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与新郎交换结婚戒指的时候,有人闯进了我的婚礼现场。
在看到来人长了一张与我丈夫一模一样的脸时,全场安静了。
他说,他是林樾。
可林樾,是我丈夫的名字。
重新回到安家的时候,安家正在举行葬礼。
为意外坠崖身亡的安家大小姐安然举行的葬礼。
我的出现让现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是安然吗?」
良久,安家的长辈才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是我。」我环顾四周,没有放过安家任何人的表情。
这群会变脸的家伙,表情在我的视线里换了又换。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的这些“家人”,「这场葬礼是给谁准备的?」
眼前的人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我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大家好像都在,这场葬礼,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
虽然我是出了点事情,与家里失联了一个月,但是也不至于让大家误会我已经死了吧?」
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受伤。
安家大小姐意外受伤,安家的人不仅没有找到她,甚至还直接宣判对方死刑,给人举办葬礼!
我想这样的想法应该已经在在场外客脑中闪过,因为他们的看向安家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小姨不愧是安家最有能力的女人,很快就编织好了说辞,走过来向我解释缘由。
「小然这些天有没有受苦?我们当时确实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但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你知道的,小姨最疼你了,我也不愿意相信你出事了……
但是搜救人员说你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我们这才决定举办葬礼。」
从我坠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发现我的踪迹,确实可能会被视为死亡。
可我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才进行一个月的搜救就放弃了,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没有戳穿小姨的心思,闷声「嗯」了一声,带着一点哭腔,「我知道的,小姨,我知道的……」
仿佛漂泊的浮木终于找到了栖息的岛屿,我靠在小姨的肩膀上放声大哭,用泪水诉说着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痛苦。
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试探。
「安然,你回来了?」
我看着刚从床底下翻出来的箱子,漫不经心地对着话筒说了一个“嗯”。
「那我们见见。」
这是另一道声音,不是祈求,是命令的语气。
我笑了,「好啊。」
那边给了我一个地址,第二天我准时赴约。
坐在我对面的,是我的双胞胎竹马。
林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里带着一点欣喜和试探,「你怎么回来的?」
我对上他的视线,并没有表现出畏惧,反而被他逗笑,「我又没断腿,有什么回不来的?」
林樾毕竟是哥哥,心思多,不像林棋那样不懂得收敛情绪,多看了我几眼后才说,「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是吗?」我微微歪头,「可能是后遗症吧。
虽然我大难不死,但医生说我脑袋受到撞击,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性情改变,记忆缺失都是正常的,这大概是我与你记忆中那个安然不一样的原因?」
林樾抿唇没有说话,林棋盯了我几秒后说,「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继续我们当初的游戏吧。」
「游戏?什么游戏?」
我是真的不知道林棋口中的游戏是什么。
林棋举起手机晃了晃,眼神暧昧,「自然是这个咯。
按照我们说好的,这一次我会叫过来四个人。」
看到林棋晃动手机,我想起来了那个游戏内容。
那是我昨晚刚从记事本中得到的讯息。
在我出事之前,曾经跟这对双胞胎约定了一个游戏。
游戏一共五轮,参与者是我,以及其他不认识的男人。
说是游戏,其实就是互殴。
第一轮两个男人,第二轮四个男人,第三轮六个男人,以此类推。
我每赢得一轮,就能向他们提出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
而每输掉一轮,我就得接受惩罚。
第一轮打平,后来我就出事了,这次他们是来找我进行第二轮的。
「好啊。」我笑着点了点头,眼底深处满是冷漠。
他们做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打电话叫过来了四个男人。
在林棋和四个男人交谈的时候,我的视线转到了林樾身上。
「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只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
我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关系,让我一看到你就想跟你亲近?」
语气单纯,仿佛真的还是对这种莫名的感觉而不理解。
林樾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神色不变,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笑着说,「跟我亲近?然然,你想怎么跟我亲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樾,「挺想脱你衣服的……」
林樾不再说话,他看着我,神色晦暗。
我的视线下移,发现林樾手腕上有个伤疤,看起来伤口已经形成很久了,「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有点像牙印啊,疼吗?」
林樾若无其事地遮了一下伤疤,「狗咬的,小事而已。」
「哦。」
林棋很快走了过来,眼神示意我游戏开始。
我笑着点了点头,冲那几个男人走过去,看着他们朝我伸过来的手,脑海中浮现出了记事本里描绘的场景。
我面露不悦,几步上前一脚踹在了离我最近的男人身上。
看着对方被我踹倒在地,在场的几个男人明显愣住了,我抓住他们愣神的功夫,将他们全部撂倒。
「你……」林棋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林樾没有说话,眸子里的情绪也看不太清楚。
没有给他们开口询问的机会,我指向林樾,「我赢了,我的要求是,你要跟我约会一天。」
说是我和林樾的约会,但林棋从头至尾都跟在我们身边。
他说:「说好是我们两个一起满足你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不来?」
看林樾没有反应,我也没再说什么。
约会要求是我提的,日程规划自然也是我做的。
我带着林樾林棋从四五个甜品店前路过,对林棋的话句句有回应,却注意着林樾的表情。
看着他的目光频频落在甜品店上,想着记事本上的记录,我脸上露出了笑容。
最后这场约会终止于林樾接到的,来自公司的电话。
「你去忙吧,然然有我陪着呢。」
林棋揽过我的肩膀,姿势亲昵,林樾的视线在我脸上挺久了两秒,点了点头。
林樾离开之后,林棋拉着我找了个咖啡店坐下。
「然然,你真的失忆了?」
「不是失忆。」苦涩的咖啡在口中蔓延开来,我对上林棋的眼睛,那双眼睛明亮清澈,仿佛不染尘埃。
我轻轻笑了一声,「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医生说还是有可能记起来的,不过我不太想记起来,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在听到我说「有可能记起来」的时候,林棋神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但在听到我下一句话后,他又很快放松下来。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我只是喝着咖啡,没有点破。
「然然,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外面玩捉迷藏,你掉进坑里的事情吗?」
记得,当然记得。
我还记得,是你将我骗到树上,然后把我推进了树下的坑里。
那两米高的坑可真难找啊,我在里面坐了一晚上,没人找到我。
「然然,你还记得你上学那会儿被人骚扰,我帮你揍了那人一顿的事情吗?」
记得,当然记得。
我还记得,那人只是来问过我几次数学题目,帮我买了两瓶水,你们就把人打进了医院。
「然然,你记不记得中学你去剪头发那次?因为剪的太难看,你在家哭了两天!」
记得,当然记得。
我还记得,是你们趁我睡着的时候,推掉了我一小片头发,是去理发店修剪也救不回来的程度。
我只好带着帽子去学校,然后你们抢走了我的帽子,让我被嘲笑,所以我哭了两天。
「然然,你那个男朋友没有再来找你了吧?我们都说了,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在抹黑你。」
记得,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