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岁,我打算嫁人了」
我今年33岁了,迫于家人的压力,我准备妥协嫁给爸妈满意的相亲对象,可一直被我视作阴桃花的帅气小男鬼却在我梦里声嘶力竭让我不要嫁。
[许祈安,你要是敢嫁,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少年清澈嗓音里满是焦急,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我怕水的呢?
我自出生起便知我的命格与常人不同,四柱全阴,八字弱受,我就是孤魂野鬼眼里的香饽饽,谁都想夺取这具肉身得以还阳。所幸祖上传下一把木锁才让我得以保全小命。
算命的说我这一生本是劫难丛生,但偏偏又有一线生机。此番话术,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我平安长至33岁,除了经常做些鬼鬼怪怪的梦,与他人无异。
王后栩是我梦里最特殊的一只鬼,要问缘由,自然是因为他帅呗。据说,梦里与你有姻缘又能看得清脸的就是阴桃花。
但他并不经常出现在我梦里,而且并不像我在各种网站看得那样让我掉血条,折阳寿,有了这个认知让我稍稍安心。
开始有不一样的是在我十八岁那年,往常都是熬夜秃头小宝贝的我那日破天荒地感觉异常困顿,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行走至黑暗的乡间小路,手中举着闪烁着几乎微弱不可察的火光的火把,我好似无法思考,只顾往前。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老婆婆缓缓从前方黑暗走出,颤颤巍巍地走至我面前,微弱的火光照出她脸上的沟壑,她扯出一抹微笑,[小姑娘怎么一个在这种地方,我带你去我家休息休息呀。]
残存的理智让我摇头拒绝了她,我知道在梦里不能与鬼对话 ,轻则因果缠身,重则无法脱离梦境。由于无法判断,所以我选择用沉默对抗世界。
见我不上道,她似是动了怒,喉间滚动发出咕噜噜的怪声,枯老如树皮般的皮肤渐渐剥落,她猛地向我扑来,而我像是脑干缺失傻傻地愣在原地。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王后栩如天神般降临,他将我护在怀中,一把夺过我手中火把往那老妖婆身上丢,记忆定格在她的惨叫声和王后栩微凉的怀抱中,我醒了。
那一年我18岁,喜欢上一个人的原因是可以如此荒唐。
自此,我看其他男孩总觉得差了一些,他能为了我这样奋不顾身吗,他可以将白衬衫穿的那么好看吗,我在心底统统判给他们否定答案。
我每晚都怀着期待与眷恋入梦,他会不会也想和我见面呢。
而在我渐渐长大放下这份幼稚的情感后,我遇见的都是心里装着其他人的人,我大概不会再得到一份纯粹的爱了。我的桃花运也是奇差,就这样,我一直母单到33岁。
父母日渐老去的容颜,以及言辞中的担心,身为家中独女的我无法在这样任性下去了。
我答应了父母都满意的相亲对象南源的求婚,尽管并没有我从小期待的洁白花瓣,公主礼裙,求婚对象也不是能守护我的英勇骑士。
我想成熟的大人应该就是我这样了,可是回到家,我还是抱着床头的哈喽猫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长大真的太难受了。
辗转反侧,我还是睡着了。王后栩出现了,这些年梦见他的次数愈来愈少,我一度怀疑他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一个刚好是我的理想型又恰好也喜欢我的痴妄。
他正被锁链禁锢,就连昔日一尘不染的白衬衫都沾上点点红梅。
我快步走近他,他却大声呵斥让我走开。他从未在我梦里开过口,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清冽的少年嗓音,如我想象的一样。而此刻他却用这副好听的声音让我快跑,让我不要嫁。
[许祈安,你要是敢嫁,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我吓得一激灵,就这样惊醒了,我从小最怕水了,学校游泳课我更是一节不落全部翘掉。不过,他怎么知道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紧紧扎根发芽 。
我现在想起南源总觉得他格外怪异,他是我妈朋友儿子,一年前强势地挤入了我的生活,他外貌,家庭,学历样样都好,在与我寥寥见过几面就对我爸妈说喜欢我。
因为这个我对他一直印象不佳,而这一年他的表现的是滴水不漏,不仅我爸妈乐呵呵地撮合我俩,我也开始思考,就这样和他平平淡淡一辈子也挺好。
但是这一梦下来,我心里好似有个疙瘩,从王后栩的只言片语中我能感觉到他并非我的幻想,那就是实打实的阴桃花了,但他并不想害我,根据这么多年的感受,我断定他是想保护我的。
那么想害我的人就是南源了,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我又为何不能嫁他。还有王后栩为什么会被锁着,真是怕了,想得我脑瓜子都要炸成焦糖爆米花了。
我给南源发去信息,[我很抱歉,我想我还是没有作好足够的准备,昨天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好吗?真的不好意思。]他很快回了我信息[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他一向这样温柔,让我的戒心也少了几分。
而在我看不见的另一边,南源狠狠摔下手机,嘴里开始催动不知名的咒语 。
解决完这桩事,打工人得上班去了,在衣着整齐跨出家门时,却发现门前不知何时摆着一个饭碗,饭碗里生米,上头还插着四根香,上香讲究人三鬼四神五,这饭是给鬼吃的。
我瞬间汗毛倒竖,何人要害朕!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但我知道这饭碗万万不能留在我家门口。
我顾不得上班,连忙驱车赶往这附近最灵的道观,我是这几年才搬出来独居的,去年听周遭人说这道观灵验的很,我便也去求了几个平安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符真的有用,有了这符,做噩梦的频率减少了许多。
我急匆匆的将云济道长请到家里时,家门口的饭碗却莫名消失了,我有点手足无措,慌忙的向云济道长解释,而他抬手制止了我继续叽歪下去。
[贫道确实感受到此地阴气极重,此人用这种法子,时间长了,食这香的鬼魅,就会沾染上你的气息,日日夜夜纠缠着姑娘你。]我趣,介么倒霉。
云济道长又开口说道[可否让贫道进屋看一看。]我自是连连答应,在推开门的瞬间,一个红色身影闪过,没待我看清,那道影子就向我袭来。
我赶忙抬手去挡,我感受到手肘上传来剧痛,与之同时的还有咔哒一声,我胸前的木锁裂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再抬眼那道影子早已消失。
电光火石间,竞发生了那么多事,身后的云济道长赶忙上前查看我的伤势,手上的抓痕血淋淋中泛着乌黑,剧痛令我龇牙咧嘴。
道长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中掏出一把糯米,猛地全按在我的伤口上,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如此凄厉,我相信施瓦辛格听了都得抹眼泪。
道长开口解释道[ 糯米能驱邪 你这是阴气所伤,要是不及时去干净,必会伤其根本。]
[想不到此鬼已成如此气候,你没被杀要多亏了你这雷劈木制成的锁。你这锁虽将她打伤,但今夜她仍会来找你。]
我连声询问破解方法,云济道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吊坠项链,吊坠通体发黑,看不出什么材质。他木锁已裂,怕是不能再戴了,今夜你先带着这个吊坠,平安渡过今晚再说。我接过吊坠,连声感谢。
送走云济道长后,我看着手中吊坠和脖子上的木锁,最后俩都戴了,因为姐是高街女孩,叠戴是我的王牌。
……
其实是姐怕死了啦!
时间来到晚上,我躺在床上,格外不安,咚咚的心跳好似要冲出我的胸膛。一双微凉的手忽而覆上我的眼睛,我竞莫名的沉沉睡去,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如此安稳的觉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确认自己是活的之后,我不禁感到惊讶。
我断定那双手是王后栩的,难不成是他救了我?说不定我的一线生机指的就是他。
我再一看脖子上的吊坠四分五裂,而木锁又多了一道裂痕。
我心下一沉,要是这木锁彻底报废,那我也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