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恋分手后我娶了听话温顺的秦香雪,除了爱,什么都给了她。
不想上班,我给她高额生活费保她玩乐无忧。
不会做饭,我为她请保姆伺候她一日三餐。
每一个纪念日和特殊节日我都会准备礼物。
今年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也不例外。
我买来她最爱的蛋糕,她却不在家。
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终于,门铃响了。
门外出现的却是她的初恋情人管景明。
管景明捧着一台录相机,还有……秦香雪的骨灰。
……
下午五点,手机闹铃提醒今天是我和秦香雪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但就在刚刚,艾兰邀请我共进晚餐。
艾兰是我的初恋,同时是个职场女强人,生活的天平注定会倾向工作,所以我娶了秦香雪。
娶她还有一个原因,我心里有个白月光,我找不到她了,所以娶谁都无所谓。
秦香雪没有事业心,会顺从我的每一个决定,无论我多晚回家都会乖乖等我,并且不会生气。
所以我答应了艾兰的邀请。
和艾兰吃完饭是八点半,取走预订好的蛋糕和礼物回到家时刚好九点。
我想好借口推开家门,屋里开着冷气却不见秦香雪。
按照以往惯例,她应该守着一桌子保姆准备好的丰盛饭菜,在我回来之后为我脱衣换鞋,欢喜地喊:
“哥哥,欢迎回家。”
换做平时我会生气,但今天日子特殊,我决定等她一会。
九点二十分,秦香雪还是没回来。
我烦躁地放下手机,举起杯子喝水才发现杯子是空的。以前不论在家加班到多晚,我的水杯总是满的、热的。
心里燃起一丝暖意,我又想起一件小事。
三个月前我负责的项目在最后关头因一点细节导致失败,艾兰带我去酒吧释放压力。
我们喝到凌晨三点,醉醺醺地和艾兰一起回到家时,秦香雪正坐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她没有生气,而是细心地煮好醒酒茶喂我喝下,再体面地打车将艾兰送回家。
她不仅性格温和又顺从,还很大度。
想到这些,我决定再多等她一会。
这时电话响起,是保姆打来的。
秦香雪的电话打不通,她让我转告秦香雪,以后不用再给她打钱。
我才知道保姆一年前生病住院,秦香雪不仅没有辞退她,还按时将工资打到她卡上。
我这一年吃到的即符合口味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全是秦香雪亲手做的。
暖色灯光把白瓷地板照得温馨一片,门口的黑色皮鞋和秦香雪的平底鞋并排摆放在一起。心里的暖意更加汹涌,同时我觉得庆幸,三年前娶秦香雪的决定是对的。
虽然她没有和我旗鼓相当的事业,没有艾兰聪明干练,也不能和我共情工作的辛苦,但她大度温顺,现在又多了两条优点,贤惠善良。
我怀揣感动一直等到十点,还是没有等到秦香雪,我努力平复再次急躁的情绪,告诉自己,香雪等了我那么多次,我等她一次又何妨。
这一等,就等到夜里十二点。
门铃终于响了,我抱起鲜花,准备好笑容,打开门见到的却是我的顶头上司管景明,秦香雪的初恋情人。
管景明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用一种吃人的仇恨眼神看着我。左手拎着台录像机,右手捧着个黑罐子。
幸好身后不见秦香雪,幸好秦香雪不是和他在一起。
我请他进屋,他在我对面坐下,放下录像机,郑重地将黑罐子捧在怀里,第一句话是问我:
“你有多久没见过香雪了?”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仔细想了想,昨天好像还见过,记不清了。
最近两个月我接手了个新项目,是管景明派发下来的,他交代我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我便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昨天应酬完到家已经十一点,屋子里空调开着,今天屋子里的空调也是开着的,昨天和今天她应当都还是在家的。
听完回答管景明鄙夷地盯着我很久,然后将录像视频导出到电脑。
最新一条录像视频时间显示是三天前,管景明没有打开这条视频,而是花费好长时间往下翻,翻出第一条视频。
视频里秦香雪在调整镜头,笑得比以往更加温和,她轻轻抚摸肚子,开口第一句话是:
“宝宝,今天是妈妈知道你存在的第一天,也是记录你存在的第一天。”
脸上维持的体面笑容陡然消失。
秦香雪怀孕了?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况且我早跟她说过,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期,只有做上对面这个男人的位置,我才能安心要孩子。
这个孩子,必须得打掉。
我着急地问管景明:“她现在在哪?”
他没回答,而是继续播放视频。
秦香雪捧着本字典在镜头前坐了一下午,最后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在纸条上郑重写下一个名字,继续翻阅起育婴书籍。
时间快到我下班,她起身照着视频做饭,握着菜刀小心翼翼地给虾剔除虾线。
动作熟练,但还是不小心被菜刀划破手指。
她将手指放到水龙头下简单冲洗,接着把虾倒入油锅。热油迸溅到脸上,她‘嘶’了一声,继续翻炒、盛菜、摆盘。
最后一道菜上桌,她满怀期待地将写有孩子小名的纸条放到桌子上,等待我回家共同分享喜悦。
可是等来的是我加班不回家吃饭的通知。
秦香雪坐在饭桌前从泛着黄光的傍晚等到万家亮起灯火再熄灭。
像这样煎熬的等待我有过一次,而秦香雪三年间有无数次。
终于,镜头里的门铃响了。
秦香雪欣喜地起身开门,却只取回一瓶红酒,接着电话响起,艾兰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
“香雪姐,这是我酿的红酒,拿给您尝尝。还有就是亦然哥喝多了,非说今晚不回家要在我这里住,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秦香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挂断电话后佝偻地坐在桌前沉默地剥虾。
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出一条孤零零的影子,像是一道地狱的门。她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怕被背后无尽的绝望与寂寞吞噬。
无声的眼泪落在虾肉上,她吃掉沾有心酸眼泪的虾肉,把干净的虾肉放到冰箱里,将纸条收起来。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的屁股后面全是血,然后脚步不稳猛地栽在冰冷地板,额头磕破,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顶着堪比白瓷地板的脸色,默默背上包,独自去往医院。从医院回来后继续做饭,在我到家时为我脱去西装,送上拖鞋、盛好饭菜,将我爱吃的虾肉送到嘴边。
我没发现她的异常,她也好像什么没发生过。
管景明恶狠狠地磨牙,仿佛要将我咬碎。
“我不知道艾兰什么时候给香雪打的电话,但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的知己关系,那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在用眼神将我千刀万剐之后,管景明从口袋掏出医院报告:“你需要解释的不是这个,也不需要向我解释,你对不起的是香雪。你知不知道香雪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生育?”
“所以这个孩子根本不应该存在,她就不应该逞强。”
“你以为她是为了谁才逞的强?”
面对管景明的质问,我无话可说。
他继续播放第二条视频,播放前表情有些不忍。
视频播放,镜头里,秦香雪在给自己打针,打完强忍苦意对着镜头笑。
“小糖果,妈妈一定会让你健康平安地出生。”
我认出秦香雪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短衫,因为这天刚好是她生日。
艾兰得知那天是秦香雪的生日,决定与我共同为她庆生。我和她到家时,桌上已经摆满我以为是保姆做好的饭菜。
秦香雪见到艾兰时有些迟疑,艾兰举起红酒向她碰杯,她举起杯但没有喝。
我记得我因此斥责过她,也隐隐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抬手按断视频,被管景明拦下,强硬地让我继续观看。
我打了秦香雪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仅震撼到镜头里的秦香雪,也震撼到镜头外的我,原来我当初下手如此重。
但那时打完人的我并没有觉得愧疚,反而留她一个人红肿着脸颊在厨房收拾碗筷。
而我在客厅里明目张胆地把艾兰压在沙发上,捏住她的下巴疯狂亲吻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