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将我送进叛逆改造夏令营,只为得到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看到我满身淤青,神情呆滞如同木偶,他们轻声细语的安慰我。
“一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能把你改造的这么好,钱没有白花。不愧是国外引进的教育理念。”
我没有反驳,完全不敢反驳。
任何疑似反抗父母的言行,都可能让我重新回到夏令营。
我乖巧顺从的模样让他们很满意。
我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爸爸妈妈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
父母对我的养育只限于吃好喝好,衣食无忧。
只要我的成绩单够漂亮,他们宁肯打麻将也不会去家长会。
他们从不告诉我怎么认识这个世界,怎么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找自己的位置。
这些只能靠我自己摸索。一个女孩子,不叛逆能怎么办?
说是叛逆,但也没有结交不良四处惹祸,不过是有主见又执拗,不怎么听他们的话。
相比其他孩子的无理取闹,我更喜欢进行有理有据的辩驳。
但是这样更糟。
当我在辩论中取得一场胜利时,他们没有赞美女儿思维缜密口才一流,也不在意到底谁对谁错。
他们的口头禅是:“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说你两句,居然敢和父母顶嘴。”
那年,我顺利完成高考,超过一本线70分,也迎来了我的18岁生日。
双喜临门,父母为我举办了一场生日宴,可他们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开心。
毕竟,他们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教育成果,而出风头的主角却是我。
更让他们不满的是,过了18岁,我就是成年人了。
一个远方亲戚一脸神秘,和父母咬耳朵。
“从小养到大的闺女,留在身边都不太听话。要是去了几千里外的大学,涨了见识,交乱七八糟的朋友,更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了。”
“将来她找的工作不合你心意,交的男朋友友不合你心意,生的孩子不合你心意。到时候你们可怎么办?这闺女不白养了?”
被轻易戳破了心思,父母满脸焦虑,赶忙虚心求教。
“那该怎么办?”
亲戚塞给父母一张广告:“送她去这个地方,好好来一场精神洗礼,保证让她听话。我同事的孩子不听话,在里面改造过,出来后乖的像猫一样,可孝顺了。”
他们说这话,全程没有避讳我。
我也没有在意。那时,我还不知道人间真的有炼狱。
高考结束的人,兴奋劲过去之后,最渴望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
我迷迷瞪瞪的睡懒觉,只想弥补自己的辛苦。可是母亲并不允许。
“大姑娘家家,睡到太阳晒屁股了。哪有点姑娘样,赶紧给我起来。”
我没理她。
不料,一根棍子狠狠抽在我身上,就算隔着一层薄被也疼的厉害。
母亲用力挥舞着手上的棉槐条,尖利的破空声无比刺耳。
我一下子跳起来,捂着肿起来的条痕,愤怒的说:“你干嘛?”
她眼见效果这么好,洋洋得意:“这不就起来了。你表舅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特意让他从乡下带来一根。以前就是对你太宽松,要是再敢不听话,我就用这个鞭子...”
这都什么时代的陈词滥调,我心中有气,一把夺过棉槐条,狠狠的撅断,从窗户外扔了出去。
母亲没料到我居然敢反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扬起手来,要大耳光抽我。
可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愤愤的放下手:“你给我等着,我教不了你了,有人能教你。”
父母说到做到。
不久,他们送我去叛逆改造夏令营,为期一个月。
按照广告的宣传,这是特殊的治疗手段,是由美国最先进的教育专家提出的。
引入中国后,与中国传统美德相结合,重新塑造孩子的人格。
叛逆的坏孩子进去,乖巧的好孩子出来。
和我同期的学员足足有一百多人。年龄有大有小,原因各不相同。
厌学逃学,早恋网恋,沉迷游戏。
连带我这种挨骂敢顶嘴,挨打敢撅鞭的,统称为叛逆。
孩子叛逆就是一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父母在教育孩子最关键的时候偷懒缺位。孩子长大,他们发现和期待的乖孩子有些小小出入,就花钱找个外包矫正过来。
对此我嗤之以鼻,哪有这么方便的好事?
进入夏令营五天。
夏令营的老师教官,每天都会给我们放着二十四孝的PPT。
老师循循善诱:“看到古人孝敬父母的典范,你们有什么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呢?
从腐烂书堆里扒拉出来的东西,记载的事迹完全违背常理。
但凡是正常人,怎么可能真心认同。
老师点名让我回答。
我的回答带着颤抖:“这些事迹让我自惭形秽,我为以前不孝的行为感到羞愧。”
如果他们不满意学员的回答,就上呈上一整套的矫正套餐。
我不想再一次被电击到尿失禁。
为了少受点苦,我选择撒谎。在这里没有人权可言,我真的怕了。
可这点小伎俩没用,他们给所有学员带上了测谎仪。
我的测谎仪上红灯亮起,旁边的教官随手拔出电击棒,捅在我的腰上。
我蜷缩在地上剧烈抽搐,甚至发不出惨叫。
胃里的东西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呛进我的气管里。
我几乎被自己的呕吐物溺死。
可惜,教官操控雷电的经验丰富。每次我觉得真的快死了,却又奇迹般的活过来。
老师站在讲台上,神情威严,睥睨所有的学员。
“你们这群畜生听好了,父母给你们生命,供你们吃喝,你们的血肉骨头都是属于父母的。”
“他们给了你们一切,这份恩情你们要用一辈子去偿还!”
“可你们怎么回报他们的,忤逆不孝!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在这受的所有的苦,都是你们应得的惩罚!”
夏令营是封闭式的,军事化管理。大门一关,谁都出不去。
但父母可以进来看我。
教官通知父母的来探望我时,我重新活过来,仿佛干裂的土地上迎来温润细雨。
只要父母知道我的处境,我一定能脱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狂喜充斥着我的内心,但我不敢表露出来,生怕夏令营截断我唯一的希望。
招待室里,我顾不上教官和两个保安就在我身边,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爸妈,我再也不敢和你们顶嘴了。让我回家,我一定听话,好好孝顺你们...”
父母有些惊奇的对视一眼:“一个月的课程,这才过去五天,效果这么明显吗?改造的效果比想象中的还好。”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夏令营对的惩罚都很小心,不会伤到脸。
被电击到抽搐口吐白沫,被抽打的像畜生一样翻滚哀嚎,但所有的伤痕藏在衣服底下,父母恐怕还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你们听我说,他们打我,还有电击...”
教官挥挥手,几个人冲过来把我和母亲分开,一脚把我踹到。
教官的口气很严肃:“两位家长。你们也看到了,课程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是这只是第一阶段课程。”
他使了个眼色,两名保安抡着橡胶棍,雨点般的像我砸来。
我抱头哭喊,拼命像父母求救。
看着我在地上打滚,母亲面露不忍:“不会把孩子打坏了吧,别落下残疾。”
“您放心,惩罚的力度经过专业评估,不会超出承受极限。虽然简单粗暴,但这种方法很有效。”
教官拿出电击棍,捅在我的后腰上。电流贯穿我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我像濒死的鲶鱼张着嘴抽搐,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教官温和的问我:“父恩比山高?”
我在意识模糊中喃喃回答:“母恩似海深。”
教官把电击棒交给母亲,面带鼓励:“您可以亲自试一下,这也算是亲子互动环节。”
我挣扎着抬头,面带乞求,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跃跃欲试。
在接踵而至的电击中,教官引导着我把夏令营的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人都满意。
我彻底瘫倒在地上,教官踢了我两脚。见没动静,让人把我架起来,抓住我的头发和父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