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云在他义妹家里洗澡的时候,我被他的仇人绑架。
绑匪的电话被他义妹接了起来,然后挂断。
事后我没有提起。
因为,我要送给他一份大礼。
嫁给谢辞云快两年了,我终于怀上了他的孩子。
但是医生却建议我放弃这个孩子。
医生说我的身体素质太差。
生下这个孩子很大可能会要我的命。
其实在得知怀孕的消息之前,我是不在乎生死的。
妈妈在生我时候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从小把我宠到大的爸爸也在两年前因为车祸去世。
而我因为早产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大病小病不断。
爸爸的死,让我直接坠入了深渊。
从那以后,我一直失眠焦躁。
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让我无数次想过自杀。
活着太累了,但是我真的舍不得谢辞云。
他是唯一能救我的药。
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我就有了两味药。
孩子和谢辞云,哪一个我都舍不得。
我会努力调养身体,好好活下去的。
在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脑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
直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我身前。
从里面钻出两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
他们一左一右攥着我的胳膊控制住我。
左边那个男人袖子里露出一个刀尖,按在我的肚子上。
「不想死,就老实点。」
我被他们威胁着带到了面包车上,随后就被一块白色毛巾捂住了鼻子。
刺鼻的气味盈满鼻腔。
尽管我及时屏住呼吸,还是中招晕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毛巾上的药不会对我的宝宝产生影响。
再次醒过来是被男人们的说话声吵醒的。
我眯着眼悄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三个男人两站一坐。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
将我绑上车的两个男人面朝着我,正低着头和坐着的男人汇报什么。
坐着的那个男人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意思。
就看之前拿刀对着我的那个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我匆忙闭上眼,调整呼吸,装作昏迷的样子。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只听刀尖男嗤笑一声「臭娘们,还给老子装呢。」
接着他狠狠地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痛的蜷缩起身子。
那边坐着的男人看我醒了,就逼着我给手机解了锁。
当着我的面,拨打了备注为「老公」的号码。
随后耳边传来电话等待接听的「嘟嘟」声。
没过多久,那边接听了电话。
「喂?」
一个甜的让人作呕的声音传来。
「是南枝吗?哥哥他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哦。」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没有来得及说话的男人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看来你老公没空管你了?」
之后三个男人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下身有湿润的感觉传来。
「大,,大哥,这娘们流血了。」
刀尖男指着我身下蔓延出来的血迹,停下了殴打我的动作。
领头的绑匪也慌了,让刀尖男再次把我迷昏。
但他们不知道我从小吃药,抗药性强,不然之前也不会提前醒来。
更何况这次身上还这么痛。
疼痛让迷药的效果再次降低。
我闭着眼睛听着他们慌乱的商量对策。
「大哥,怎么办?再不送医院会出人命的。」
是刀尖男的声音,他好像是三个绑匪中最胆小的。
「怕什么,我们这算超额完成任务。」
这是医院门口站在我右边的那个男人。
他说的任务是什么?
我已经痛的没办法思考。
身体感觉越来越冷。
我不愿意去想随着温度的流失,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又是一阵等待接听的「嘟嘟」声传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绑匪头子呵斥另外两个男人,让他们闭嘴的声音。
「喂?」
这次的声音没有那么甜腻,透着一股冷漠狠毒的感觉。
又是唐婉仪啊。
我听她用着和在谢辞云面前浑然不同的声音吩咐绑匪如何处理我。
绑架是唐婉仪操纵的我并不意外。
她一直觉得是我抢走了她的谢辞云。
其实我又何尝不恨她呢。
我家和谢辞云家是世交,我们算是青梅竹马。
甚至我爸和谢伯伯还开过玩笑,要给我们订婚。
但自从唐婉仪来了,一切都变了。
那年我18岁,谢辞云17岁,唐婉仪16岁。
唐婉仪的继父是谢家的司机。
因为唐婉仪的母亲去世了,她继父照顾她没办法工作。
谢伯伯可怜他们,就让他们住在谢家。
可能是心疼她妈妈死的早,寄人篱下的跟着继父生活。
唐婉仪来了后,谢辞云去哪儿都带着她。
他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辞云哥哥。
三个人的友谊都是复杂的,更何况是三个人的爱情呢。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在谢辞云的眼里也变成了嚣张跋扈,欺凌弱小的刁蛮大小姐。
和他一直以来喜欢的娇软体贴地邻家小妹妹形象天差地别。
我也曾经和他解释过,我说那都是唐婉仪诬陷我。
可是谢辞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他说「枝枝,你不要闹了,我只当婉仪是妹妹。她从小就没有妈妈,我只是怕她住在谢家感到寄人篱下,所以照顾她一点。」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想说我也没有妈妈啊。
现在,我连你都没了。
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卑微的三番五次求他相信我。
爸爸曾经说过,他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宝贝不是为了给别人欺负的。
他若无情我便休。
之前那么洒脱的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卑微了呢?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只来得及听到唐婉仪在电话里吩咐说三个月后的车祸什么的。
之后眼前便彻底黑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鼻腔里充满了难闻的消毒水气味。
迟默正站在门边和医生低声交流着什么。
发现我醒了之后,他示意医生先走。
我看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而带上笑脸朝我走来。
「南枝,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孩子还在吗?」
我紧盯着迟默的眼睛,他眸子震颤一下后,沉默没有出声。
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我一清二楚。
「没了……对吗?」
看到他艰难的点了头之后,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南枝,你别这样。孩子……还会有的。」
「迟默,你知道你根本不会撒谎吗?」
迟默是我的心理医生,他从来都不会骗我。
这次逼得他说谎,说明我的情况很严重。
医生也曾经告诉过我,我只有这一次当妈妈的机会。
现在,机会没了。
我的药只剩谢辞云了。
迟默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看我心情实在低落,就借口说去给我买点饭。
在他走后,我拿出手机,想要拨给谢辞云。
孩子没了,他总该知道。
就是不知道他洗完澡了没有。
我举着手机听了好长时间的「嘟嘟」声。
就在电话要自动挂断时,通话终于被接通。
「喂?」
可能是错觉,就这一个字我竟然听出了温柔的味道。
「谢辞云,你在哪啊?」
「南枝,喝粥可以吗?」
迟默突然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
「可以。」
得到我的回复后,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到刺骨,之前果然是我的错觉。
「在医院,你呢?」
「婉仪肚子疼,我来看看她。」
看看她怎么就需要洗澡了呢?
「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
「嗯。」
电话很快被挂断。
之前还能忍得疼突然剧烈起来,像是整个人被撕裂。
痛的我恶心,想吐。
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和谢辞云结婚的这两年我很多次都想问他。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呢。
但我问不出口,我怕得到那个真实却残忍的答案。
谢辞云会和我结婚,并不是因为有多爱我。
而是迫于我爸爸的遗愿还有谢伯伯给他施加的压力。
两年前的九月十八号,我的二十三岁生日当天。
爸爸和谢辞云一起去给我买生日礼物,路上发生了意外。
一个酒驾司机开着车突然朝他们的车撞了过来。
由于躲避不当,车子被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车子开始漏油,而谢辞云和我爸爸都被卡在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