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的雨声不间断地响着,我却仍能听见门侧暧昧的叫声,手指的颤抖让钥匙尝试了几次才对准了锁眼。
顾不上关门,我第一时间攥紧手机冲入房间,推开房门的瞬间,交叠的身影被清晰记录在了手机屏幕内。
录影画面中的二人慌乱扯住衣服遮掩自己,面带潮.红的女人见我举着手机凑近,当即恼怒成羞地扑打上来,尖叫道:
“戴涵,你个贱.人,他妈给我把手机放下,不然我撕烂你这张脸!”
在她的指甲攥上我的手腕的瞬间,我反手拖拽住她的胳膊,让她连人带身上的被子,一并结结实实地摔下了床。
伴随着女人落地的闷响,被我捉奸在床的丈夫脸色一白,慌道:
“伊伊,你没事吧,没磕到哪里吧?你肚子里……”
话说到一半就被他匆忙咽了回去,我挑眉,对他那句没说完的话心知肚明:
这位小情人的肚子里,可还怀着我老公心心念念的宝贝孩子呢。
孩子,这个阻碍从我和张旭彦结婚的第一天开始,就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般横在我们之间,我们的每一次针锋相对,都绕不开这个话题。
“愿你们早生贵子,让我能早日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呀。”
婚礼上,当婆婆满脸笑容地端着酒杯,向我们献上祝辞时,我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张旭彦,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忙笑答道:
“妈,这么多人呢,涵涵脸面薄,这种事回家再说。”
我没反驳他,但那一刻,我心底隐隐有些失望。
从将婚礼提上日程开始,张旭彦就靠着姣好的面容钻入了我的被窝,我们颠鸾.倒凤的次数并不少,但我的腹部却始终毫无动静,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我本就学医,对这方面更加敏锐,心里有了怀疑后,我便借着折扣优惠的理由,带张旭彦去做了一次体验。
最终的结果如我所料,张旭彦的身体患有非梗阻无精症,说通俗点,就是男性的不育症。
张旭彦自尊心强,婆婆又渴望早日抱上孙子,这条消息对他们家而言,无疑是不堪忍受的噩兆。
犹豫再三,我选择伪造了报告单,将不孕的那个人改成了自己。
张旭彦并未因此嫌弃我,相反,他答应我会跟家里人说清楚,选择丁克是我们共同商量的结果。
他的承诺让我心甘情愿地隐瞒了这个秘密,却忽略了他紧锁的眉头。
婚后,婆婆整日逼着我喝大量补药,三餐都以重补为主,腻得我实在咽不下去,还要遭受婆婆的指责。
起初,张旭彦还会劝说婆婆不要操之过急,说是现在我们想以工作为主,到后来,理由都来回说了个遍了,当婆婆再次对我破口大骂时,他只是沉默。
他不仅没有如约跟婆婆说明白丁克的事情,反倒开始跟着婆婆埋怨我是下不了蛋的鸡,甚至在醉酒时,他当着婆婆的面掀翻了摆在桌上的菜盘:
“成天吃这些有屁用啊,我吃了就想吐,妈你还没看出来吗?涵涵就没法怀孕,她身上那病治不好,你再怎么逼都没用!”
搀扶着张旭彦的我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婆婆抓着头发,当即扇了个响亮的耳光,她发狂般扑打上来,尖叫地骂道:
“什么?!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你回来,你他妈连个娃都生不出来,不中用的赔钱货,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这下张旭彦才算是清醒了些,试图分开撕扯着我的婆婆,口里含糊不清地抱怨着,勉强让我挣脱了婆婆的手指。
从那天开始,为了缓和婆媳关系,张旭彦便让婆婆搬出去了,他则常常以照顾婆婆的名义,在外留宿彻夜不归。
“涵姐,你猜我昨个在酒吧遇见谁了,许曼伊,就先前说你抄袭她作品那女的,她大学那会纯得跟书呆子似的,现在居然也来这种地方。”
发小楚宁阳的语气满是幸灾乐祸,他从初中起便跟我同班,直到大学了还孽缘不断,每次跟我打电话就准没好事:
“关键是,她身边居然还跟着张旭彦呢,两人腻歪得呀…不多说了,我特意给你拍了照片,你自己看吧。”
照片上,许曼伊依靠在张旭彦肩头,张旭彦的手则环在徐曼伊腰间,纷乱的思绪宛如乱麻,半响我才记起,昨晚我问张旭彦是否回家时,他分外沉重地喘息: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妈身体…不舒服,我要留这边照顾她。”
张旭彦算准婆婆会替他打掩护,我也心知肚明,之所以张旭彦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轨,少不了婆婆的串通,毕竟她老人家为了孙子,简直毫无底线可言。
悲哀,愤怒,不解,内心翻涌的思维无比复杂,张旭彦昔日的甜言蜜语破碎成了一地残渣,而那些情绪,最终也被浓烈的恨意掩盖。
面对张旭彦的出.轨,我可能只会想着跟他离婚,彻底断绝来往,但知晓张旭彦的出.轨对象是许曼伊后,我却盘算着该如何让这对狗男女,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许曼伊,我大学时期的舍友,只因我在允许下,借用了她电脑传输文件,而她的评选结果落后我一名无缘奖项,她便咬死了我抄袭她的灵感。
哪怕我和老师再三向她解释,我们方向不一致,不存在抄袭,她却完全听不进去,逢人便哭诉我的恶劣行迹,并教唆了她的男朋友替她出气。
她男朋友混迹社会,身上有过案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经许曼伊的添油加醋,他认定我是走后门的关系户,当天便堵在校门外,拿刀捅伤了我的手掌。
张旭彦明明清楚这一切,他清楚因为许曼伊单方面偏执的误会,我再也无法进行精密的临床手术,也因此最终没能走上医生的道路。
我曾经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因为许曼伊,我的梦想和未来因此彻底被葬送。
他在医院陪着我的那段时间,我无数次向他埋怨,甚至是崩溃地控诉过这一切,但他还是选择了许曼伊作为出.轨对象。“楚宁阳,我记得你毕业后跟许曼伊她们联系还挺紧密的吧?帮我联系个私家侦探去收集出.轨的证据,到时候侦探钱和中介费我一口气给你。”
那头楚宁阳满口答应下来,凭他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个性,最喜欢掺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好在我们相处时间长,我对他知根知底,深知其绝无背刺我的可能。。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转移自己的财产,表面上却比往日更加毕恭毕敬,无论是对婆婆,还是对张旭彦,我都尽全力装出副贤妻的样子。
越是纵容这一家人恶劣的品行,他们就愈发觉得一个听话的妻子就该如我这般,对丈夫百依百顺,从不多问他的行踪,对婆婆毕恭毕敬,接纳她的指责和要求。
然后,当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妻子就该是这样后,就到了我报复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