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承明相恋十年。
这十年来我们虽没有孩子,但十分恩爱,甚至连脸都没红过。
可谁曾想,
这个爱我至深的男人,
竟会在一天晚上,带回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小男孩儿。
深夜了,门铃突兀地响起。
我趿着拖鞋去开门,一开门,我便闻见一股浓重的酒味。
是承明,我爱了十年的人。
本来我并不想去管瘫在门口的人,可是,他却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
我只好拖他起来,本来晚饭就没吃的我将人扔到床上后,也没多少力气了。
于是我便顺势坐在床边,轻轻拍打了下他的脸。
他本就由于醉酒难受而无法安睡,于是直接攥住了我的手。
拧着眉,对我低声乞求道:“不离婚,好不好,晓晓,求你了,我们都已经在一起十年了,求你了,别丢下我。”
我冷静地将手抽出来,他蓦然睁开了眼,血丝遍布眼眶。
接着我对他说:“承明,签字吧,我已经签完了,咱们,互相放过吧,你知道的,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一滴眼泪砸到我的手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抬头与我对视片刻,随后又低下头去,眼泪越流越多。
“为什么,晓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们是相爱的啊,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爱你,我爱你啊,可是,可是,怎么一切会变得这么一团糟。”
我起身将那份已经签了我的名字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然后起身离开了那个我们住了七年的房间,咔哒一声,好像有什么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十年,我们的爱情。
我十八岁那年遇见了承明,然后他开始追求我。
他大我三岁,或许是之前有交往过其他女孩,他表现得很成熟,会给我买早饭,送礼物,给我买花,偶尔制造惊喜。
就这样,我沦陷得很快,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就开始正式交往了。
我们的感情很顺畅,即便曾经异地过,我们也很少争吵,我体谅他,他包容我,甚至我们的父母都很赞同这件姻缘。
很顺利地,我们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
我们一起创业,从只有一间毛坯房的工作室干到拥有一整栋办公室的上市公司。
他从未像狗血电视剧的男人那样,有钱之后就出轨,相反,我们还是像大学时候那样,很多人都说羡慕我们的感情。
为了支持他的工作,我从幕前退到了幕后,只是那几年的打拼生活伤了身体,导致他的父母对我们结婚将近七年还未怀孕愈发不满起来。
也因此,当那个女人带着和承明眉眼相似的孩子来到我家的时候,承明竟然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他的母亲说,这个孩子留下吧。
我突然怀疑起来,那我这十年算什么。
我回到了客房,其实半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分开睡了。
就当我正沉思的时候,承明突然又进来了,他眼神慌乱,衣服凌乱,因为喝多了酒,身上的味道也不算好闻。
“怎么不穿鞋就进来了?”我淡淡地问他。
“晓晓,我不签,我不离婚。”他紧紧抱着我,执拗地回答。
我刚想说话,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是承明的手机,我推开了承明,示意他去接。
在他拿出手机的一瞬间,我看清了那个备注——“泽泽。”
铃声依旧响着,承明眼眸中闪过一瞬痛苦,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爸爸,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啊,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好难受。”
“泽泽,乖啊,爸爸今天喝多了点酒,不能过去了,妈妈没在身旁吗,让妈妈陪你会,好吗?”
看着承明脸上温和的神色,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和承明在一起的这十年都没意思透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的那些不舍都像个笑话,现在,我彻底醒来了。
承明挂掉电话前,我只听见他温柔地说道:“明天,明天我有空就去看你,乖,快睡吧。”
承明挂掉电话后,我和他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相对无言。
在承明离开房间前,我说:“把协议签了吧。”
承明转过头看着我,说了声好,眼神中的光也暗淡下去。
离婚当天,我看到承明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带着那个年轻时犯下错误的女人和那个长得与他十分相似的男孩。
我笑了,谁离婚还拖家带口啊,转念一想,这种傻逼不就是我前夫吗。
我死死盯着承明怀里的男孩,谁能想到,我十年的爱情,竟然败在一个十岁的男孩手里。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承明将孩子的头压向他那一方,安抚地拍了拍。
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向大厅走去。
承明下意识要拉住我的手,却只徒劳地抓住一阵风。
签字时,我快速准确地写上自己的名字,轮到承明时,他的手有些颤抖,几乎攥不住那根笔,手上青筋暴起,花了将近一分钟才签完自己的名字。
然后,工作人员从他指间抽走了那张纸。
我签完字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个女人紧紧盯着承明的背影,生怕承明会后悔一样,直到看见工作人员收回那张纸后才松了口气。
“扣”一声,随着那个印章的落下,我的婚姻生活,终于,到此结束了。
拿到那个离婚证的时候,我笑得很痛快,甚至还能笑着对那一家虚伪的人说出我的诅咒,我诅咒那个孩子一生病痛缠绵,诅咒那个女人一生不被爱人接受,诅咒承明一生一世孤独至死。
那女人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想冲我发作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拦下了,承明这时也走过来了,痛心地对我说:“晓晓,你想怎么诅咒我都好,别牵连孩子,他是无辜的。”
呵,无辜的,谁会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利用孩子,让我与承明一步步走到今天。
那个帮了我的男人这时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得体地拒绝了,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我换了手机,将电话卡掰断扔进大海里,带着法院判给我的财产,离开了那个绊住我十年的城市。
临走前,我还送了份大礼给承明和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