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娶我。
他终于娶到我了,新婚夜,他掀起我的盖头,眷恋地吻了吻我,便和衣而睡。
半夜,我却发现他在密室中囚禁了一个叫“冬冬”的宫女,和她颠鸾倒凤。
我问他为什么?
他哭着说:因为冬冬长得像你。
......
“礼成!送入洞房。”
今日宫里喜庆吉祥,因为我和太子大婚。
太子今夜格外高兴,他喝了点酒,迫不及待走进洞房。
他挑起我的盖头,带笑的眼睛有几分醉意。
“阿鸢,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含羞带怯,看一眼他,立马低下头,满面红霞。
宫人退去,洞房只剩我们两个。
我坐在婚床上,他紧紧抱着我,吻着我的额头。
人们都说,若一个男子吻女子的额头,那便代表珍爱。
嫁进来前,太子就和我说过,他的梦想是娶我。
他眷恋地吻过我的脸颊,就在我以为他要脱我衣服的时候,他却躺下了。
我等了很久,他再无动静,我以为他累了。
夜深了,我开始昏昏入睡。
半夜,他却起床,进入隔壁房间。我悄悄地跟上,却发现隔壁房间藏有一个金子打造的密室,他进入了密室。
我站在密室外面偷看,看到了让我作呕的一幕。
密室中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太子穿着大红婚服,衣衫不整,正在和女子颠鸾倒凤。
我看到他陶醉享受的表情,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冬冬,阿鸢……”
我如坠冰窖,心中翻滚着怒意和羞耻。
我想推门而入,斥责他的无耻行径,身下的女子却痛苦地转过了脸。
我慌不择路,立即转身逃走。
我受不了这种耻辱!
可我还是看到了她的脸!
一张布满痛苦和屈辱的脸。
那张脸,和我八分相似,只是眼角有一颗红红的泪痣。
我度过了一个无眠的新婚夜。
第二天,他恢复了白天的样子,给我画眉,梳头。
铜镜里他的脸还是那么好看,眼里含情脉脉。
“阿鸢,你是我的太子妃了,一辈子都是我的。”
我叫谢鸢,谢家世代名门,我从小便认识众皇子。
太子是皇帝的嫡长子,从小备受宠爱。他曾经和我说,将来我是他的太子妃,他的皇后。他要用金子做一个房子,让我住在里面。
我记得六岁那一年,祖母带我进宫拜见太后,太后喜欢我,打趣我祖母。
“谢老夫人,将来不知道是哪家小子,有这个福气娶到你家的鸢丫头。”
那时我还不懂羞涩,我扑腾着一双眼睛,脆生生地说:
“阿鸢不嫁人,阿鸢一辈子陪祖母。”
太子在旁边,急了。
他梗着脖子,对我说:“阿鸢,你怎么能不嫁人呢。你不嫁,我就没有太子妃了。”
如今,他确实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他娶了我,他做了一个金房子,只是那个金房子,住着别的女人。
我没有戳破他,在我掌握一切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
“阿鸢,你在宫里不用拘束,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他去上朝前,吻了吻我的额头,宽慰我。
我点点头,对他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我开始假装在宫里闲逛,我要找到新婚夜里和太子恩爱的那个女子。
我终于见到了。
她端着衣物走来,和我迎面相撞。
她惶恐地跪下行礼。
“奴婢参加太子妃。”
她低眉顺眼,只有眼角那颗红色的泪痣鲜艳可见。
我想起她在太子身下痛苦的表情,她赤身裸体被一身婚服的太子临幸,却没有获宠的得意。
“你是哪个宫里的?”我问。
她跪伏在地,趴得更低。我看到她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
“奴婢是德妃娘娘宫里的。”
太子的皇后母亲已经去世,如今宫里没有皇后,德妃资历老,又育有二皇子,加上她为人宽厚,很得人心,她协理六宫多年,是后宫真正的主人。
太子竟然敢伸手到德妃的宫女身上。
“叫什么名字?”
“奴婢冬冬。”
我心里涩涩的,就是这个冬冬,让我的丈夫新婚夜抛下我,去和她共度春宵。
可看她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又压下了心中的怒意。
也许,她没得选。
新婚多日,太子依然没碰我,他依旧每日半夜流连密室中。
那名叫冬冬的宫女,越来越瘦,有时候,衣服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红痕。
一天晚上,太子摇摇晃晃走进房间,他压在我的肩头。
我感到脖子凉凉的,是他的眼泪,他哭了。
他喝了酒,一身酒气。他胡乱扯着我的衣服,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撕咬我的胸脯。
他眼睛赤红,像一只困兽,在我身上发泄着情欲。
他粗鲁地进行房事,丝毫没有怜惜我,到后面突然又平静下来,贴着我的耳朵,迷迷糊糊说了两个字:
“冬冬。”
我疲倦地躺在床上,又痛又委屈,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到了凌晨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起床,再次去了密室。
密室里空无一人,那个叫冬冬的宫女不在。他站在门口,月亮将他高大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怔怔地看着那张大床,突然伏在床上,眷恋地将脸贴在枕头上。
我心里一片悲凉。
这就是从小梦想娶我的男人。
临幸一个宫女,在宫里很常见,可他爱上了这个宫女,夜夜囚禁她。
真的仅仅是因为冬冬长的像我么?
也许他已经分不清他爱的,是长得像我的那张脸,还是爱的就是那个人。
而我的圆房夜,也只有痛处和屈辱。
我想杀冬冬了。
我给自己寻了个机会。
拜见德妃的时候,我故意说起挑选宫女的事。
“德娘娘,看您宫里的人个个都懂规矩又可心。”
“太子妃要是喜欢,我这宫里的人,你可挑选几个带走。”
德妃果然宽厚大度,她叫出了所有的宫女太监,齐刷刷站在院子里给我挑选。
我看到了冬冬,在一众宫女间,她最美,最脆弱。她脸色煞白,唇上没一点血色,低着头,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
她像一只断翼将死的蝴蝶,又像一只被人凌虐致死的病猫。
我点走了两个太监,和一个宫女,还有冬冬。
德妃温言相劝:“其他都好,只这个叫冬冬的宫女,笨手笨脚的,这又染上了风寒,只怕不如意。”
我笑笑,换了另外一个宫女。
德妃只怕不简单,她什么都知道。
回来的路上,我问乳娘。
“桂嬷嬷,你留意到了么?那个叫冬冬的宫女好像真的病了。”
“哎,依老奴看她的样子,像是刚小产过。”
我的花盆底鞋歪了一下,差点摔倒。
难怪,难怪太子昨夜这么异常,他哭的绝望。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这宫里的路,真不好走啊。
我压下心里泛起的那一点点恻隐之心,决定借太子的手杀了冬冬,拔除她在太子心里的位置。
太子成婚后日渐繁忙,我只有在晚餐时才能见到他。
“我想从德妃的宫里要一个宫女。”
我装作不经意间提起。我是太子妃,要个宫女,德妃不给,那就跟太子要。
太子不疑有他,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他笑看着我:
“不过一个宫女而已,娘子开口就是了。”
“难不成我的阿鸢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宠溺地捏捏我的鼻子。
太子曾经说过,他觉得世上最有本事的女子便是我。
那时候我们还年少,他嚷嚷着让我将来做他的皇后,我不愿。
“我才不要做皇后,三宫六院,我可没本事争宠。”
太子单手对天发誓。
“我只娶你一个,才不要三宫六院。再说了,全天下的女子就你最有本事,你该管着天下女子。”
那时候的太子,真的是个赤诚的少年。
可他如今,不过是一个不顾我感受,囚禁宫女的男人。
“那个宫女叫冬冬。”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的动作。
我看到他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平静下来,他避开我的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哦?一个婢女,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德妃不愿意。”
“也许是德妃娘娘看重的宫女,她使唤惯了。”
“德妃说她病了。”我故意加重了“病”字。
他捏着筷子的手指骨节泛白。
“嗯,带着病给你可不好。”
“我喜欢那个宫女,等她病好了,让她来宫里伺候吧。”我继续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