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个儿子,父母不惜去抱养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不料那孩子先天超雄综合症,
我好声劝说,却挨了父母两个巴掌
“要不是你是女孩,我们怎么会去抱人家孩子!”
结果几年后,父母双双跪在我的面前
“你弟弟还小,你就当为了我们,去替他顶罪吧。”
……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父母突然带回来一个小孩。
我询问,他们告诉我,这是远房亲戚家的儿子。
这小孩我见过,
无眉吊眼,脾气暴躁,遇一点小事就会发疯打人——
典型的超雄综合症表现。
我震惊,问爸妈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妈妈说:有了儿子,老了才有保障,你毕竟是要嫁人的,靠不住。
爸爸说:没了儿子不就绝后了吗!
我再劝,爸妈却突然气急败坏,给了我两巴掌。
“当年要不是你!你妈怎么会生不出儿子!”
我是我妈怀的第二胎。
我妈怀第一胎时下地干活,却意外滑掉了,隔了一个月后,又有了我。
奶奶托人买了一大堆生儿子的药材给我妈做食疗,还专门请了算命先生来给我妈看命。
算命先生只觑了我妈一眼,摇摇头:“滑掉的那个是个男孩。”
这对我奶奶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我妈赶紧问,“那这胎呢?”
算命先生摸摸胡子,留下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我奶笃定我妈这胎肚子里是个女儿,拉着我妈要去打掉。
不料我妈在流产时身体损害太过,医生断言,生与不生都会面临失去生育能力的风险。
于是爸妈决定赌一把。
后来我出生了,是个女孩。
我奶疯了,拎着杯子就往刚出手术室的我妈头上砸。
被医生拉开,我妈才含泪保证:
“放心吧妈,我一定努力给您再添个孙子”
后来我爸抱养了个弟弟,今年二年级,我爸给他更了名改了姓,叫李政宇,是他翻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翻来的。
取完之后,我爸把我叫过来,“李念子,你带弟弟去看看他的房间。”
我只好放下手里的课本。
我住了十多年的杂物间,姑且也能称之为我的房间吧,那甚至连个门都没有,去年我问上一届学姐要来了个不要的床帘,才勉强形成了个空间。
我看着弟弟被装饰整齐的房间,脚步顿了一下。
李政宇抬头看了我一眼,“李念子,我要喝可乐。”
我愣了愣,温言道“要叫姐姐。”
下一秒,他抓着桌上那盏新买的台灯就往我身上砸,接连着一整串脏话。
我慌张闪躲,喊着爸妈。
爸妈闻讯赶来,将李政宇抱在怀里:
“李念子,你懂不懂让着弟弟!弟弟刚来,很容易被吓到!”
我也怒了“我就让他叫我声姐,他就动手,你们怎么不说他?!”
我妈摸摸此时已然没了刚才嚣张气焰的男孩,转身对我吼道:
“要不是你招惹他,他怎么会突然动手打你!”
然后,又转向李政宇,轻言安抚道:
“我们政宇从小就勇敢力气大,有大男子气概,对欺负自己的人就是要懂还手的,政宇真棒!”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一秒还在我妈怀里装乖的李政宇抬了抬眼,看向我的眼神,有让人惊惧的恶意——
知道这件事后,我奶奶连夜从乡下赶了上来,抱着李政宇一口一个乖孙的叫着,还不忘指责我:
“这丫头就是天生坏种,灾星一个,巴不得自己家里好呢!”
我抱着复习资料,一言不发。
后面,李政宇闹着要出门玩,奶奶自然不会拒绝,乐呵呵的抱着钱包带着他出去。
再回来时,李政宇手里提上了一只装着鹦鹉的笼子。
我小时候也喜欢小动物,还求过妈妈给我养一只金鱼也好,妈妈是这样说的:
“你自己都养不活你自己,还养宠物?败家玩意。”
看到李政宇套圈得来的鹦鹉,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政宇果然是我们家的小天才,那套圈可不是谁都能套中的啊!政宇真棒!”
李政宇只是看着那只鹦鹉,但眼中丝毫没有什么对宠物的温情,反而像在看个什么并不喜欢的玩具,视线很冷淡。
我也想去看看那只鹦鹉,妈妈就冷哼了一声:
“看弟弟多争气,再看看你,还天天看书,还不如早点找个机会把自己嫁了贴补家用。”
“妈!”我还有些委屈。
“之前那个王老板条件多好,介绍给你你就是不听,没用的东西,嫁个有钱的比你读书实用多了!”
“那王老板比我整整大了六轮!”
我妈眼里划过一丝轻蔑,
“六轮怎么了!王老板死了,你就能有钱给你弟弟买房了!”
我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我妈辛苦十月怀胎,就是为了让我嫁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好让我给弟弟铺路!
跟我妈吵完后,家里一直在冷战,可突然有一天——
鹦鹉死了。
以一种残忍的方式,被李政宇虐杀了。
把奶奶吓了一跳,
李政宇轻描淡写来了句:“太吵了。”
奶奶摸摸他的头:“对,乖孙觉得吵,就该杀掉!”
李政宇也得意的仰起头,开始讲述他是怎么杀掉那只鹦鹉的。
我听的心惊胆战,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也是一个小生命……”
话音未落,奶奶便厉声斥责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嫉妒你弟弟!一只小畜生算什么,我们乖孙开心才是大事!”
我荒谬的看着这样扭曲的教育观,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样输出的理念,早晚会被反噬的。
从那天起,李政宇就成了家里的小皇帝。
家里的饭菜必须是李政宇喜欢吃的。
如果某天饭桌上出现了他讨厌的菜,他就会发疯般的把盘子往地上扔。
妈妈好声好气的安慰了几句,就由奶奶抱着他去外面吃肯德基。
家里来了客人,跟李政宇打声招呼。
李政宇大发脾气,拿起水杯就扔向他们。
电视机也理所应当的被李政宇霸占。
奶奶偶尔想看点节目,问李政宇要遥控器。
李政宇突然暴怒,拿着遥控器就往奶奶头上砸。
被爸爸拦下,奶奶反而自我责怪起自己:
“都是奶奶不好啊,乖孙想看看电视而已。”
我的复习资料放在书桌上会被李政宇撕掉,
同学送的礼物也会被破坏。
我跟爸妈说,
换来的永远是那句:
“你是姐姐,让让弟弟怎么了。”
久而久之,我就把东西全部放在教室不带回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惯着这个小魔星。
高考前五天,我把我在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也不过装了一个小纸箱。
我提前联系了暑假工,包吃包住,等一考完我就直接去打工。
我爸妈带着李政宇回了老家,家里没人,我想了想,走进李政宇的房间。
里面乱糟糟摆满了玩具,我捡起李政宇最喜欢的那个汽车模型,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直到四分五裂。
正如当时李政宇撕我的高考资料一样。
还没等到李政宇发现自己心爱的玩具坏了,我乡下表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捏着我的老人机,听着表姐在我耳边的抱怨,边翻着明天要考的文综:
“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弟弟有多过分,表婶怀孕,挺着个大肚子,跟你弟打了声招呼,你弟一脚就踹到了她肚子上,现在人还在医院,你爸妈也跟魔怔了一样管也不管……”
挂了电话,我靠在学校宿舍的椅子上,
这就是爸妈的乖儿子吗?
强烈的预感告诉我,这绝不是李政宇作恶的上限,而他在未来一定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连累到他周围的人。
我眉心重重的一跳,想到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那个关于超雄综合症的报道……
天生暴徒加上后天无止尽的纵容。
李政宇的作恶道路,还有很长……
高考结束后,我整理东西时候才发现忘了东西在家里,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回去拿。
结果到了我以前那个破旧的房间,才发现帘子被扯了下来,床单这些更是千疮百孔。
李政宇站在床上,手里拿着我落下的那个笔记本,里面写着我高中的数学笔记,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是不是你动了我的模型?”
我懒得理他,“笔记本给我。”
他定定看着我,然后忽然发狂的笑起来,动手撕起我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