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老公将我纯洁的身子卖给了他兄弟。
而他,冷眼看我怀上别人的孩子。
最后因为难产,死在手术台上,没有丝毫愧疚。
睁开眼。
我重生回到了未跟他告白时。
B大的操场上人来人往。
我弯下腰,将地上的心形蜡烛一根根点燃。
霁风明月的乐知行啊……
你的前妻,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了。
每一块肌肉都被撕裂的痛持续了太长时间。
以至于,那些痛感终于消失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解脱。
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我竟漂浮在空中,看到了我自己。
——那个痛到浑身冷汗,死肉一样瘫在手术台。
——两腿大张,不停给自己鼓劲加油,只希望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的我自己。
我死了。
但灵魂却没被捉去地府,反而可以自由活动。
在无数次尝试回到身体未果后,我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而祈祷我的孩子可以顺利活下去。
但我的最后一点愿望,也没成功。
下午四点三十二分。
医生宣布我和孩子抢救无效双双去世。
按理说,灵魂是不会痛的。
但当我看见,护士手中,小小一团肮脏又病态的婴儿时。
一股儿巨大的悲恸还是让我浑身发麻,控制不住的嘶哑嚎啕。
我没法想象,守在产房外的乐知行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有多难过。
这样的噩耗对每位丈夫来说都太残忍了。
可当我跟着医生的脚步,来到手术室门口。
准备在乐知行悲伤时,以灵魂的姿态拥抱他的我,却没有在我的好丈夫脸上看到任何和痛苦有关的神情。
「她死了?」像是不确定,医生说明情况后,乐知行又问了一遍。
孕妇和孩子双双惨死手术台确实是特例。
因此,听到乐知行的话后,医生顿了顿,才回:「病人家属,我们的手术流程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问题,很有可能是孕妇生产前服用了米非司酮。」
医生给出解释后,乐知行深吸了一口气。
「您说的对。」
「怀孕后,她在市面上买了无数保健品,您说的那种药,很可能也在其中……」
闭了闭眼,乐知行以手遮面,像是被悲伤击垮。
但熟悉他的人却都知道,这是他撒谎的表现,果然,几息后,他沉痛道。
「医生,我想尽快带我的妻子回家,请您安排一下。」
出了这么大的事,病人家属不追求,医生自然也不愿多事。
我和孩子的尸体很快就被乐知行带走了。
我其实搞不懂乐知行为什么要跟医生撒谎。
孕期里,我明明小心谨慎,根本没有乱吃保健品。
以灵魂的姿态,我跟着乐知行来到火葬场。
看着他满脸冷漠的安排我和孩子的后事。
甚至都没有通知我父母来看我最后一面,就冷眼将我和宝宝推进了熊熊烈火中。
我不明白乐知行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我想握住他的手问:「为什么这么狠心?」
但他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
亲眼看着我和孩子化成灰后,径直拨通了一个电话。
「今晚出来吃饭。」
妻子和孩子死了,乐知行完全不难过,反而当夜就在酒吧里开了个卡。
我不可置信的注视着这一切,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从没认识过乐知行。
但很快,我就在酒吧里知道了全部真相。
「恭喜乐哥,终于解放了!」酒过三旬,乐知行的朋友们端着酒来和他碰杯。
「要我说,那女人死的太便宜了。」
「是啊,她纠缠了乐哥这么多年,让她这么痛快的死了,还是乐哥心善。「
我在产房煎熬的那几个小时,被他们说成「便宜」。
我冲上去要给说话的男人耳光,可灵魂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在接触男人身体的瞬间穿透过去。
而那些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乐哥,你现在身价上亿,准备再找个什么样的?」
闻言,我紧紧盯住乐知行。
却见男人对这话题没有丝毫抵触,反而扯唇轻笑:「总之,不要狗皮糖。」
话音落地。
卡座里爆发出一阵儿恶劣的笑声。
我看着这帮平时在我面前嫂子长嫂子短的人,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儿恶寒。
原来,他们撒娇讨好央着我替他们办事时的嘴脸是装出来的。
眼下,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并不觉得我是配得上乐知行的人,只觉得我是一块甩不掉、遭人恶心的牛皮糖。
那我和乐知行的五年婚姻,到底算什么?
「哎,贺顾今天怎么没来?」他们笑过一阵儿,提了个陌生的人名。
而一晚上都眼眉含笑的乐知行听到这个名字后,神情却沉了下来。
「提他干嘛?人家现在是贺总,看不上咱们。」
「什么贺总,我看他是因为孩子没了,背着人哭呢。
宋谭思是乐哥的媳妇,乐哥答应给咱们尝尝味,可他愣是一个人抱着嫂子不撒手。
他凭什么啊?」
这些人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连起来,我却不敢懂其中的意思。
「我看他是喜欢宋谭思吧,要不然,怎么每次乐哥想把她给咱们玩的时候,他都从中搅合?」
这帮人越说越多。
我的心也越听越凉。
终于,在他们详细描述新婚夜的我看起来有多美味时,我尖叫一声,紧紧掐住了乐知行的脖子。
他怎么敢?!
我这么爱他,他怎么敢在我满怀欣喜想和他组成家庭是将我卖给这群野兽。
看着乐知行那张曾经另我极为迷恋的俊脸。
我双眼通红,恨不能就这样掐死。
但灵魂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在我不堪受辱,因为那些龌龊又下流的调侃晕过去前。
我注视着乐知行的脸,恨不能将他挖骨吃肉。
却不想当我再睁开眼时,我竟回到了七年前。
这一年,我惊天动地的爱着乐知行,为他策划了一场闻名B大的表白。
「思思,你真的要这样吗?」室友李甜见围在我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皱着眉,提醒我。
「思思,我知道你喜欢乐知行,但女孩子这么主动总归是不好的。」
「要不,咱们在想想?」
上一世,李甜听说我要在操场上对乐知行表白时,也是这样劝我的。
但当时我被乐知行暧昧不清的行动迷惑。
天真的以为我们中间只差一层窗户纸。
越早将其捅破,便可以越早在一起。
便完全没把这些劝告放在心里。
看着少女忧心的表情,我心尖微软,笑着弯腰将脚边的心形蜡烛摆正:「甜甜,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担心我。」
「思思……」李甜还想再劝。
但操场那头,乐知行已经在兄弟们的簇拥下,朝我走了过来。
看热闹的人群见状爆发出了一阵儿尖叫。
B大的人都知道,宋谭思喜欢乐知行,就像饿狗追着肉包子,一跑就是三千里。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舔狗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哪哪都好,就是少了些富家小姐的矜贵。
我会起大早,跑到乐知行宿舍,在他还睡着时,将早饭放在乐知行床头。
也会风雨不误的去看乐知行的比赛,自费为他组建拉拉队加油。
甚至,我还向校董舅舅提出,要用乐知行的名字命名一档助学金。
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乐知行,爱他爱到了骨子里,非他不可,除他不要。
可除我外却没一个人知道,乐知行会回复我每条信息,会一次次的告诉我:「在他心里我是特别的。」
如果不是他给我这些暗示,我又怎么会包下附近花店的所有鲜花,精心策划这场盛大的表白,以至于,在被他拒绝后,顶着B大最著名舔狗的头衔过活三年。
「宋谭思。」乐知行一句话将我唤回当下。
他眼睫一眨,轻轻扫过我准备的一切,站在我弯着腰摆了许久的蜡烛里,挣扎又无奈的问:「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话音落地。
围着我们看热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想知道,乐知行这个贫民校草会不会被我这个舔狗感动。
但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强压心头恨意,我抽出一朵玫瑰,捏着花苞,将满是刺的花茎对准乐知行:「谁让你站这儿的?」
花枝一挥,我将乐知行从眼前拨开。
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身后的景程宇。
弯唇一笑,声音甜软:「发小,谈恋爱吗?」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临时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