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为了升官竟要把我嫁给太监。
后来,他日日夜夜折磨我。
不是说太监不能人事嘛?
“你这个假太监。”
“娘子,你方才不是很享受吗。”
我的亲娘原是尚书府的大夫人,当时我那位狗爹对我娘百般疼爱。
我爹爱屋及乌对我十分好,像是要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来给我。
直到我十岁那年,我娘死了,我爹带回来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
那位皖姨娘,据说是歌姬出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我爹哄骗至此。
我那位好妹妹凭着我爹的疼爱几次差点致我于死地。
我十七岁。
我娘死后的七年,我被毒蛇咬过,被关进柴房差点活活饿死,被推进池塘。
这一切都拜我的妹妹江思音所赐。
“江思虞,你还真当自己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啊。”她一掌拍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颊瞬间红了一大片。
这就是我的妹妹,穿着上好的金丝锦云勾的料子,再看看我身上的棉麻,哪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
“哼,哪比得了你呢。”我撇了一眼江思音,戏谑道。
要不是我无依无靠,我何至于孬种至此。
等我攒够了银子粮票有你们好受的。
这天夜里我收拾好我的行囊,将我这些年攒的所有积蓄全部藏在里衣准备跑路。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提前一天走??
“小姐,留步。”这是我家的侍卫,我正疑惑为何这时来阻拦我。
便听见大门一行人急促的脚步。
“圣旨到…!”尖细的嗓子,皇上身边的红人,玉公公。
我那便宜爹一刻也不敢耽搁,小跑着前去接旨。
脸上的笑容褶子都压不住,像是提前预料到了有什么好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尚书府长女德才兼备,知书达理,今日赐婚司礼监掌印肖荃,于七日后完婚,赏罗绮千匹,黄金万两,钦此!”
我瞬时如天打雷劈般愣在原地。
谁不知肖荃?
皇上身边最信赖的宦官,杀伐果断,长得一副好皮囊,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先不说是个太监,不同于正常男人。我嫁过去,还有命可活吗。
“江家长女,还不速速接旨?”玉公公一双苍老的眼,盯得我直发怵。
“愣着干嘛,快去。”我那便宜爹一把就把我推到了圣旨前。
我颤颤巍巍地结果圣旨。
“谢皇上。“我微微俯下身子。
“你们家就好好庆祝庆祝吧,咱家就先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随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阿虞,这几日你便待在府中,不要四处走动,等过几日你完婚了,那荣华富贵,你可是一辈子都享受不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爹一边拢着胡须,一边假惺惺地说到。
“知道了,爹爹。”我对他点了点头。
“好,你下去吧,你看看你都穿的什么,过会你皖姨娘做两身好衣服送去你那。”便宜爹看着我眉头紧缩。
我穿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我深知我明面反抗断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捏着圣旨转头回了南风阁这一路我都在思忖到底该如何应对。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那便宜爹定是受了大皇子肖唤言的指使,京城谁不知江家长女爹不疼娘不爱,这摆明就是羞辱肖荃,也是致我于死地。
我紧紧握住那方明黄的锦帛。
逃,今晚必须逃。
江家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喷薄而出,恨意爬满了我全身。
乘着夜色,我背上行囊。已是丑时,江家的人都睡下了。我那便宜爹就算了,好歹有生育之恩。
我那妹妹,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从包袱中掏出了我私藏的迷香,远远就听见我的好妹妹鼾声如雷。
往窗户纸上戳了一个小孔,一缕香烟飘入她的房中,过了一阵,她的房中没了声响,我估计是晕死过去了。
我抓紧时机往柴房扔了一把火转头就逃出了江府。
“自求多福吧你们。”
“再见啦,我生长的地方,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啦。”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火光,我只余下一道清丽的背影。
“唔,好久未听小红唱曲了。”
那就在离开京城之前再去听听小红那美妙的嗓音吧。
我一面说着,一面朝着香云楼走去。
我与小红是在青湖畔相识的。
我救下了妄想投河自尽的她,她哭诉说起她的悲惨身世。
家境困顿,十岁就被卖去了香云楼,那时她尚年幼,一直在楼里做着些下人活路。
这几年出落得愈发水灵,楼里的老板娘萌生了让她接客的想法。她不想自己的清白就被这般玷污了,也出不起赎身的银票。这才想不开。
看着那时楚楚可怜的小红,我心生怜爱。虽是不受宠的小姐,但赎身的银票我这些年也攒了不少。
我便掏出了那时我的所有积蓄为小红赎身。
如今两年过去,小红已是香云楼有名的歌妓,卖艺不卖身。
我也是这般与小红结下了不解之缘。
抽空便去香云楼听曲,我每次穿的粗布衣裳,小红也不会嫌弃。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楼里,已是丑时,楼里依然歌舞升平,一众公子哥在寻欢作乐。可惜的是,却被告知小红今日偶染风寒在房间休息。
我可怜的小红,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了。
我正准备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传到我的耳中。
这里是专门招待贵宾的五楼,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在。
这人实在笑得太为引人注意,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免的往那处房间靠了几步。
“你是说尚书府那个长女吗,听闻爹不疼娘不爱,你说这不是明白找个人来监视你,羞辱你吗。”
“子荃,你不会真的接受了吧?”他的语气含着调侃。
“滚。”男人冷如霜的语气答道。
不是有意偷听,一听就如此劲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坐着的就是我那位还未成亲的太监夫君与当朝二皇子肖唤之。
这个时间,相约这个地点,还称呼表字,可见关系非比寻常。
看来朝廷中的风声是对的,司礼监掌印肖荃与当朝二皇子肖唤之是同党关系。
“什么监视?谁想监视他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心里暗暗气愤。
过了今日,我们不会再见!哼!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焯,一脚踢在门上!我要被自己蠢死了。
还未踏出两步。
“谁?!”房中那冷冽的声音就传到我的耳朵。
房门被打开,前后不过三秒。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内衬是暗红色,他盯着我的目光比暮色还深,眉眼深邃,鼻梁挺拔,双唇抿成一条线,唇色殷红。骨骼流畅,显得刚毅又俊朗。
我确实没想到,一个太监居然如此阳刚,还美成这般。
我一时有些发愣,当然绝不承认是被美色所迷。
“江思虞?你为何在此?”他眉头紧锁,有些不解。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我的名字。不是?我这灰头土脸的模样都认得出吗?
“谁啊,你那未过门的娘子吗?”肖唤之闻声走来。
肖荃只留给他一记眼刀。
“我….我路过。”我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偷听被人发现了。
“路过,你觉得我信吗?”肖荃双手环胸,挑了挑眉,有些玩味的看着我。
我真的是路过……
“进来吧。”他侧身给我让位。
“怎么,江思虞,还未过门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的夫君了吗?”肖唤之又在狗叫了。
“你见笑了,二皇子。”我有些讪讪地伏了伏身子。
“说吧,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肖荃坐下,呷了口茶,凤眸凝视着我。
“小女不敢,肖掌印。”我伏了伏身子。
“过几日你便是我肖家人,不用如此客气。”他修长的指节摆了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搜寻房间,询问的人声。
肖荃对肖唤之使了个眼色,肖唤之微微点了点头,便面色凝重的出去了。
也是,谁不知二皇子肖唤之整天寻欢作乐,流连酒楼,叫他去再合适不过。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他回到房间,只是看着我的表情更加玩味了。
“子荃,外面的人都说,尚书府一阵大火,二小姐江思音乐被烧毁了容貌,大小姐江思虞不知所踪。”肖唤之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