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欺我,辱我,杀我。
如今重活一世,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病弱太子乔时晏攀上我的腰肢捏了一把。
“只许看孤,不许看别的男人。”
江芷柔册封为后那天,沈听命人开始折磨我。
我快要死的那个晚上,沈听终于来了,怀里还依偎着江芷柔。
他朝地上随手丢下两个包袱。
他说那是我的阿爹和阿娘。
我冷眼看着沈听和地上的包袱,但还是忍不住发抖。
我伸着颤抖的手去打开包袱,可当我掀开一个角的时候。
胸口开始上下起伏,我忍着伤痛将两个包袱抱在怀里。
「沈听,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我的声音开始泄气,开始歇斯底里。
我扑上去拽他二人的衣衫,沈听只是带着江芷柔后退一步。
生怕我染了他们的衣摆,沈听硬生生地折断了我的四肢。
我衣衫褴褛地伏在这冰冷的地上,我的怒火在胸腔里挤压着,可是我已经动不了。
沈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发出一声声肆意的笑,凄凉可怖。
「宁氏一族尽而诛之。」
「沈听,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的母族又做错了什么?」
「是你杀了芷柔的孩子。」
沈听怒吼着,死死地掐住我的脖颈,双眸猩红。
江芷柔站在他的背后,冲我得意的笑,随后又开始抽泣起来,念叨她和沈听死去的孩子。
「沈听,你……还是不愿意信我吗?」
「宁倾城,你就是个蛇蝎之心的烂妇,纵使千刀万剐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沈听用剑直径插入我的心口,剜出那血淋淋的心脏,他冷漠的就像一块寒铁。
我飘在半空,沈听竟然连我的尸身都不放过,一刀又一刀将肉割下来喂给了狗。
沈听,这一世我被猪油蒙了心,若有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我睁开眼睛看着周遭,百箱聘礼摆满整个院落。
我重生了,回到了沈听来下聘礼的那天。
「阿爹,我不嫁。」
沈听居然也不恼,整理了一下玄色华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我为何不嫁。
「你还不够格呢,我要嫁便嫁这大祁的太子。」
我冲沈听灿然一笑,这一世我不会再嫁你了,那刻在心尖上的痛仍历历在目。
「沈听是真心想求娶郡主。」
沈听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认真地看着我。
若我还是上一世的宁倾城,必定欢喜,可如今我只觉得恶心。
我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出了府。
自那以后,年少成名的沈小将军被豫州草包郡主退婚了的事情。
时常被人们拿来作为饭后笑谈。
而我只嫁大祁太子的话也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于是,我被召进了宫中。
我跪在大殿之上,看着那高坐上的人。
虽已年过半百,但神情威严,浑身都散发着凌冽的气息。
「朕听闻,你寻死觅活地只想嫁给太子,是真否?」
果然人传人十分可怖,我只说过要嫁便嫁大祁太子,何来寻死觅活一说呢?
「回陛下的话,倾城要嫁只嫁太子。」
皇帝似乎十分满意我的回答。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赞赏我勇气可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我和太子赐婚了。
诚然,我从未见过太子,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只知道他姓乔,因为皇帝姓乔。
成婚的前一晚,阿鸢偷偷告诉我,太子是个病秧子,据说那方面也不行。
我笑她没个正经,不知从哪里偷听来得这些话,也不害臊。
大婚的那天,阿爹阿娘纷纷哭成了泪人。
阿爹连声说教我,无非是太子比不上沈听的话罢了。
别家的新娘子哭成了泪人,只有我笑得像个傻子,连礼教嬷嬷都悄悄地问阿鸢。
「郡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到了太子府,我被直接送进了太子房里。
我一把扯下着碍事的盖头,走近床榻歪着头看着酣睡的人儿。
模样生的倒是极好,就是一张脸十分苍白夹杂着些病态。
眉头骤然紧拧着,似乎在忍受这巨大的痛苦。
大红的婚服衬得他皮肤如玉,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仿佛一碰就碎了。
我从未见过乔时晏,后来只知道他是死在沈听手上的。
我不自觉的伸手缓慢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我们也算同为天涯沦落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和衣躺在榻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夜未眠……
「太子妃,这是太子的药膳。」
我接过嬷嬷手中的碗,这味道真是刺鼻,我尝了口。
「真苦,比黄连还苦。」
我扒开乔时晏的嘴,将药膳一口给他灌进去,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充满血色。
「咳咳咳,你……这野蛮女子。」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有生气多了。
「太子殿下,倾城可是有哪里做得不对?」
我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乔时晏斜倚床榻上,转了转漆黑亮堂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就是那个寻死觅活也要嫁给孤的女子。」
「倾城仰慕殿下已久,此生也只愿和殿下白首不相离。」
溜须拍马我是认真的。
他散漫地吐露出一个字「哦?」随后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怕死?就孤这幅样子,随时都能咽气。」
「倾城当然怕死,但是殿下福大命大是肯定不会死的。」
我的眼里划过一丝凶狠随即平静如水。
我绝不会让乔时晏死,死的只能是沈听和江芷柔。
乔时晏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收起了揶揄,一本正经地问我「何出此言?」
我凑近他的耳旁,满眼透露着精明轻声说道。
「殿下,不如和妾身做笔交易吧。」
自那以后,我和乔时晏便成了人前人后的恩爱夫妻。
「太子妃,已经申时了。」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进宫赴宴。
沈听,江芷柔等着吧,戏台子搭好以后,好戏也就要开始了。
宴会之上,歌舞什平,我可不是对这些感兴趣。
我紧盯着那人落座,连同他的青梅竹马。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若谁能讨皇后开心,便能得个彩头。」
我款款起身,恭敬谦卑地福了福身。
「臣妾是个没能耐的,但听闻江丞相之女江芷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得才女之美誉。如此便请江姑娘为母后弹琴一首如何?也能让我们一饱耳福。」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江芷柔。
江芷柔涨红了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局促。
「江姑娘,请吧。」
「且慢,芷柔她不擅于弹琴。」
我看着沈听替她说话的样子,便联想起了那晚我惨死的景象。
恨不能此时就把他生吞活剥了。
我噙着一丝笑意,抬眸时对上沈听的眸子。
「沈将军,你又怎知江姑娘不擅于弹琴?」
「再者,本宫是太子妃,你见本宫为何不行礼?殿下,是臣妾记错了吗?将军见臣妾可以不拜吗?臣妾回去可得问问礼教嬷嬷。」
我坐回位子上,一脸懊恼的看着乔时晏。
他立刻会意,抬手挥起衣袖搂着我的腰肢,我立刻坐直了些。
「没错,沈听,不如本太子将礼教嬷嬷送去府上?」
我压制住脸上的笑意,沈听的脸就那样白一阵青一阵。
「沈听,拜见太子妃。」他的声音都是抖得。
沈听弯腰向我俯首行礼,我心里甚美。
沈听啊,沈听,这还远远不够呢。
「沈将军,免礼。」
「江姑娘,别磨蹭了,大家还等着呢。」
我又将矛头转向了江芷柔,抬手为她鼓掌,这次你不上也得上。
一曲毕,江芷柔死死地捏着琴弦,眼睛里能喷出火来。
「本宫想来醉心湖的荷花开得甚好,众卿家别憋闷,可自行移步观赏。」
皇后一众人纷纷离席。
我冲阿鸢使了个眼色,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果然,她来了。
「宁倾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折下一朵荷花,拿在手中把玩,不紧不慢地开口。
「江芷柔,我知道你想嫁给沈听,啧啧啧,你啊,也只能捡我不要的东西。」
我带着同情看着她。
「你,你再说一遍!」
我缓慢凑近她,从她的发鬓上抽出一只步摇。
「我说,你只配捡……破烂货。」
「宁倾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拿着她的簪子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随后狠狠地在脖颈划出一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