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杀了人,把我老公给杀了。
梦境里,我失手用水果刀捅进他的心脏里,我看见他痛苦的表情,瞪大到极致的眼睛,看着他胸口涌出鲜血,浸染了那件白色丝绸睡衣。
这还不是梦境里最可怕的情节,我还梦见自己用电锯把他分尸了,一块一块地切割,分割得十分小块,满地都是鲜血,场面十分血腥……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绷直了身子。
林耀走进来,他系着那条我最喜欢的草莓图案围裙,笑眯眯看着我,
“快起床刷牙洗脸了,早餐做好了!”
我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老公,噩梦里的恐惧感瞬息间烟消云散,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片刻之后。
我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吃着爱心早餐,盘子里精致的煎鸡蛋,七分熟的香煎牛排,让我内心感到不安,和林耀结婚快两年,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给我做早餐。
“好吃吗?“林耀坐在对面,笑容十分迷人,他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浩瀚的柔情,让我有一种道不出的陌生感。
“嗯,好吃。“我连连点头,手心因为捏着叉子捏得太紧发了汗。
我下意识看向他的盘子,都是黄瓜胡萝卜之类蔬菜,疑惑道,“你怎么不吃肉?“
“今天没胃口。“林耀笑着回道。
我怔住了,我印象中的林耀很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食,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大块煎牛排,配上一杯浓黑的咖啡,所以我总会在冰箱里备很多牛排。
这是我第一次听林耀说没胃口吃肉。
吃过早餐,我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里,准备洗碗。
我意外地发现厨房收拾得特别干净,尤其是曾经布满油污的集成灶,刷洗得干干净净。
“老公,你昨晚洗厨房了?”
我很惊讶,因为林耀平时是不做家务的男人,他属于那种,宁愿花钱请家政,也不愿意自己动手做家务的人。
林耀一边刷手机,走进来说道,“昨晚我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洗厨房,洗干净了我就累了,累了就能睡了。”
“你现在也会失眠了?”我再次吃惊了,林耀是那种沾床就睡的人,竟然也会失眠。
“可能事情想多了吧。“
林耀笑着说完,进了房间换了一身西装出来。
他走到我跟前,还不等我反应,突然把我搂住,用那种宠溺十足的口吻对我说话:
“老婆,我要去上班了,中午等我回来吃饭”。
话音刚落,他低头直接亲吻我的嘴唇,那一瞬间,我像是被雷电给劈中了,动弹不得。
他竟然用舌头伸进去亲我,虽然不是那种缠绵悱恻的深吻,可却迫切又霸道。
我目送他出门,看着房门合上那一刻。
我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我在电话里很肯定告诉警察,有人冒充我的老公。
为什么我可以如此肯定?记忆中嫁给林耀一年,他从未碰过我,连一根头发丝他都没碰,更别提像刚才那样嘴对嘴亲吻。
我和林耀的婚姻,其实是合同婚姻,我答应做他名义上的妻子,除了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偶尔陪他出席一些公共场合,他每年给我十万块作为报酬。
很快,警察来我家,我很焦急向警察说明情况,警察把我带去警局。
在警局,我刚做完笔录,就看见那位假林耀过来了,我不知道他和警察在审讯室说了什么,那些警察出来时候,不停和他握手。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一尊神。
再后来,他走到我跟前,目光依然那么温柔看我,嗓音也很温柔,
“回家了。”
我恍惚了一下,站起来盯着眼前的男人,他长得和林耀真的是一模一样,可我真的可以肯定,他不是林耀 ,他的目光真的太炙热。
“你不是林耀,你到底是谁?”我问得很直接。
他很高,垂眸看我,眼睛里潋滟惊诧之色,也就那么一瞬,他的唇角上扬,
“老婆,别闹了!乖~”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倾过身躯,弯腰把我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警局。
他带着我回到家中,先是亲自做午饭,然后吃饭,再然后他搂着我午休。
午休时候,他对我不安分地上下其手,这令我十分恶心,十分抗拒,因为我很抗拒异性的触碰。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我恼火了,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挡在了我的胸前。
我的衣裳已经凌乱了,被他扯乱的,他刚才迫切得像一头野兽。
林耀从未对我这样过。
他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我,很灼热,仿佛要将我燃烧了,看得我心惊肉跳。
“你不是林耀!林耀从来不会像你这样看我!”
他听了,眸子里流转色泽,似在思考,微微启唇:
“我以前怎么看你的?有何不同?”
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懵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没有再为难我,出门离开了。
等他离开一阵子,我立刻出门,去了东街口的一家理发店。
我知道林耀有个好兄弟,是理发店的发型师,叫琪哥。
我想他可以给我答案,现在的林耀肯定是假的!
可是我没想到理发店的老板告诉我,琪哥已经失踪一年多了,早就没在那里上班了。
我要来了电话号码,打过去的时候,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突然想起我有那个琪哥的微信,我当时加他微信,应该是通过理发店门外的电话加的,应该是的……
我点开手机,翻找他的微信,他微信很容易找到,就叫琪哥。
我发现他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更新是2020年6月6日那天更新的,这已经是2021年7月份了,也就是说他已经一年没有更新朋友圈。
我仔细看那条更新,时间是11点23分,这个琪哥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背景是淋浴房,他没有露脸,赤膊着胸膛,肌肉沾着水珠,很性感的样子。
他配上文字:再见了,郑琪!
我低头细看,发现淋浴房很熟悉,这不是我和林耀家的淋浴房吗?
尤其是那马赛克瓷砖,五彩斑斓,独一无二的颜色。
去年的6月6日?不正是我和林耀领证的日子吗?我住进这个家的第一天,为何我没有任何印象。
我急忙忙回到家里,冲进淋浴房,盯着那熟悉的马赛克瓷砖背景,又是低头看着手机里那张照片,完全是一个场景。
我盯着淋浴房看了很久,一股恐惧感萦绕心口。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叮咚咚~”一阵很机械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平静,是我的手机。
我跌跌撞撞出去,抓起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名字——陈医生,迟疑了一下,接了电话。
“曾小姐,今天是你定期问诊的日子,我怕你忘记,打电话提醒你,我在诊疗室等你,地址发你微信上了。”
电话那端传来好听又有磁性的声音。
挂断后,我很快在微信上收到一位备注陈医生的信息,上面发来了地址。
我脑海里对这位陈医生有着很模糊的印象,当我在那间四面通白的诊疗室看见他,才开始恢复对陈医生的记忆。
他叫陈景深,是我的心理医生,为我治疗心理疾病已一年多了。
我患有严重的心因性失忆症,还有间歇性遗忘症,这种病经常会遗忘个人记忆中的重要资料,会在某段时间里比较容易忘记一些事情,时好时坏。
心理因素普遍被认为是诱发此病的导火线,大多原因是内心深处曾经有过不可磨灭的创伤造成的。
这两年多陈景深就是我的倾诉对象,他这里有属于我的记忆片段,他会对我的话进行记录。
“你怀疑你现在的老公是假的?”陈景深扶了扶戴着口罩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的口吻反问。
我连连点头,“是,他太奇怪,和我记忆中的林耀一点都不一样。”
陈景深一边记录,一边反问,“你怀疑这位假林耀杀了一位叫做琪哥的理发师?”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咬着唇,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
“我只是怀疑,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又忘记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景深深吸一口气,一边翻看手中记录的资料,平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