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为我正月初一半夜十二点出生,民间称为「送魂女」,负责送走那些夭折的小婴儿。
从6岁开始,我就一个人扛着小棺材,去河道里埋棺。
然后把手伸进包裹棺材的黄绸中,就能得到一根金条。
妈妈把金条换了钱,给哥哥买了大别墅,却还让我住在村子里的老房子里接活。
没想到诡异世界来临,这些金条,就是号令诡异的令牌。
而我,因为这令牌,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拥有全部资源的女帝。
前世,诡异世界来临的时候,我刚从河道埋棺回家。
只觉得今晚的风,吹的人骨头缝疼。
寒风中,大门敞开,妈妈跟哥哥坐在老宅的椅子上。
她们脸色惨白,面无表情。
我有些害怕,颤巍巍的拿出金条:「妈,你们平时不都是到了中午才跟哥哥来的吗?」
妈妈的瞳孔没有移动,而是接下了我手中的金条。
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而是愤怒的扔在了我的脸上。嘶哑着嗓子冲我怒吼:
「完了,全完了,你哥哥开的超市、食品加工厂还有几千亩果园全部被诡异夺走了,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你这个不详人,生你的那晚,我就该掐死你!」
金条打在我的眼睛上,眼泪带着一滴血缓缓流下。
好疼,但是比不上心疼。
我如坠冰窟,耳边回响着妈妈说的话,喃喃自语,「你不是说金条给我留着吗?给哥哥换了大房子还不够,还给他留了这么多东西,那我呢?」
她望着月色冷风,灿然一笑,随后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你?埋一个阴棺能得一个金条呢,要不是你哥做不了这个活儿,还能轮得上你?」
「你送走了那么多夭折的婴儿,今天该轮到你了吧。」
妈妈表情狰狞,手脚像是提线木偶般,向着我的脖子而来。
我哭着向后退,「妈妈,我是小小啊,你要干什么?」
「诡异世界来了,我们谁也活不了,但是我发现你的血让风停了,喝干了你的血也许他们会饶我们一命。」
贪婪让她原本瞪大的眼睛更加吓人,挣扎并不能阻挡她把我像麻袋一样扔到了门口。
妈妈对着门外的空气大喊着,「这是我孝敬你们的,只求能放过屋内的两个人。」
身后的门被狠狠的关上,我抓破了手指,对方也无动于衷。
带着刺痛的冷风扑面而来,诡异碾过我的身体,却没有吃了我,而是直接穿透了木门,一把掏空了妈妈的身体。
我被吓的腿软,踉跄的看着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妈妈。
不敢喊也不敢动。
看着她空洞的眼睛,血泪滴在了手背上。
忽然身上剧痛袭来,一把利刀砍在了手臂上。
抬起头,只见哥哥手臂身上被掏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舌间舔着刀上的血,满脸兴奋。
他嘶哑的嗓子刺的人耳朵疼,「我说诡异为什么没有掏空你的心脏,原来,你的血,就是最好的保护……」
一身冷汗的从床上醒来,我竟然回到了诡异世界来临前的一星期。
昨夜埋棺时留下的金条,还在我的口袋里。
既然金条是诡异世界的令牌,那我到时候就可以用听我号令的婴诡,去夺取物资。
甚至可以用婴诡,去打败来临的诡异。
正思考着计划,门被重重的的推开,妈妈拎着价值不菲的手提包走了进来。
她刚想放在桌上,看见满满的灰尘,撇了撇嘴。
伸手就来拿金条,「这几天活越来越少了,我看你应该上网发发广告,到时候我给你都攒着当嫁妆。」
我反手一挡,面露不善,「你不知道祖宗规矩吗?金条是给送魂女的,你拿了会有厄运降临的。」
妈妈冷笑,转身甩了我一个耳光,长指甲划破了我的脸颊。
她横眉冷目,「我说你是送魂女你就是,我说你不是,你就是我女儿,我想把你卖给哪个老光棍,就卖给谁!」
一滴血滴在了地上,我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杀气。
重生之前,她也是这样划破了我的眼,害我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最后惨被诡异活剥,只为了占有我的骨血重塑身体。
想起这些,我心痛的喘不过气。
「你不害怕,难道不怕报应到哥哥身上?」
妈妈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走上前,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竟敢咒你哥哥,从小不养在身边,果然是养不熟的狼,你放心,我死的那天,一定会把你带走,不让你威胁到我儿子一丝一毫。」
她的手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我喘不上来气,濒临死亡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橘色的车全速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那是我那个富二代哥哥刚买的敞篷豪车。
我微笑着,嘴里缓缓倒数,「3……2……1!」
妈妈满脸惊慌,看见我冷笑的表情,手也松了开来。
「你,你在数什么?」
只听见「砰」的一声。
远处山上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
她顿时腿软,转身的时候被门槛狠狠的绊了一下,摔得牙都掉了两颗。
妈妈满脸是血的张望,只见山坳处有一辆橘红色的跑车翻下了山崖,燃起了熊熊大火。
她有些不敢认,待看清了是橘红色的车,车里面还坐着个人,顿时哭的不能自已。
「我的儿啊,大志啊……」
妈妈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跑还不忘恶狠狠的盯着我。
「你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掐死你送我儿上路!」
前世也是这样,招摇过市的孔大志开着跑车全身粉碎性骨折。
躺在医院里,才躲过了第一波的诡异,最后幸运的逃到了山里。
直到我死之前,才知道我的血能号令善战的婴诡,他们以一敌百,跟乘风前来的诡异决一死战。
这一世,我一定要拥有更多的婴诡,惨死的结局不适合我。
我不情不愿的跟在妈妈的身后,在医院冷眼看着全身被裹成粽子的哥哥。
妈妈哭的双眼肿成了核桃,「你给哥哥端茶倒水,看着针,我回家给你哥哥熬点桃叶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现在哪有桃叶?」我的脑海中想起了什么。
木克风,尤其是桃木。
乘风而来的诡异,对上我的婴诡,虽然我以一敌百,但是如果有桃木弓箭,一定能功力大增。
「你哥兑下来的赔钱树林子,不结几个桃子不说,一年还要不少人去养护。」
妈妈急着去摘桃叶,我却打上了这片林子的注意。
眼珠子一转,缓缓开口,「妈,咱家的老宅在我名下,我拿这个跟你们换桃树林行不?那可是多少人眼馋的风水宝地,埋在那里子孙都能多考两个清华。」
没想到她却不上当,「什么你的,我的,到时候我死了,你还能不让我埋那里?」
我眼神坚定,「我不点头,谁也不能埋,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村里的威望。」
她恼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果园花多少钱兑的,你那个破地方才多少钱。」
她不知道,有人花了上百万,想要我山头一块地方,我都没点头。
不过现在,我想要的,必须要拿到手!
站在花园里,我给村里德高望重的老王头打了个电话。
「上次您不是说有个大官想要迁祖坟吗?还认识我哥的那个,现在我把地方全权交给我哥了,你给他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老头抽了一口烟,「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对你哥动手了?」
「哪那么多废话,回头我给你家祖宗牌位描个红,算是谢礼。」
祠堂都是只有家族男丁才能进,而我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各家祠堂的女人。
只因为我生辰特别,干得又是积德的活。
忽然耳边听见几声清晰的叹气声,那声音带着哀怨跟痛苦,让我忍不住随着声音走去。
这一下就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前,人死了很久,土都是旧土,但是却有新挖的痕迹。
叹气的人,就躺在这里面。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我忍不住,借着月光,扒开了泥土。
不久,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小脸,他的身体还带着温热,显然刚被埋不久,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摸上他的脸,叹气,「怎么没有人好好的送你一程呢?」
一般婴儿夭折,都会隆重装裱,上面再裹一层黄绸,找我这样的送魂女埋进河道里,等发大水,直接将棺材冲进鸿荒大泽中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