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回了古代,原以为走的是种田发家路线,结果是玄学路线。
被夫君逼着当陪葬品,我拼死阻拦他开棺,他却说要打死我。
可他不知道的是,婆婆死状凄惨,开棺便是放魂。
“小宁,距离母亲开棺的日子更近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最近你就先歇息吧,不必下地干活了,我先去忙就好了。”
说罢,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女儿。
方才说话的人是我书中的丈夫。
半月前,我因出门给人看相遭遇车祸,便穿到了这个世界。
根据时不时穿插在我脑海里的原主记忆,我断定我应该是穿书了,并且是一本种田文,而我则是直接穿到了这本书的女主角身上。
可我这半个月都几乎没什么听到过开棺的事。
女儿沐沐听到这话时,神色里却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有些茫然地开口:“为何要开棺?”
在现实世界里,我也算是一个有些道行的半仙。
我知晓人死过后,开棺是大忌。
尤其是那种生前死状凄惨的人。
开棺便是放魂,从此,家中不得安宁。
随即身旁的沐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我不想爹开棺,我不想你离开我……”
我被这孩子哭得一头雾水,却也更加确定开棺的事情另有隐情
沐我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只好手忙脚乱地将沐沐抱进怀里,柔声安抚道:“囡囡乖,娘不会离开你的,你仔细跟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沐咿咿呀呀地开口,我也终于听懂了前因后果。
二次葬是村子里的传统。
所谓的二次葬,便是待死者的血肉腐烂后,再将死去的人重新开棺挖出来,分解出不同位置的骨头,进行二次下葬。
最重要的是,二次葬需要用活物做陪葬品。
张海良家穷得叮当响,唯一的活物,便是我和沐沐。
沐沐大了还能换得彩礼,到口的肥肉不能丢,这陪葬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可那婆婆分明是不能开馆的。
我的心脏传来些许的刺痛,脑海里也再次浮现原主生前的记忆。
“不,我不要陪葬,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糟婆娘!你敢忤逆我?你在我张家多年,生不出男丁也就罢了,现在让你给母亲陪葬,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
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喊声,还有一顿极其狠戾的毒打。
我皱着眉头,继续看下去。
彼时身体的原主面色惨白,她瘦骨嶙峋,眼里也没了光。
她在田里呆坐了半晌,然后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宅子的方向。
沐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去拉扯原主,只可惜原主去意已决。
她猛的推开沐沐大吼:“你这个赔钱货为什么你不是儿子?如果你是儿子我也不用命这么惨……”
“我这条命就是你害的!”
说罢她便对着一旁半尺高的井狠狠撞了过去。
沐沐崩溃得大哭。
我慌忙睁眼,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
看来是原主和现实事件中的我,在同一时间死亡了。
我取而代之,进入了她的身体。
我下意识抱紧了沐沐,整个人也止不住地后怕起来。
我当然是不想死的。
况且在世时我十分希望有个孩子,又害怕生孩子的苦痛。
如今我无痛当妈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舍不得怀里的沐沐。
那张海良人穷心气高,稍有不慎便对妻女动辄打骂,而古代的女性受重男轻女思想想必更多……
若是将来我真的陪葬,恐怕沐沐跟着后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沐沐弱弱地开口:“娘亲,你怎么都不记得了?那天你已经答应爹爹了,你是骗我的,对吗?”
我顿了顿,不知道如何解释。
毕竟那是沐沐的亲娘答应的,不是我答应的。
没有那个金刚钻,不揽这瓷器活。
我肯定是不愿意替原主承受活埋的痛苦。
我斩钉截铁地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娘这就去劝劝你爹。”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锄头落地的声音。
“糟婆娘,你怎么还不生火煮饭?”张海良粗犷的声音响彻云霄,他迈着步子冲进里屋,抬手便要打我。
沐沐夹在中间,死死地抱住张海良的大腿,哀求道:“爹,打不得,打不得……”
不难看出,张海良的确有着家暴的习惯。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我是要去陪葬的。
张海良顿了顿,尴尬开口:“罢了,晚上吃些糠菜便是了。”
我起身,沉声道:“团子才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菜如何能糊弄?”
显然,张海良被我的反应搞蒙了。
我径直走向灶台,靠着儿时在农村生活的经验,勉强生火,煮粥。
张海良在原地愣了半晌,慌忙上前抢我手里的锅铲:“娘开棺的日子在即,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诚然,他不是关心我,而是担心二次葬能否圆满完成。
我冷冷地推开他,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去做陪葬的。”
张海良猛地拉住我的头发,让我不能动弹,眼里带着疯狂和阴狠:
“你什么意思?想反天了是吗?地底下躺着的是咱娘!这就是你的命数!”
说着,他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张海良地手心里都是老茧,力气大得出奇。
一耳光下去,我瘫软在墙角,眼冒金星。
我勉强站立起来,毫不示弱地抄起一旁的菜刀,对着张海良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
“我去你的!那是你娘,凭啥我去陪葬!你要是真想孝敬,干脆自己下去陪葬好了!”
张海良被我突然的爆发吓惨了,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道:“婆娘杀人了,婆娘杀人了……”
他的叫声很快吸引来左邻右舍的驻足观望。
我立在原地,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一个字,爽!
我刚想对着众人诉说张海良的丑事,却不曾记起,古代的女子都是要遵循三从四德的。
我提刀欲砍张海良,已经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下一秒,我便被路过的壮年男子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压着我的是下村的张屠夫,浑身上下透着浓厚的肉腥味。
张屠夫哑着嗓子开口:“糟婆娘,敢打家里的老子,我看你是想浸猪笼!”
浸猪笼?
听到这个字眼,我顿时奋力地挣扎起来。
张海良丢了面子,当即当着众人的面,折下粗壮的皂角树树枝,往死里抽我,直到他满头大汗。
半晌,他开口道:“马上就到了二次葬的日子,姑且留着这个糟婆娘的性命!反正她也是要死的!”
张屠夫主动贡献了一捆麻绳,将我牢牢地绑了起来。
我便如同一个待宰的牲口,树枝上的刺将我的皮肉撕裂,张海良大摇大摆地将我拖回了家。
抽打时,我因疼痛满头大汗,此刻口干舌燥。
水没喝到,嘴巴里却被塞上一块粗布,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口里的布才被人扯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去,是沐沐牵着隔壁的王婆来了。
王婆示意我虚声,然后给我喂了几口水,道:“宁丫头,我替海良劝劝你。”
我顾不得回应,贪婪地喝着水,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王婆接着道:“我老婆子活了一辈子,东西也看得透彻。我知道你不想死,可人终归是要死的。哪怕是为了你家的娃娃,你都要规规矩矩地完成二次葬。”
说着,老人家轻叹一口气,顺势坐在了榻边:“其实,张娘子活着的时候,待你不薄。”
此话一出,我便猜到了王婆的意图。
她是被张海良派来当说客的。
在原主生前的记忆中,张海良母子一直都是将原主当作牲口使唤的。
原主一介弱女子,却要在腊月寒冬挑水砍柴,洗衣做饭。
甚至在原主刚出月子的时候,由于生的是女娃娃,张娘子直接撤走了炭火,使得原主落下了病根。
我咬紧了下唇,生怕自己说出反驳的话。
毕竟现在敌众我寡,今日我已经吃了亏,以后自然要谨言慎行。
王婆接着道:“你身为儿媳,理应尽孝,再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入了村子,便要入乡随俗。古往今来,多少女子心甘情愿地做二次葬的陪葬品,为何偏偏到了你这里,便是荒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