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她倒打一耙,说我总爱觊觎她的东西。
我无奈,只好举拳暴揍在她的脸上:
「你当自己是猴儿吗?天天模仿我作甚?」
……
我娘是我爹的小妾,一个被抢回来的扬州瘦马。
因为受宠,导致许多人看不惯她。
这日,大夫人命令我小娘跪地为她穿鞋,我小娘偷偷在她鞋里放了根针。
大夫人疼的一蹦一跳去找老爷告状,谁料我小娘却哭比她还惨。
「老爷若是不信我,我便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以证清白!」
貌美动人的小妾哭的我见犹怜,叫我爹好生心疼,立马将人搂在怀里一口一个小心肝。
与此同时,我正躲在门外磕着瓜子看戏。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回头一看,来者正是我那伪善的嫡姐——卫月。
她身着霜色束腰长裙,发束一根木簪,与我今日穿戴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他娘的,又学我。
前几日府上来了位姓李的少将军,他夸赞我穿着清冷如月,宛若仙人。
这事被我嫡姐知道后,便开始日日学起我的穿戴。
每当我与她碰上时,她就故意装作讶异,说我怎得与她穿的一样。
是以,旁人都以为是我在模仿她。
现下,卫月正微蹙柳眉,轻叹了声:
「阿软,我母亲实在是命苦,今日又被赵姨娘伤着了。你可否劝劝姨娘,让她莫要再欺辱我母亲了?」
我也叹了声:「这恐怕做不到啊,我娘喜欢装柔弱,偏偏爹爹又色令头昏,如今把她惯的无法无天的,谁能管的到她啊?」
卫月脸色微沉,似不经意的朝身侧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妖婆立马会意。
「大胆,竟然敢没大没小的编排老爷!」
她怒气冲冲扬起手想要打我。
巴掌尚未落下,我那神出鬼没的护卫宋之淮突然从天而降,迅速扼住她的手腕。
老嬷嬷瞪目:「大胆狗奴才,快给我松开!」
「聒噪。」
宋之淮微微皱眉,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他看向我,声线无温:「需要帮你杀了她吗?砍掉双手?亦或是,做成人彘?」
「不能杀!」我吓得急忙抓住他的手。
这老嬷嬷死不死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后续带来的麻烦。
「哦……」宋之淮耳根一红,迅速抽开自己的手:「说话就说话,莫要动手动脚。」
好吧,我忘记他是最守男德的标杆人物了。
宋之淮,我赢回来的冷血杀手。
一月前,我在赌坊与宋之淮摇筛子。
他输的彻底,最后提出将自己抵给我做三个月的护卫。
此人面如玉冠,武艺高强,尤其是那能动手就不动嘴的性子甚得我心。
有他在,府里人看到我都得绕着走。
卫月扫了眼宋之淮,知晓她们主仆二人对付不住,立马转身训斥起老嬷子。
「卫软虽不是我母亲所生,但怎么说也是府里的三小姐,她岂是你一个狗奴才能动的?」
她总是这样,无形中强调我这庶女的身份。
夜里,宋之淮从我窗外跳进来。
他往我桌上扔了包银子,说我嫡姐打算把他挖过去当护卫。
卫月在宋之淮面前贬低我,暗指跟着我没钱途。
对此,我习以为常。
儿时,爹爹给我请了名先生教我习字。
卫月往先生的茶水放了泻药,还偷偷和先生告状说是我使得坏。
我小娘拿藤条抽我,卫月在一旁添油加醋:「赵姨娘是该好好管教妹妹了,如今先生都不愿意教她,还说以后只教我一人。」
然后我被打的更惨了。
事后,我被迫去向先生赔罪。
先生无奈摇首,表明自己早已知晓真相,而今这般作为也是逼不得已。
他母亲重病,大夫人花重金请他承认是我下的药,并且在我爹面前坚持日后只教导卫月一人。
念此,我慢悠悠饮了口茶,问宋之淮:「那你要去给她当护卫吗?她确实比我有钱。」
他面无表情,淡淡道:「收了银子但是不去,气死她。」
我没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这家伙,人才啊。
一连几日,卫月总派她那前凸后翘的小丫鬟过来骚扰宋之淮。
宋之淮觉得烦躁,干脆隐身,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春日草长莺飞,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候。
卫月当着父亲的面热情的邀我一同游湖,顺便逛逛银楼。
同行的大多是她的好姐妹,唯有一青色麻衣女子与我站在一块。
正所谓,有缘人自会相见。
孙舒挽着我的胳膊:「小阿软,你又被嫡姐带出来羞辱啊?」
我嘻嘻一笑:「你不也是?」
银楼内,我刚拿起一只镯子,卫月立马伸手抢了去。
「成色不错,」她笑着对我道:「你喜欢啊?我帮你买吧。」
她闺中密友立即奉承:「哇,你对你这庶妹也太好了吧!」
「哎,阿软是庶出,每月拿的银子会少很多,我作为长姐,自然要照顾她一些。」
得了吧,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只见她拿起镯子仔细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
「阿软,这镯子过于华贵了些,只怕是没有你适合佩戴的场合。」
她的小跟班接话:「要我说啊,这镯子倒是与你极配,过几天不是有场春日诗会吗?你刚好可以戴着去。」
卫月故作为难的看着我:「阿软,你可愿忍痛割爱?」
割个锤子。
我小声让孙舒推我一把,整个人朝卫月扑去。
她没拿稳,手中玉镯当即落地碎成两半。
孙舒:「哎呀,这地上怎得如此湿滑?」
我:「姐姐也真是的,如此贵重的镯子也不拿稳些,这下好了吧,还得赔人钱。」
卫月的脸黑的像碳。但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能咬牙隐忍,装作端庄大方的模样付了银钱。
临走时,银楼掌柜硬塞我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看上去比之前的那只还要贵重。
我问为何,他说今日银楼正好百年,而我正是今日走进这银楼的第一百位有缘人。
奇怪,我这运气什么时候变这般好了。
回到家中,卫月在我小娘面前转悠了几圈,隐晦表示我与那银楼的老掌柜有奸情。
我娘恨铁不成钢的点着我的额头:「你是真不挑啊。那老掌柜一脸褶子,你如何能亲的下去?」
「阿娘,我与他真的没什么啊!」
「那他为何单单儿的赠你镯子?还不是想骗你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么?」
她担忧的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随后跑到爹爹面前撒娇,求他允许我和卫月一起参加高太师举办的诗会。
「到时候会有不少青年才俊在场,你多看几眼,长长自个儿的见识。」
我娘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诗会上的男人真的很多,就连年少得志的李将军也来了。
我躲在假山后吃糕点,他突然用折扇敲了下我的脑袋,笑意张扬:「怎么一个人躲这儿来了?」
「清静。」
他在我身旁坐下:「方才站在你长姐身后,还以为她是你。我上前敲了下她的脑袋,好家伙,一回头吓死我。」
我素来不喜与这花心大萝卜说话,“哦”了一声后便不再理他。
「别一个人吃啊,给我来一口。」
李跃张嘴来咬,我狠狠踹了他一脚。
卫月来的时候,我正与少将军“互殴”。
「阿软!不可对少将军无礼!」
卫月重重喊了我一声,旋即开始向李将军致歉,说她这个当长姐的没有管束住我。
她似苦口婆心:「阿软,日后莫要再与那来路不明的护卫厮混在一块儿了,你可知你的脾气都被他带坏了许多?」
「护卫?」李将军看向我:「什么护卫?」
卫月捂住嘴巴,显得有些为难:「哎呀,瞧我这一着急就不甚说错话了,李将军就当没听说过这回事吧。」
最讨厌这种添油加醋说别人私事却又假装自己不是故意的人。
我性子直,主动替她解释:「李将军,我长姐的意思是我与陌生男子纠缠不清,平日作风不检点。」
「我,我何时这样说过?」
「哎呀,同为女子,我还不懂你的意思?想说就说出来嘛,何必拐弯抹角。」
卫月红了脸,一口咬定自己并无恶意,只是心急说漏了嘴。
李将军皱起眉心,着急的拉住我的手腕,问:「先不论她是否刻意,你且说说你与那护卫究竟是怎么回事?」
“啪。”
一颗石子击中他的手背,疼的他下意识将我松开。