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古井寨已经一个星期了,
每天游山玩水,
有一天我正在室外啃着烤乳猪,
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她真的是被拐回来的?
孙友仁家的院子外面,
这个时候围了好几个寨子里的村民,
他们的眼神满怀敌视,互相低语。
搞不懂这些男的怎么像个长舌妇一样讨论着我。
拜托,我能听到拐字!
他们显然是看不惯我被拐回来还那么养尊处优。
孙友仁从室内重新给我倒了点蘸料,
烤乳猪的皮是真香啊。
他把蘸料放在烤盘旁,走向院外。
“满林叔!要不~你们也进来吃点?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我在后面大快朵颐的蘸着蘸料继续啃,嘴里咕哝:“你确定?”
孙友仁露出吃还堵不住我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给对面的人陪着笑脸。
处境有点尴尬。
那个叫满林叔的人冷哼一声:“你这哪是拐回来一个媳妇啊,分明是拐回来一个祖宗,都几天了,你瞅瞅,她比猪还白!”
听到这我可就不高兴了,我拎起啃的大半的猪腿指着院外:“你把谁比作猪呢!”
“这这这~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咱寨子里就没出过这么横的女的!”
孙友仁赶忙圆场:“满林叔!我知道你们看不惯景莹!那你们今天来是?”
我也知道来者不善,就且听那个老家伙嘴里装了什么好屁要吐给孙友仁听。
“友仁!你也知道村子里的规矩,这刚拐回来的女人,不把她关牛棚打几天除除戾气,她以后还不反了天了!”
关牛棚?我不禁望了一眼还在牛圈里吃草的老牛,几坨粑粑正从屁股后面往下掉。
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毕竟对面这几个人在这个寨子里德高望重。
我怕孙友仁不敢违逆这个叫满林叔的话。
空气宁静处,
孙友林低着头为难的说了一句
“她~她对牛粪过敏!”
我当场笑喷,
没想到孙友仁还是很机智嘛,
确实他也不是一个笨蛋,这人比谁都聪明。
只是这次栽在了我的手上。
这个叫满林叔的听完孙友仁的回答,
鼻孔怒喷怨气,背着手带着人离开。
孙友仁回到我面前:“你都看到了吧,你再这样下去,我真就保不了你了!”
我拿纸擦了擦手:“我怎样了?不就吃你个烤乳猪嘛!”
“你确定就只是一个烤乳猪?”
我眼睛一转:“或许还有一只烤全羊,但我不是还帮着你分给你的乡亲们一块吃嘛!”
“还有烤兔子、烤野猪、烤鸡、烤鸭!哎呦我靠,你怎么那么爱烤肉,真当来这度假啊?”
“那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烤!”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眼神瞟向牛圈里的牛
“你可给我打住!我们寨子从来都不吃牛!”孙友仁抱着双臂沉思后又说:“你现在惹公愤了,不能再这么啥事没有了!”
我还为吃不了烤牛失落着,一听他后一句话,一个激灵:“那你想怎么样?”
“不关牛圈可以,但是你得受点罪!让我抽你几鞭子!”
“什么?”我猛地站起,“孙友仁你敢?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你的把柄!”
“我就问你想不想救出曹冉?”
孙友仁提到了我的软肋,但是再怎么样我是不会让孙友仁这个家伙抽我的!
“不抽不行嘛?”我弱弱的看着孙友仁。
“你觉得你再这样完好无缺,寨子里的人能不怀疑你吗?我们寨子对女人是要见血的!不然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事到如今,或许除了挨打这条路,确实没办法挽回我在他全寨人心里的‘形象’了。
“等等!”
孙友仁见我貌似妥协,伸手就要去拿房柱上的鞭子,被我一声呵斥阻住了脚步。
“你又想干什么?”
“我~我想化妆!”
孙友仁如鲠在喉,石化在原地。
我眼见孙满林还跟那几个村民没走远,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这个方向,
我麻溜的跑进了房间。
“你进来吧!拿着鞭子!”不一会我就喊起了孙友仁。
等我出来,已经是浑身伤痕,衣服上都是血印。
伴随着我的哭泣委屈,还有刚才的狒狒不止。
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才肯离去。
我趴在地上小声咕哝:“你知道我的口红多贵嘛!”
每日在院内挨打,
我引来村里很多人的围观,
孙友仁家的院子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古井寨的一个景点。
寨子里的人这才对孙友仁心满意足,
毕竟这才是他们寨子里的男儿本性。
我衣衫褴褛,浑身充满被抽打的新伤旧伤,
终于像个被拐回来的女人。
当我装作一瘸一拐的走在寨子里,倒显得不那么引人耳目。
古井寨的人从来都不怕女人逃走,
因为压根就逃不了,
背朝深山,面朝大江,仅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往县城,
但是距离县城有五十多公里,周围没有其他村落。
寨子口还有几个暗卡,
孙友仁对我说,想逃有三条路,
进山被野猪拱死,跳江被江水淹死,冲卡冲不过去被打死。
合着哪哪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只能被迫留下来“相夫教子”。
不过曹冉是被孙友仁骗过来的,
我是主动要求被拐的。
我跟曹冉和孙友仁都是大学医学院同学,
毕业后我同他们去了不同的医院实习,
但是当我上个月发现再也联系不到曹冉后,孙友仁还当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上着班。
“曹冉哪去了?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吗?”
当我找上门询问孙友仁的时候,孙友仁一脸无辜:“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不是说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吗?”
“你放屁,她爸妈压根就不知道她请假回家!”
见他嘴硬,我把自己拍的几个视频给他看。
孙友仁看后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有这?”
“找不到曹冉,你小心我曝光更多出来!到时你就等着坐牢吧!”
在我的要挟之下,孙友仁才勉强把我带到他这个拐卖女性的寨子。
“曹冉被我带来就被满林叔带走了,她有满林叔想要的东西,你没有!”
我瞅了瞅自己不自觉挺起的胸,望了一眼孙友仁。
“不是那,是那!”他指了指我的腰,我腰腹上的缝合疤痕清晰可见。
“果然!你们就是做的这种勾当!”
“现在你手里有我的证据,你答应我的,只要把曹冉救回来,你就把剩下的那些都给我!”
孙友仁满脸诚恳。
我磕巴了一下:“当~当然!说到做到!”
最近几天,古井寨有些奇怪。
孙友仁经常会和古井寨的人聚在半山腰的祠堂。
我料想他们在密谋事情。
而这也给了我接触古井寨女人的机会,
不出所料,很多女人的腰腹处都有疤痕。
可是她们都不敢反抗,我内心一紧。
想必曹冉也经历了这些,她做出的牺牲真的太多了。
我得赶紧找到她。
一路摸索,
我来到前几日没有到过的后山,
那里有一个类似于小码头的凉亭,只是没有任何船只。
在凉亭靠后的地方,是一座竹屋,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
我偷摸注视不久,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从竹屋里出来,
他叼着烟斗,低着头,清理门前的树叶。
突然我听到身后有踩踏竹叶的声音,
有人来了,我急忙翻身躲进了一个坑沟。
来的人有很多,带头的有孙满林,殿后的是孙友仁。
“瓦头!事情还顺利吗?”
我听出来孙满林正对着那个斗笠人喊话,但又似乎透露出一种谦卑。
我小心翼翼的探听着,储存着,终有一天我会揭露他们的罪证。
瓦头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拿了根木棒指了指大江。
孙满林莫名其妙的嘿嘿大笑:“果然!就没有我们瓦头办不成的事!”
我内心思忖: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真是听不懂!
“你听够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不自主的慌叫一声,
惊恐的瞅向身后。
发现是曹冉,
她穿着一袭白衣,眼神阴沉!
“你?”
这边的声响引来了不远处那群人的注意,曹冉迅速的给我注入了麻醉剂。
我不知不觉塌软进沟里,
“干的好!曹冉!”
赶过来的孙友仁微笑的望着她,我眼缝的最后一丝光线逐渐合上。
深夜!
我处在古井寨中央的枯井里,
躺在一堆杂草之上,
四五米深的高度,让我不可能攀爬得上去。
我愤愤抓了一把草,这下我可真是把自己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