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太后偷情,我以为敲诈。
并买通一个小太监帮我取封口费,他却卷款而逃了!
后来我被调到御前侍候,又见到那个小太监。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饶命……”
撞见上一届宫斗冠军偷情是一种什么体验?
本人在现场,直呼大为震惊。
赪紫色纱衣随一声声低吼应声而落,我渐渐迷了眼,没想到在御花园这处幽静的凉亭还能见到这等炸裂的画面。
“啧,深宫寂寥啊!”
我出神地轻喃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清润如风的嗓音突兀的从头顶传来。
我被吓了一跳,骤然抬头望去,银辉洒在那人身上,清隽的面庞,面色白如瓷玉。
“蹲下来。”我立马捉住他的腕骨下拉,瘦高的身影一晃被迫蹲了下去。
男人瘦削的下巴撞上她的圆肩,立马轻咳了几声。
“嘘。”我反手捂住他的嘴,“别吵。”
他顺从的点点头,我这才慢慢松手。
“你在这偷看别人……偷情?”他轻声问。
一股好闻的木香夹着草药的特殊气味钻进我的鼻子,我一回头,秀挺的鼻子擦过男人的鼻尖,立马后仰拉开距离,低声说:“太后娘娘正和李丞相深入交流,我在给他们放哨。”
我叫温栀禾,礼部侍郎的长女,年十七时入宫奋斗了两年终于干到了正六品司珍一职。
我爹是亲皇一党的骨干成员,新皇年幼登基,身体羸弱,大权旁落在太后和李丞相一党数年之久。
问我是如何知道那个男人是李丞相的,当然是少不了这么多年我爹当着我全方位地唾骂李丞相这位奸佞的功劳,以至于对他的熟悉度不亚于我对我爹的熟悉度。
我正暗自编排时,就听到对方轻笑一声,“你是说,你是太后和李丞相幽会成功的关键人物?”
“你没眼睛吗?这不是很明显。”我努了努嘴向着凉亭的方向,俩人正打得火热呢。
眼看快完事了,我拉起男人的手鬼鬼祟祟地溜到别处去,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我才松手。
“小太监,我也不装了,我是正六品女官。刚刚说为太后和李丞相放哨都是假的,我族世代忠良定然不肯与奸佞一道,今日算是绝佳的把柄,本来想独吞但秉着见者有份,多只蚂蚱心里安的原则,你只要为我办事,好处是少不了你的。”我仰头地说完这句冷酷的话,奈何这太监实在太高,让我有点威仪无法释放的压力感。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嘴角微扬,“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太监?”
我默不作声地借着月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不清神色,但依稀看得清银褐色团领袍衫和腰间的佩剑。
看来是拥有武力值的侍卫,官阶也不会太小。
“方才是我用词不当,但这事对你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看你的衣衫颜色,想必是在天子身旁侍候,若我等联合把太后和李丞相摆谱一趟,也算是为皇上尽忠。”我故作镇定地笑着说。
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规矩我还是懂的,在荷包里掏了几片金叶子不由分说地塞在他的手里。
一个侍卫,手居然还养得这么细腻柔滑,没准儿还是靠恩荫入的宫,哪像我这样从基层干起。
他摩挲着金叶子,含笑的眼睛带着几分揶揄,“我的确在陛下身旁当差,不过品阶没有姑姑大,能为陛下分忧是我莫大的荣幸,我叫宴尔玉,恭候姑姑的吩咐。”
金叶子给的足,这小子还挺上道。不着急,我会慢慢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我颔首,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明日我会派人到养心殿给你指示,切莫心急。”
心里暗算着如何处置接下来的金银珠宝,我挥挥手立马隐匿在夜色中。
只留宴尔玉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笑着。
“去,打探她的消息。”不复方才温和的模样,少年天子的冷峻让暗卫心一抖。
“遵命。”
回到尚功局,我兴奋地睡不着觉。
连夜写信给爹爹,他的好大女出息了。思来想去用不常用的飞白写了份匿名信让心腹偷偷送到太后寝宫。
据心腹报道,太后被气的快咬碎牙齿了,哪有平日里端庄的模样。
我抿了口茶,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写的内容:
“太后娘娘,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郎君不好过吧。”
“若不想被天下伐诛和被亲政的皇帝处以极刑,还请娘娘每月十五送金一百两,银二白两,各类首饰都准备一些,一并送到养心殿我指定的位置。还有,既然我有胆量给娘娘写信,那我也有能力准备相应的武力来确保娘娘不食言。”
“深宫寂寥,可谁叫太后娘娘是这么该死的甜美呢。”
活该,谁让他们在朝堂上老欺负我爹爹。
嘴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安心的睡去。
模模糊糊间,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香,以一种极近的距离。
“胆子不小啊,温栀禾。看在你嘴上说着为了朕的份上朕就不处罚你了,只不过没想到温侍郎还能养出你这么有趣的女儿。”
天光大亮,昨晚闻到的药香早已消弭,一时间不知真假。
“温栀禾,你看看你哪有女官的模样,昨日和男子幽会现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待会儿等着司正大人掌你板子吧。”
以为是谁呢,又是江嫚抓住我的空子大做文章了。
江嫚长我十二岁,吃尽苦头才熬到正六品,我凭借爹爹的打点和自己的小聪明只用短短两年就和她共掌司珍局。
所以我懂她内心的忿恨不平,素日里也算是对她和气。
不过时间长了,退一步小人得志,今日看这样子应该是听到我晚归打算坑我一把了。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江姑姑先坐一会儿,等我梳洗完后自会向司正大人道出原委。”我双眸微闪,笑意盈盈地望向江嫚。
看着江嫚紧握着的双拳,心里顿时舒爽。
女史鱼贯而入,簇拥着的司正女官胡望善款款进入庭院。我先一步撩起官服,跨过门槛直直向胡大人小步跑去。
江嫚一时以为我要恶人先告状,攥着我的腰带企图拖住我,笑话,我一天六顿是白吹的吗。
一顿操作猛如虎,我一个用力将她扯住,正要扭打成一团时却被胡大人的女史拉开了。
“望善姑姑~”眼睛都快被我眨抽搐了,企图像以前一样可以蒙混过关。
江嫚在一旁看见我不停地眨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温大人今天眼神不好呢。”她一个向前,欲执起胡大人的手,没想到胡大人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保持着礼貌距离,只留江嫚尴尬的站在那里,“大人~温栀禾昨夜晚归,我徒儿碧云说她经御花园时亲眼看到温掌宫与一男子幽会。”
我一脸黑线,还以为自己昨晚蹲点看活春宫被抓住了。不过女官和外男幽会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过错,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袖下的指甲被扣得有些发白,我转过身,“碧云,本官的确昨夜晚归,不过受太后之命送西域进贡的珠宝到御花园,是有要事在身才与那侍卫有所交谈。你和江大人可前去太后娘娘处求证昨晚是否有侍卫在御花园看守呢。”
一口气说完我自以为渗人地笑着,轻飘飘地望向碧云。
“我凭什么要去太后……”江嫚有些沉不住气。
我正准备开始发力时,胡望善冷漠地发话。
“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吩咐,我等也不敢过问,不过身为女官却违反宵禁规定,按律杖责十大板以儆效尤。”
素日里胡姑姑对我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今整个司珍司的女史都在旁边围观,也只好铁面无私地给大家杀鸡儆猴。
知道这次是逃不过了,我叹口气,认命地躺在刑板上等待木棒落下。
“慢着!”
抬头望去,来者一身菘蓝宦官衣衫打扮,不过这颜色倒是我没在以前当值时见过。
略过我一脸期待的表情,胡姑姑朝那宦官行了个礼,“程公公突然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我心里暗想着这宦官估计还挺厉害的,胡大人还得向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