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控前,总监说死都不会跟我搞办公室恋情:“你吃垃圾食品、还喝碳酸饮料,我们的生活习惯完全不同。”
封控后,他奄奄一息求我。
“团长,方便面能分我一口吗,面没有,汤也成!”
突如其来的疫情,把我们封控在家。
居委要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渡过难关。
笑死,怎么帮?
我的邻居是隔壁项目组的leader,段总监,我的死对头。
段暄是个假洋鬼子,出入五星级酒店,擦汗用刺绣手帕,咖啡只喝进口手磨。
他嫌我做事不讲究不体面,我烦他事儿精。
居委通知我们去做核酸,外头酷暑,我大裤衩人字拖,他西装领带皮鞋一样俱全。
电梯里,我们暗自打量彼此。
我看着男模出街一样的总监:“您还喷香水啊,这算不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段暄正了正领带:“我们的个体形象,也是公司形象不可缺少的环节。”
笑死,话说得好听,结果排队半小时,他中暑晕了!
四仰八叉,神志不清那种。
为了公司不名誉扫地,我只能拖他回家。
他西服是英国老式裁缝店定做的,料子是真好,但很难解。
我扯松衣领时,他醒了。
段总监揪着自己衣领速度后退,气红了脸:“Yvnoee汤,你这是性骚扰,我要控告你!”
Yvnoee汤……谁?
哦,我反应过来,那是我。
小洋鬼子,能不能连名带姓叫人啊?
我用恶霸嘴脸告诉他:“你去告啊,各地都居家办公,你看看律师理你不!”
他一直对我有误会,觉得我垂涎他的肉体。
都怪公司装修后,厕所标志设计的奇奇怪怪,特抽象,我一时没注意走错了,跟还没来得及拉好裤链的总监撞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我脑子像被抽干了空气,完全空白。
那么尴尬,我可不得给彼此找台阶。
我想说总监,可真巧啊。
一时脑子短路,我说成了——
“总监,可真小啊。”
“汤宝宝说段总监那里很小”的谣言,瞬间传遍公司。
公司对他有意思的同事不少,比如美术组长王美芳就是。
我早就察觉到了,她给他的项目都做的认真,也总优先做他组的。
对我这组就相对随意,输出个不同尺寸的图能磨磨蹭蹭一天。
好多次甲方催得急,要不是源文件在她那,我都恨不得自己上了。
我对海报提意见,王美芳不耐烦地把鼠标一扔:“汤组长那么厉害,你自己改吧,我是没能力了。”
我靠,但我还在微笑:“那你的工资也要给我吗?要给的话,我也可以去学呀。”
大会上,王美芳抢先装可怜,晒出自己眼科医院化验单。
“我为汤组长改图改得视网膜脱落,怎么就不负责了?”
卧槽,大意了。
我应该也去医院开个什么内分泌失调的单子。
王美芳阴阳怪气说:“汤组长,你不能老怪别人,你也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审美差,为什么我们给段总监那边出的图就是能好看?”
私底下,女同事们疯狂问我什么情况。
“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王美芳能恨你恨成这样?”
“你看到多少,多少又是多少?”
不等我解释,我组员过街老鼠一样回来哭诉:“组长,他们都说你去骚扰段总监,跟踪去男厕所!”
段暄空降总监,抢了我位置,岗级还高我半阶。
现在又让我变成了去男厕偷窥人的女变态。
从此我跟段暄结仇。
我跟他争项目,他去投标什么,我也要自告奋勇去试试。
封控几天,我活的很快乐,我负责的是快消品项目,甲方爸爸们有啥新产品总给我寄,家里囤货丰富,吃喝不愁。
但段总监是个生活废材,菜抢不到,煮个面都能烧穿锅底。
还是我闻到焦臭味,去敲门提醒他。
没办法,第N次抢菜失败后,他私聊我:“请问,接龙去哪接,为什么我打开app永远抢不到菜,团长又是什么?”
免得他饿死,我敲开了总监的门。
门立刻开了,段暄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他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愣了:“你穿成这样干嘛?”
居家办公而已。
段暄耳根有诡异的红,他故作镇定地看了眼手表:“11点有线上会议,而且穿正式,更有办公的氛围。”
我服了,他脑子里除了工作还剩下什么?
我问他:“你要不要吃泡面?我有酸菜牛肉、麻辣牛腩、宫保鸡丁味,我阳台还养了点葱,给你切点。”
几次我加班,他看到我吃泡面,都会提醒我方便面饼经油炸,很容易导致心血管等疾病。
这次也不例外,他温和提醒我:“你总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我竖起耳朵:“总监,你听到什么奇怪地声音吗?”
“……有么。”
“有。”我确定:“是你的肚子饿得在响了。”
总监皮肤白净,耳根子一红就特别明显:“你肯定听错了。”
“那咖啡呢,要吗。”
总监是没咖啡会死星人,办公室里长年累月里飘着苦涩的咖啡味。
他果然动摇了,眼里带着渴望:“那是……手冲的吗。”
我眨眨眼:“是我亲自手冲的,速溶咖啡。”
总监泄气了,眼里的光瞬间又没了。
我大爆笑,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好玩,逗他,已经成为我居家办公后最大的乐子。
终于,他扛不住诱惑,敲开我家门。
我以为他来讨泡面吃。
虽然戴着口罩,但我看出他眼神在闪躲。
……别说,还真是怪可爱的。
段总监出身书香世家,麻烦别人,对他来说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
“干嘛,总监你直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你想干嘛。”
段总监艰难提出。
“我家狗……想借你阳台,方便一下可以么?”
……
……哈??
当邻居三个月,我才知道他养了条狗。
那是条流浪小柯基。
我想起了,组员说过公司楼下有只流浪小狗,怪可怜的。
组员动过收养的心思:“但我们就是加班狗,养自己都难,怎么养狗啊。”
没想到是总监收留了。
他家的布置跟办公室差不多,一脉相承的极简风,空空荡荡,一尘不染,什么都分门别类摆放地整整齐齐。
“你不是洁癖吗,怎么还想养狗?”我非常不解。
段总监的逻辑无懈可击:“我对家里人就不会洁癖,puppy现在是我的家人。”
小狗流浪习惯了,每天得去草丛里解决大事,封控后下不去,它在家闷闷不乐,东西都不肯吃了。
我总算明白为啥他要挨饿了。
“所以你把肉都给狗吃了?”
段总监觉得理所应当:“它刚生完病,需要吃有营养的食物,它比我更需要。”
我们这层楼一梯三户,他的户型贵,可以望江,我的对着庭院,正好阳台边有好几棵大树。
我指挥他干活:“你把树叶摘下来,铺在阳台上,给它模拟下环境。”
他个子高,摘树叶方便。
他伸手时,衬衣身材练得挺拔,是内敛有爆发力的肌肉。
腹肌,那分明是腹肌吧!
我不爱健身,但喜欢看健身的人。
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好在总监专心给狗子铺树叶,没发现我在吃豆腐。
树叶铺满,狗子踩上树叶上,耳朵高高竖起,感觉在酝酿情绪了。
总监赶紧把拉我到门后:“嘘,puppy喜欢安静点。”
他这一拉,我几乎是靠在他怀里,我呼吸一下屏住了。
我感觉到了,真的是胸肌!
狗子旋转转几下,终于愉快地解决了狗生大事。
总监放心了,他把阳台清理好,连带我的客厅厨房也一并整理了。
干完一切,他还是很愧疚,清了清嗓子道歉:“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难得有为难领导的机会,我可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那怎么办,你每天都得来是吧。”我叉腰。
狗子嗷呜一声,对我的阳台表示肯定。
总监低声说:“puppy说是的。”
他害羞的样子有点可爱,我故作思考:“那puppy的主人,应该怎么报答我呢,这样吧。”
我想了个绝妙的好主意:“开工后,你要请我喝奶茶,还要跟我一起喝!”
总监说不要:“奶茶很甜。”
嗯?他还敢拒绝我?
接着,总监认真地补充:“我请你喝咖啡,我来做,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