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从来都是贪心的,又要我父亲给他的帮助,又要外面的漂亮女人。
他用我父亲的命,威胁我整整五年。
五年后,父亲去世。
我抢先下手,送他去地下跟我父亲忏悔。
我发现陈庆背叛,是在我 30 岁生日。
那天陈庆精心给我准备了一场生日聚会,两家人聚在一起,他带孩子捧着蛋糕唱着生日歌出现。
我当时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和陈庆是大学同学,一毕业就领证结婚。
婚后,他起早贪黑忙着创业,我做了家庭主妇,早早为他生下一对龙凤胎,照顾两边老人,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不少朋友都羡慕我,相中潜力股,家里琐事有保姆处理,而我每天只负责貌美如花。
陈庆把生日礼物拿给我时,也是这样说的。
「老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家人都在善意地起哄,我收下礼物,等晚上睡前才拆。
精美的礼物盒打开,放着的是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我很喜欢的牌子,手表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我以为是陈庆有私密的情话要和我说,满心甜蜜地拿起来打开。
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天翻地覆。
纸条上写着:姐姐,这是老公让我替他挑的礼物,你喜欢吗?生日快乐哦!
那天晚上,我和陈庆爆发了婚后的第一次争吵。
在此之前,因为陈庆有先天性心脏病,少数的几次矛盾,我都会让着他,避免影响到他的身体。
「你整天就知道说老人说孩子,我回家和你连共同话题都没有,你知道我过得有多郁闷吗?」
「人家是公司高管,能对我事业有帮助,你能为我做什么?」
陈庆的话都是扎在我心口的刀,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怎么可能连工作都没有过,就做了全职主妇?
偏偏他还能道貌岸然地说:「杨晓,我没想过和你离婚,我会对家里负责,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你也想想你爸,他心脏病那么严重,要是咱俩闹离婚,会发生什么?」
我爸是陈庆的大学导师,也是他最初建立人脉的引路人。
我很清楚,他不能和我离婚。
最起码,在我爸活着的时候,他不会,他怕会导致他的人脉网崩溃。
可是,同样的,我也不能离婚。
因为,我担心事情闹得太难看会引发我爸的心脏病。
我带孩子回了娘家,没有告诉父母发生什么。
三天后,陈庆带着花束来接我回家,看着父母担忧的脸,我跟他回去了。
陈庆到底还是怕我被刺激多了,会不管不顾地把事情捅破。
他给了我很多承诺,比如提前立下遗嘱,家里的财产全都给我的一双儿女,还有就是答应我,绝不会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
「老婆,谢谢你理解我,我也是为了事业,为了咱们家更好。」
陈庆虚伪地抱着我说:「我真的很开心,你和我一样珍惜我们的婚姻。」
我笑着推开他,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进家门。
我是珍惜这段像是腐烂木头一样的婚姻吗?
并不。
是上天给了我不被蒙在鼓里,最终被灰溜溜赶走的机会,我得珍惜。
这之后五年晃眼而过,陈庆还是别人眼中的那个模范丈夫,最佳爸爸,以及让我父母最满意的女婿。
在我爸心脏病去世那天,我知道,陈庆要开始对我下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也在等着这一天。
陈庆在我爸的葬礼上忙前忙后,赢得一片赞誉。
我爸头七那天,陈庆带我回家,状似无意地提起,「岳母受的打击挺大,对我都冷淡了,你最近要多关注她的心理状况。」
「我最近有事要忙,岳父葬礼耽误了不少事情,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我听着他话里暗含的机锋,心下觉得讽刺。
我爸去世了,他又想用我妈作为拿捏我的软肋。
我点点头,「只要我们婚姻稳定,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回到家,小区门卫交给我们一份快递。
「陈先生,这是今早送来的,加急件。」
我落下车窗,替陈庆把东西接过来,顺手打开。
「哗啦!」
照片和纸张在驾驶室里散落一片,陈庆不满地抱怨我笨手笨脚,低头看到落在他腿上的照片,猛踩刹车,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那些照片里,一个长相明艳,身材高挑的女人出入各种场合,身边的男人全都不一样,但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和她很亲密。
而落在陈庆腿上的照片,则是女人带着一个 3 岁的小孩,跟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一起走进公寓。
我赶紧掏出速效救心丸喂他吃了,陈庆瘫软在驾驶座里,抓着照片骂了几句脏话。
我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试探着问:「是……那个女人?」
陈庆面上无光,没有回答我的话,「你先下车回家,我有点事要办。」
我直接拔了车钥匙,在他发火前软声说:「你现在这情绪,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走?」
陈庆无力地抹了把脸,把头埋在我颈间。
温热的呼吸带着潮乎乎的湿气,像是一条狼狈的狗。
我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无声地笑了。
进家之后,刚发过病的陈庆像是一头暴躁的困兽,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断给人打电话。
「对,你去查查她都在和什么人接触。」
最后一个电话打完,陈庆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满脸阴郁。
我端了一碗鸡汤给他,劝他先喝了。
陈庆忽然问我:「你不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你在外面那些事,我没兴趣知道。」我看着陈庆憋闷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如果那女人对你不好,就回家吧,孩子们和我都在等你。」
陈庆眼眶瞬间一红,伸手抱住了我。
「晓晓,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迟来的道歉,我心无波澜。
只有真正动了心,才会伤心。
这五年,他的身和心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现在撞了南墙才想到回来我这寻找温暖。
可他不知道,我的温暖,早就被他的狠心打散了。
我拿起桌上那一叠资料,陈庆压根没耐心去看,我翻到最后一页,惊呼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陈庆,她身上有病啊!」
陈庆手一抖,鸡汤全都洒在了地上,碗也砸了。
他看完那一页病历记录,抓起车钥匙就出门。
「我去一趟医院!」
我匆忙抓上包包,跟着他一起出门。
陈庆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叫苏启梅。
五年前他接我回家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人了。
苏启梅和我同样的年龄,出身贫苦,真实学历只有初中。
她刚到大城市的时候,没有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到洗浴城做了洗脚妹。
在那里,苏启梅遇到她人生中第一个贵人,脱离洗脚妹身份,摇身一变成了白领。
后来,苏启梅换了很多个男人,去国外镀金两年。
等她再次回国,没人记得洗脚妹苏启梅,只看到她的风光无限。
陈庆也是在那时认识的她。
我并不歧视她的出身,如果她没有做突破我道德底线的事情,其实,我是有些佩服她的。
苏启梅人生开局拿了一手最烂的牌,可她硬是从泥地里爬上来了,而且,还爬到了很多拿着好牌的人都不一定能走到的地方。
从拿到苏启梅资料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过往那套撒泼羞辱打小三的手段,在她身上没用。
她目的性太强,有足够忍耐力,而且没什么道德感。
当年如果不是我和陈庆各有理由,都不得不维持婚姻,光是礼物盒里的那张纸条,就足以让我在这段三个人关系里给她让位。
这五年里,陈庆回家时戴着的新领带,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都是她对我持续的,无声的挑衅。
这样的人,要从她最在乎的地方瓦解她的世界,才能让她崩溃。
要瓦解她,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她攀附的男人们下手。
比如,陈庆。
陈庆收到的资料,都是我这几年收集的,除了他,苏启梅的那些男人们人手一份。
他们不一定全都像是陈庆那样,不知道苏启梅有其他男人,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喜欢看到这些东西被送到自己面前。
而且,陈庆的那份资料里,还有我送给他的沉重一击。
苏启梅带在身边的那个三岁男孩,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