病床上躺着的第五个年头了。
“哥哥……”他见我来,露出稚气的傻笑。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瘦削,病号服的袖子卷起,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满是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