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三年了,但陵川不知道。
变成灵体的我终于可以日日黏着他了。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恨着我。
若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后悔?
“陵川,我给你炖了鸽子汤,你最近工作忙,都瘦了。”许露端了鸽子汤进来。
陵川将我的照片放进抽屉里,上了锁。
许露看见他的动作,眼神暗了暗。
“她当年将你伤的那么深,又不告而别,三年过去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吗?”
陵川好看的眉头微蹙,薄唇轻启。
“对,我就是要找到她,将她禁锢在我的手掌心,让她尝遍我当初所承受的痛苦!”
三年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暗自欢喜,幸好我死了。
许露眼底闪过一丝妒意,俯身替陵川整理书桌。
“陵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今日穿了性感的真丝睡衣,俯身的时候,胸前两只大白兔几乎碰触到陵川的脸颊。
陵川不动声色拉开与许露的距离。
“我今天有点儿累了,你先回去吧。”
“陵川?”许露咬紧了下嘴唇,殷红的嘴唇充满诱惑。
陵川眼神一片清明。
“你知道我的秉性,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次。”
许露揪紧衣角,缓缓点头。
“好,你也早些休息。”
我四仰八叉躺在他的大床上,床上有他的气息,做了鬼也有好处,便是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见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似乎与电话那边的人起了争执,电话的内容引起我的注意,后来听到声音,那头是洛潇。
这家伙,又在烦洛潇了。
这三年来,陵川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我的踪迹也无时无刻不在逼迫洛潇将我交出来。
他不相信洛潇所说的,我已经死了的话,他觉得那是我的诡计。
等电话结束后,我飘动到他身边,伸出食指戳一戳他的脑门。
“都给你说了,我三年前就死了,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你总是去烦洛潇做什么,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好不好?”
突然,陵川敏锐的眼神望向我的方向,我身子一颤,缩回手指,莫非他察觉出了什么?
不可能啊,我现在都是灵魂体了,他根本不可能发现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床头的鸳鸯荷包,那两只鸳鸯歪歪扭扭的,像丑陋的鸭子。
哟,他还留着这个呢。
那是我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绣出来送给他的,我记得他早就扔了,没想到他还把这个丑陋的荷包留着。
荷包里有个指甲大小的芯片,当初许露威胁我离开陵川的记录都在芯片里。
她大概永远想不到我会将这个芯片藏在荷包里。这三年来,陵川无数次凝望荷包,却未曾打开过。
他缓缓走上前去,将荷包握在手里。
“秦瑟瑟,三年了,你以为你躲起来了以前发生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我经历过的痛苦会让你加倍偿还回来!”
三年了,他对我的恨意一点也没减少,我有些难过。
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我就在他身边,三年来一直都在,只是我们不可能再相见了。
我揉了揉眉心,在他的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摩挲着那个丑陋的荷包。
第二日他开车去了城郊,那里有座小院,是我生前住过的。
那时的我怀了他的孩子,每天都是高兴的,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能让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
可惜,那孩子没能生下来。
他还不知道我曾经有过他的孩子。
我想,若是他当时知道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在梧桐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来,闭目凝思,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常的动作。
秋风过,枯黄的梧桐树叶扑簌簌落下。
他猛地站起来,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大踏步朝屋子里走去。
这是我住过的屋子,三年来,他无数次来到这座小院却从未踏进过这个屋子。
今日,他却走了进去。
屋里的布置还和我生前一样,他环顾四周,面容悲戚。
我有些糊涂了,他似乎很伤心,可分明又咬牙切齿的说恨我。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当初在这座小院中养胎,我记录了每日的变化,包括生理的和心理的。
那种即将迎接小生命到来的忐忑不安和期待的复杂情绪都记载在日记中。
我缓缓抬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本日记就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密码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他径直走向书桌,我的心跟着提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碰触密码锁,停顿,蹙眉。
我笑了,心底悲凉,眼角眉梢皆是自嘲,他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怎么可能猜到密码呢?
关于我的一切,他大概都不愿意再想起来吧。
下一刻,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居然精准的输入了准确的密码!
“叮”轻微的一声,密码锁打开,抽屉缓缓弹了出来。
看着日记本封面我的照片,他讥诮勾唇。
“秦瑟瑟,你以为你这点小聪明在我面前够用吗?既然选择离开,又将这本日记留下,欲擒故纵,还真是你的行事作风。”
我撇撇嘴,看吧,就算我死了,他还要嘲笑我愚蠢。
他翻开日记本,开始查看我的日记。
我知道那里面的内容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静静坐在床上,等着他看完。
等他的时候,我无聊的看着窗外梧桐树,已经是深秋了,梧桐树的叶子都枯黄了,风一吹,枯黄的叶子便扑簌簌落下。
我百无聊奈的数着落下的叶子,一片,两片,三片......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惊得身子颤了颤,连忙转身回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